第48章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駕車的人是尋風，他朝那人一拱手，「寧王殿下。」

  寧王排行第二，同顧承昭關係不錯，君子如玉般的人，和蕭無玉也算是親厚。

  他身旁還站著裴行宴和裴如萱兄妹，是街上偶然遇見的，便一同行了一段。

  「承昭，不出來走走？豈不辜負這花朝盛景？」

  

  蕭無玉縮在他懷裡，眼神驚恐：怎麼辦？！

  顧承昭噙著笑，無聲道：求我。

  蕭無玉咬著牙，鬆開捂住胸口的手，他往下一扯，暖桃春色無邊，埋首下去，徜徉了片刻。

  饜足抬頭，坐直身，讓她臉朝下，撲在雙腿間。

  一手甩開摺扇遮住她，一手撩開了車簾。

  「二哥。」

  寧王愣了一瞬，顧承昭衣襟大敞著，胸膛肌膚泛紅，眸中染著未退的情慾。

  一襲赤色身影被他擋在扇下，雖看不見容顏，但裊娜的身形可窺見一二，必不是凡品。

  裴行宴見狀，朝顧承昭快速行了一禮，隨後上前一步，擋住妹妹的視線。裴如萱還在身後探頭探腦，被哥哥扯著後頸往身後一拽。

  寧王輕咳一聲，視線移開，明顯知道他在車裡做什麼，「你......」

  顧承昭邪魅一笑，「現在不方便，你們先行吧。」

  隨即，也不管那三人的神色，放下車簾，緩緩駛離了當場。

  裴如萱眼尖，早就墊腳越過哥哥肩頭看得一清二楚，興奮道：「殿下是在車上做那事？」

  裴行宴慌忙捂住她的嘴，同寧王道別，一把將人拉走了。

  寧王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若有所思。

  行出了好一段，顧承昭抱起她，將頭摁進他胸膛，手掌摩挲著她的後頸，輕聲安撫。

  「好了，沒事了。」

  蕭無玉輕顫著，還驚魂未定。

  「嚇死我了......」

  男人在耳邊輕笑，「他們沒看見你，別怕。」

  她錘了他一拳，「都怪你！」

  「是，都怪我。現在沒人打擾了，我們繼續。」

  蕭無玉死死抵抗，「不要！」

  見她一臉死命不從的樣子，顧承昭又哄道：

  「不做，乖，就只讓哥哥親一下，好不好？」

  蕭無玉被他灼熱的氣息燙得渾身嬌軟，漸漸鬆開了手。

  車壁隔絕了兩個世界，一室繾綣。

  蕭無玉被他弄得昏睡了過去，渾渾噩噩醒來時，車已停了下來，顧承昭替她將衣衫穿好，將人打橫抱起來下了馬車。

  她驚呼一聲，「那麼多人，快放我下來！」

  男人眸色一深，低聲道：「你走得動？」

  蕭無玉羞得埋進他胸口，將臉遮住。

  行了幾步，她根本沒聽到有旁人的動靜，小心探出頭來，才發現他們到了一座宏偉閣樓底下，院內和外面隔著圍牆，周圍空無一人。

  他抱著她，一步步踏上了迴旋的樓梯，直至九層之上，豁然開朗。

  這裡竟是宥京地勢最高的一棟建築，九霄雲外樓。

  顧承昭行至最高一層的圍欄邊，才將蕭無玉輕放下來。

  夜色侵襲，整座宥京匍匐於其下，長街燈火闌珊，如棋盤般縱橫交錯，甚為壯觀。

  蕭無玉欣喜地張開手臂，任由夜風穿過衣袖，像一隻振翅而飛的蝶。

  顧承昭見她整個人都靠在欄杆上，怕她真摔下去，從身後緊緊環住她的腰。

  「當心，可別飛走了。」

  她閉著眼，鼻尖深吸一口氣，是微涼的春風夾雜著花香的味道。

  緩緩睜開眼，側頭回看他，眸中映著灼灼光華。

  「這裡好美！」

  顧承昭目不轉睛地凝視她，薄唇輕啟。

  「快開始了。」

  「嗯？」

  還未及思索，忽聞「砰！」的一聲。

