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厄運專挑苦命人

  一周後，葉天帶著製成的藥丸去了孫杏林的中藥鋪。

  剛進去就看到了李家父子。

  然而除了他們，另有一個熟人——孫邈。

  見葉天到來，孫邈趕忙上前：「葉神醫，我知道您今天要給李先生治病，所以也就厚著臉皮來看看，就當是學學新針法。都說活到老學到老，我這也不敢落下。」

  「您應該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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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由充分，葉天倒也沒說什麼，敷衍的應了句：「不介意。」

  幾人一起去了後院的東屋。

  李父剛進去就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布袋，布袋已經髒的看不出原本顏色，但明顯看得出來上面繡的花十分精緻。

  像是有些年頭了。

  他打開布袋，拿出裡面所有的錢遞給葉天，「這些是我能給的所有錢了。不多，但請您務必收下。哪怕治不好，也是我的一點心意。」

  「您要是不收，我這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

  話說到這個份上，葉天卻也只是拿了一個一毛的硬幣，「治病救人，乃是醫生本分，不談報答。」

  李父本就給的不多，也就幾百元而已。

  其中甚至還有不少是零錢。

  肉眼可見並不富裕。

  但父子二人卻也都懂得如今的市價，像這樣的奇難雜症，絕不可能只要1毛錢。

  他趕忙將剩下的錢往葉天的手裡塞：「不成不成，這些本來給的就不多，您都收下吧。實在不行，等以後我們賺了錢再給你，就當是分期了。」

  葉天擰眉，「錢的方面，我心裡有數。說了1毛就夠了，就只收一毛。」

  語氣突然嚴肅起來，倒是令李父愣住。

  看著手裡的錢，也清楚的知道葉天多數就是可憐他們才會這麼做。

  李父的手僵在半空中，捏了捏手中的錢，只好尷尬的收回。

  「那、那行。」他認真的鞠了一躬，身側的李真也跟著彎腰。

  父子二人同時說道：「謝謝您。」

  葉天輕笑：「都還沒開始治療呢，就開始感謝了，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二人直起身後，李真道：「不管有沒有治好，我們都很感謝您願意出手試試。結果不是最要緊的，您願意救我父親，這就足以讓我們感激了。」

  明明還是個孩子，可說出來的話卻出乎意料的懂事。

  葉天看著李真黑黝黝的膚色，自是也猜得出來他多數是時常在山中采草藥。

  葉天笑笑，拿出準備要的銀針和藥丸。

  「躺著，開始施針了。」

  說完又將藥丸遞給李父。

  「把這藥丸吃了。」

  等李父躺好，葉天手執銀針，正要按照以往的施針方式進行，但思及答應要將這套針法交給孫杏林，又不得不將速度稍稍放慢。

  「看好了，這是通經針。這套針法，重在通經絡，若是使用得當，可以徹底治癒，再不濟也能減弱病痛。也有一些特殊情況是需要堅持施針一個療程的。」

  他說著便將銀針刺入李父的穴位。

  「百會、印堂、廉泉、兩側率谷、膻中、歸來……」

  穴位名字淡然的從薄唇中吐出。

  東屋靜默，幾個人的呼吸都稍稍放緩，生怕呼吸聲大了會聽不清楚。

  孫邈心下暗暗記著穴位。

  孫杏林聽著葉天的話，不知為何竟然覺得頭皮發麻。

  他一向覺得爺爺孫邈便是這天底下最厲害的醫者了，就連京海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在遇到疑難雜症時都會前來求助聖手孫邈。

  可如今看著葉天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厲害的醫術，言行舉止更是有大國神醫的風采。

  無論是之前的奇針術，還是爺爺所說的九轉回魂針，亦或是如今的這套針法，葉天明顯都使得惟妙惟肖、如魚得水。

  古人曾說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話誠不欺他！

  站在床頭的李真看著葉天凌厲的針法，心下更是莫名生出一種想要學醫的衝動。

  不覺間，十三針銀針已然全部刺入李父的穴位中。

  葉天回頭看向孫家爺孫，「都記住了嗎？」

  孫邈點點頭：「記住了記住了，真是有勞葉神醫了。」

  他曾見過葉天施針的方式，自是明白這次完全是為了照顧他們，為了讓他們看的仔細些，才會這麼慢的施針。

  否則他們怕是根本看不清，葉天這針就已經全都刺入李父體內了。

  「記住就好。」葉天看了眼牆上的鐘表：「二十分鐘後取針，期間可能會有點不舒服，忍忍就好。」

  李父應了聲，隨即葉天便走出了東屋。

  孫家爺孫也一併跟上，只剩下李真一人還留在屋內。

  孫邈出門就問：「葉神醫，您難道真不打算收徒嗎？我孫子是真有心要拜您為師，您要是覺得他不行，您看我怎麼樣？」

  「我雖說年紀大點，但我這身體還行，要是拜師的話應該是能學個幾年時間呢。」

  葉天嘴角一抽，收個白髮老頭當徒弟，這事他可不想！

  否則真要是帶回去了，到時候孫邈叫老頭為師爺？

  怎麼想都覺得怪怪的！

  「算了吧，我現在是真不打算收徒弟。」葉天跨入正堂，見李真沒有跟來，便向孫杏林問道：「敢問，你們對李氏父子的情況了解多少？」

  「略知一二。」孫杏林恭敬地回答。

  三人落座後，他才說：「李氏父子，可真是個苦命人啊。三年前李先生的太太出車禍離世了，他們的女兒也在車禍中受了傷。雖說對方賠了錢，但那點錢也沒能治好他們的女兒，現在李先生的女兒都還坐輪椅呢……」

  孫杏林偏頭看向門口，輕聲嘆氣。

  「這李先生的情況您也看到了，李真倒是還好，身體還算健康。只是年紀輕輕的就得跟著自己父親去采草藥，貼補家用。」

  「賺到的錢，幾乎都拿來給那個小姑娘治病了。」

  孫邈輕輕點頭：「厄運專挑苦命人，這家人的日子確實不好過。」

  倒是與葉天的猜想相差無幾，就是沒想到李父還有個女兒。

  想到老頭的叮囑，葉天遲疑一瞬說：「要是他女兒的病能治好，這個家倒是能有所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