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打探

2024-05-21 19:46:15 作者: 沉莫莫

  韓攸寧說了路上遇到王采丹的事,還有王采丹說的那句話——「你的下場,定然不會比我更好。」

  韓攸寧道,「王采丹說的下場,說不定是和這些頭面有關。若真是如此,她定然知曉真相。她心思縝密,又時常在書房聽王燦王茂議事,說不定她發現了其中端倪。」

  趙承淵眸子森沉。

  如今雖知曉頭面有問題,可以不佩戴避開兇險。可問題到底出在哪裡,若是不能肯定,依然是極大的隱患。

  

  可此事不能明著查,不能動商行的人,以免引起皇上的注意,反倒會讓他另想毒計來害攸寧。

  而王采丹,以她如今的癲狂,定然不會說出這個秘密,說不得還會在其中推波助瀾一把。

  「肅伯府你不能去。頭面和石頭先都收進庫房,其中有什麼問題,我來查。」

  韓攸寧眨眼笑道,「言多必失,總能打探出來些什麼。」

  --

  王燦和王茂過了頭七,便下葬了。

  肅伯府開始準備王采丹的大婚。

  王蒲以府中需低調行事為藉口,將嫁妝減了又減,王采丹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毫不過問。

  王夫人去尋王蒲理論,王蒲卻愈發變本加厲,將原本定的一萬兩嫁妝銀子直接砍掉九成,只給一千兩。

  王夫人氣得臥病不起。

  王采丹坐在床旁,也不說話。

  王夫人支走了來探望她的庶子庶女,說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在哪裡,可皇上已經為你指婚,你便把這心思給收起來,踏踏實實過日子才是正經。」

  王采丹淡聲道,「嫁給殺父仇人,日子能踏實嗎?」

  王夫人嘆了口氣,「凡事要往好處想,就憑廖元思這些年一直在你身邊,你只要肯踏實下心來與他過日子,你總不會過得太差。」

  「母親別提他了!」王采丹臉上滿是厭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嫁給他!」

  王夫人氣得一陣咳嗽,許久方緩下來,指著她道,「你難不成,還想抗旨?」

  王采丹目光冰冷,只看著窗外的一叢紅梅。

  一個丫鬟進來稟道,「大小姐,晉王妃來了。」

  王夫人意外道,「晉王妃?她來作甚?」

  王采丹起身往外走,「母親不必管了,好好養病吧。」

  王采丹去了花廳,遠遠地便見花廳門前守著十幾個侍衛,僕婦們被嚇得離得遠遠的。

  花廳里,韓攸寧悠然喝著茶,王采緋作陪,王蒲畢恭畢敬坐在下首,神色間皆是諂媚。

  王采丹進廳後,敷衍福禮,便坐到韓攸寧下首。

  王蒲呵斥她,「怎可對王妃如此無禮!」

  王采丹譏諷道,「二哥好歹顧些體面,這裡都是女眷,你一個男子在這裡合適嗎?」

  「我是一府之主,又是晚輩,王妃親臨,我自然是要來請安。」王蒲轉頭對著韓攸寧致歉,「舍妹不懂事,讓王妃見笑了。」

  韓攸寧笑吟吟道,「肅伯爺重規矩,是正道。你和二小姐先退下,我們說會話。」

  得王妃誇獎,王蒲面露喜色,又敲打了王采丹兩句,方和王采緋一起退下。

  王采丹深感悲哀,王家敗落至此,好歹也是太后娘家,堂堂一府之主卻在韓攸寧面前如此極盡諂媚,斯文盡失。

  韓攸寧看向王采丹,「方才聽你大哥說已經在為你備嫁妝,我聽他之意,你的嫁妝並不豐厚。不知可能維繫你在廖家的體面?」

  王采丹冷笑,「我何曾在意過那些東西。若真嫁到廖氏,嫁妝多寡又有何意義。」

  韓攸寧道,「你自小錦衣玉食,不知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女子一旦出嫁,沒有銀錢傍身,寸步難行。大多數母親自女兒出生便開始給她攢嫁妝,因為她們受過嫁人後沒銀錢的苦。」

  王采丹冷冷道,「你來便是與我說這些的嗎?」

  韓攸寧微笑,「自然不是。我來,是給你添妝的。鈴兒,將添妝禮給王大小姐。」

  「是,王妃。」

  鈴兒走過去,將一個小小的錦盒放到矮几上,又將錦盒打開。

  王采丹瞥了眼錦盒裡面,一支七色寶石大金簪,璀璨奪目。

  她眸色微動,手攥緊了圈椅扶手,須臾後又鬆開。

  「我若記得沒錯,這是南漳送你的添妝禮。王妃如此轉贈我,不妥當。王妃好意我心領了,你收回去吧。」

  韓攸寧方才一直注意王采丹的神色,捕捉到她有一剎那的怔楞和緊張。

  韓攸寧盯著她道,「女子的首飾本來就是時有轉贈,否則,手裡得的那些首飾恐怕是要堆滿屋子了。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誰都不會介意,有何不妥?」

  王采丹低斂眸子,「我若受了它,若是被南漳表姐發現,她恐怕要大發雷霆,場面不好收拾。」

  韓攸寧淺啜一口茶,說道,「南漳如今容貌盡毀,恐怕一時半會不能出門。且你嫁到臨安,她難不成還追著去臨安看你嗎?」

  王采丹抬眼問她,「王妃為何要挑這支簪子?」

  韓攸寧道,「南漳如此害我,我看著她送的這支簪子心裡就膈應。還不若轉贈給你,你日子艱難的時候還能拿來換錢,總能支撐一陣子。」

  王采丹臉色難看,「我再艱難,也到不了典當首飾過日子的地步。王妃還是收回去吧。」

  韓攸寧微笑,「那可不好說。你如此推脫,倒像是這簪子燙手一般。」

  王采丹面色有些許的僵硬,「王妃說笑了。」她合上錦盒,「我收了便是。」

  「這就對了。」韓攸寧道,「前幾日你說我下場悽慘,我想知道,如何悽慘法?」

  王采丹低垂著眼,並不肯多說,「如何悽慘,王妃到時便知道了。」

  韓攸寧盯著她,往往一個人說話時低垂著眼,便是在掩飾情緒,或對當前面臨狀況的極度不自信和不安。

  王采丹初一與她說這話時,可自信得很,帶著預知未來的居高臨下。

  韓攸寧道,「那讓我猜一猜吧。我的下場,是死,對吧?」

  慶明帝既然出手,必然是要置他於死地的。

  王采丹驀然抬頭,隨即又快速地別過頭,淡聲道,「你莫要旁敲側擊了,我不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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