  一束焰火升騰至夜空，綻放出一朵巨大火花，隨即如流光瀑布般四散墜落，划過一道道金色的星光尾翼，將整個夜空照的亮如白晝。

  緊接著，無數支形態各異的煙花相繼騰空盛放，霎時間，流光溢彩，奪人眼球。

  蕭無玉的臉頰泛著潤玉般的光暈，被五彩繽紛的光華投射出更加艷麗的色澤來。

  她沉浸在這濃烈的氛圍中，驚得合不攏嘴。

  可往年花朝節不曾有如此盛大的煙火秀，今年為何會這麼隆重？

  難道是？

  她驟然回過頭，顧承昭那雙波光粼粼的桃花眸中映著她的倩影。

  「卿卿可還滿意？」

  夜風吹得眼眶有些發酸，她輕聲道：「謝謝。」

  花朝節男女互贈禮物以示衷腸，他便送了她一整個夜空的絢爛。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他，「我都沒送你什麼......」

  顧承昭笑著拿出那一對同心鎖，是在車上親密時，從她懷裡掉出來的。

  「誰說沒有，這不就是。」

  隨即沙啞著聲在她耳畔低語，「你不是把自己也送我了嗎？」

  腰上的手臂箍緊，顧承昭忽然帶著她直接越過欄杆飛了出去。

  「啊！」

  蕭無玉嚇得閉上眼，驚呼一聲，但失重的感覺卻遲遲沒有傳來，直到雙腳重新踏上實物，她才睜開眼。

  等看清了，她慌亂地摟緊他的腰，他們竟然飛到了九霄雲外樓的塔頂上！

  「怕嗎？」

  顧承昭將她牢牢抱住，可這麼高的地方，她還是不敢朝下看一眼。

  「怕的話，就看著我。」

  他將她的臉轉向自己，她的眼角淚意濕潤，在煙火下閃著微光。

  「怎麼哭了，嚇著了？」

  他俯身吻上去，心滿意足地嘗出了蜜的甜。

  夜空中仍在綻放著朵朵絢麗煙花，兩人緊緊相依的身影隱入夜色，燈火明暗交織，繾綣纏綿。

  他聽見她輕聲說：「風太大，眼睛進了沙子。」

  顧承昭沒有拆穿她的掩飾，只把同心鎖遞給她。

  蕭無玉借著焰火的光，低頭看去，上面不知何時已刻了字。

  她的那一枚鎖，刻著一個『昭』字。

  她看向他手裡的那一枚，刻著一個『玉』字。

  顧承昭執著她的手，將這一對同心鎖牢牢鎖在了塔頂的扣環上。

  男人深深望她，低沉的嗓音，隨夜風送進她耳畔。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蕭無玉喉頭髮緊，哽咽著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從背後擁著她，就這麼立在全城最接近天上神明的最高處，看繁華絢爛，看雲捲雲舒。

  她覺得這一瞬，仿佛有一世那樣長久。

  直到看盡最後一朵煙花綻放，宥京的夜空，終于歸於平靜。

  隨即，星星點點的天燈陸續亮起，搖搖晃晃飄上了半空，顧承昭抱著她，重新飛了回去。

  她心有餘悸地站定，微微喘氣。

  男人灼熱的唇陡然覆上來，蕭無玉被拖著臀瓣雙腿叉開纏住他的腰，抵在欄杆上。

  「嗯......」

  她半個身子仰在外面，嚇得只能拼命摟住他，顧承昭一邊親她，一邊安撫。

  「我抱穩了，別怕。」

  她的長髮拂動在半空，將墜不墜的懼，混著他肆意撩撥的欲，前所未有的瘋狂體驗，冰火兩重天般糾纏，直到她快要窒息，才被他放下來。

  「你怎麼這麼壞！」

  顧承昭笑著眨眼，「只對你壞。」

  「今夜的禮物，你可喜歡？」

  蕭無玉紅著臉點頭，卻見他不知從何處摸出一張墨黑色的玄鐵弓來，笑意盈盈看著她。

  「那再送你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