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王爺能忍便忍著吧(一更)
2024-05-21 19:47:26
作者: 沉莫莫
趙承淵離開太子府,提著燈籠,踱步回晉王府。
他走在街上,一步一步丈量著兩府的距離。燈籠發出昏黃的光,隱隱有沉香浮動。
這蠟燭是太子重新安上的,他在點燃的時候便發現,趙宸將燈籠做了改造。紅紗上他繪製的蘭草被一隻憨態可掬的兔子覆蓋,只保留了攸寧寫的「平安」。
趙宸還在燈籠底座固定上一個小巧玲瓏的銅燭台,燭台上插的是自熄香燭。蠟燭的底部注水,燃盡時自動熄滅,如此便萬無一失,不會不小心燒了燈籠。
這不過是攸寧寫了字的燈籠,太子卻視若珍寶,費盡心思。
太子的話一遍遍在他耳邊迴響。
「你為她做到的,孤都能做到。孤為她做的,你卻不盡然做得到。七皇叔,就憑孤和攸寧一起重生回來了,而你沒有回來,你就輸了。」
「你終歸是在天下和攸寧之間選了天下,捨棄了攸寧。」
「攸寧怨恨孤,孤無話可說。可你比起孤來又好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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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指責是對的。
不管是為了大義還是蒼生,他終究是虧欠攸寧太多。
她危難之時他不曾與她相認,她被困於太子府受苦時他不曾出手相救,她慘死他不曾追隨。他任由她年紀輕輕便油盡燈枯,不得善終。
攸寧從未提過,從未抱怨過。攸寧對她認可的人,半分都捨不得傷害,也不願意去鑽牛角尖亂想。
可他心裡始終無法釋懷。
晉王府到了,他走了不過兩刻鐘。
兩府如此近的距離,前世即便他少在京城,可總有在的時候,他為何沒有去看她,沒有去救她?
葉常一瘸一拐從府里出來,看著王爺手裡的燈籠,熱淚盈眶。
王爺還是看重他的,這是去太子府給他找回場子的吧?
「王爺,卑職來提燈籠。」葉常說著伸手去接。
趙承淵將燈籠給他,「燒了吧。」
「王爺不要了?」
好不容易要回來的啊!
「不要了。」
趙承淵負手進了王府。
葉常一臉茫然,低頭看手中的燈籠,「咦,蘭草怎麼變成兔子了?兔子將蘭草吃了?」
趙承淵在外院沐浴後,方回永錫堂。
寢殿內留著一盞燈,正是昨夜攸寧拿回來的兔子燈籠,小兔子圓潤乖巧,靜靜臥在几案上。
昨晚攸寧拿回這盞燈籠後,便擱置一旁沒有再去動它。
還是鈴兒將燈籠拿進內室,「王妃以前不是最喜歡兔子燈籠嗎,總該擺房裡燃幾天應應景才好。」
攸寧看著那燈籠默了片刻,「其實我已經不喜歡兔子燈籠了。」
他不由想起太子改的那盞燈籠,在前世,攸寧曾有過一盞太子送的兔子燈籠吧。
拔步床上的人兒側臥著,臉頰上有弱弱的橘光,紅潤的嘴唇微微嘟著,嬌憨可愛,像極了那隻小兔子。
她如今越來越像以前,那無憂無慮的時候,就似那些苦難沒有發生過一般。
可她受過的悲苦,還在那裡,心頭上的創傷,即便痊癒了也不會毫無疤痕。
趙承淵更衣上床,小丫頭的手腳便攀了過來,蜷縮到他懷裡,鼻子如小狗一般在他胸口嗅了嗅,舒服地喟嘆了一聲。
趙承淵攬著她,低聲道,「攸寧,是我對不住你。」
「嗯?」韓攸寧閉著眼迷迷糊糊問,「什麼?」
趙承淵幫她掖了掖被子,「沒事。睡吧。」
早上,韓攸寧罕見地是在趙承淵懷中醒來的。
他目光沉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也不知已經看了多久。
雖說成親已經一年,可如此被他看著,又是躺在他懷裡,她還是忍不住地羞澀。
見他只看著她卻不說話,韓攸寧臉上染上了暖暖的紅,「王爺怎不去晨練?」
小人兒剛剛醒來,尚有些惺忪,又有幾分羞澀,嗓音軟糯糯的,就如那剛從蒸籠里拿出來的糯米糕糰子。
趙承淵指腹輕輕撫上她臉頰的緋紅,入手軟糯滑膩。
他低啞著嗓音,「今日不想晨練,攸寧,陪我再多躺一會兒。」
他手臂收攏,將她摟到懷裡,輕輕闔上眼,感受著她的鮮活,心底那處空蕩蕩的地方漸漸被填滿。
他的胸膛滾燙,散著清冽的紫竹香,還有男子那種侵略性的氣息,韓攸寧渾身一緊,不由得多想一些。
這才幾日,他便忍不了了?老院使那藥的藥效這麼持久嗎?
她努力地從他胸口探出腦袋,看了眼透過幔帳縫隙鑽進來的晨光,「王爺,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了……」
趙承淵在她耳邊低喃,「乖,再躺會兒。」
熱氣吹到她脖頸間,激起一片細密的戰慄。那低喃的聲音低醇好聽,帶著絲絲情愫和魅惑,就似一根羽毛,輕輕地鑽到她耳中,一下一下撓著,酥酥痒痒。
韓攸寧身上臉上一陣熱,心中起了旖旎。其實……之前他貪歡的那半年,她也覺得挺好的,食髓知味,許久不吃她自然也是有點饞的……
可是,她忽而想起老院使叮囑的,前三個月不可同房。
心中的旖旎一掃而空,她紅著臉去推他的胸膛,「老院使說了,前三個月要小心……」
趙承淵低頭看,這才發現懷中的小丫頭臉色酡紅,分明是已然動、情。
他不由失笑,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也不解釋,順著她的話道,「好,那就聽攸寧的,我再忍忍,等到滿了三個月再說。」
這話說的……當真孟浪!
韓攸寧紅著一張小臉爬起來,離他遠遠的,裹著被子瞪著他道,「王爺這架勢,待滿了三個月還想酣暢淋漓不成?前日玉娘來送湯圓時可說了,就算能同房了也要小心著些才行,姿勢動作都有講究,比如……比如……」
玉娘那番話說得太過露骨,她猛地停了嘴,後面的話說不出口來了。
趙承淵笑看著她,「哦?比如什麼?」
韓攸寧結結巴巴地,頗為色厲內荏,「我們……我們女子之間說話,王爺便不必聽了!王爺以後少吃些藥,能忍就忍著吧!」
說著話,她就爬到床尾那邊,手忙腳亂地穿襖子。
趙承淵靠著床頭,仰頭嗬嗬笑了起來,胸中的鬱氣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