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哪裡來的智障

2024-05-21 18:06:23 作者: 歲華朝朝

  「嗤!」

  穆知許話落,身後就傳來了一聲嗤笑。

  她和顧凜轉頭。

  是和他們一起前後腳進來的那三個人,嗤笑的,是其中手拿紙扇的弱冠青年,他眼裡流露出來的不屑和嘲諷毫不遮掩。

  穆知許有一瞬間的沉默。

  不屑?嘲諷?還真是……閒得慌!

  「看什麼看,一個黃毛丫頭也敢大放厥詞,你懂什麼是畫?什麼是字?嗤,譁眾取寵,人啊,貴在自知,無知就不好了。」青年看到穆知許的目光,噼里啪啦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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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知許……

  這人是放鞭炮的?

  她翻了個白眼,正想說話時,身邊的少年已經冷聲開口,「酒樓把字畫掛出來,就是任人品鑑的,酒樓的人都還沒意見,你在這裡大放厥詞?可笑!」

  弱冠青年臉色難看,正想要反駁,顧凜不給他機會,繼續開口。

  「我觀你也是讀書人,讀書人應該懂字畫,既然你說阿許不懂,那不好意思,在下和阿許想向兄台討教一二,切磋一下字畫!」顧凜目光冷淡。

  眼底也浮現著濃郁的嘲諷。

  一下子就把青年心裡的火氣激了起來。

  他哼了一聲,輕蔑的看了兩人一眼,「就你們?」

  讀書向來是有錢人的事情,農家子出頭基本沒可能,昂貴的束脩和筆墨紙硯不是他們能負擔得起的。

  眼前的這兩人皮膚黝黑,一看就是經常勞作的人,加上身上樸素的衣衫。

  根本就看不出來讀過書的跡象。

  「就我們。」穆知許覺得有些好笑。

  在顧凜提議時,她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好運來酒樓字畫的旁邊,還有另外一幅龍飛鳳舞的的字,上面寫著,如果有人畫出和四季圖不相上下,甚至超過的畫,酒樓不僅免了飯錢,還有五百兩銀子的獎勵。

  「嗤,既然你們自取其辱,我不成全你們似乎不太好。」青年始終高高在上。

  他心裡就沒想過自己會輸。

  雙方爭執的時候,已經吸引了酒樓里大家的注意,包括好運來酒樓的掌柜。

  掌柜的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一雙眼睛也算是利眼,他看向穆知許和顧凜。

  兩人氣度不凡,應該是胸有丘壑的。

  再者,既然他們敢提出來,那肯定是有一定的把握。

  有意思了。

  掌柜的從櫃檯後面出來,笑眯眯的上前。

  「諸位,既然是比試,那這邊請!」好運來酒樓常備著筆墨紙硯。

  來用飯的文人墨客,只要有想法的,都可以在這邊潑墨揮毫。

  不過……也有規定,每個人必須繳納二兩銀子的保證金才可。

  當然,如果你的畫確實出色,這二兩銀子當然會退。

  雖然就是二兩銀子,但也讓很多想要試一試的人望而卻步。

  「怕你們連二兩銀子都沒有吧?哦不,你們兩個就是四兩!」青年再次開口。

  穆知許,「……你有你上啊。」

  「嗤,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青年高高的仰著頭,穆知許都怕他的頭仰斷了。

  還有,她求人?

  穆知許和顧凜對視一眼,臉色都有些怪異。

  「不過看你們這麼窮的份兒上,這四兩銀子我給你們出了,省得你們找藉口。」青年大手一揮。

  穆知許和顧凜:「……」那可真是不好意思。

  掌柜:「……」智障!

  酒樓里的吃瓜群眾:「……」

  掌柜的搖搖頭,讓人研墨,宣紙鋪開。

  眼前有兩張案台,他們可以分開作畫。

  青年看向穆知許和顧凜,「你們誰先來?」

  顧凜沒看他,低聲對穆知許說道,「我先去,我不行你再上。」

  他話語云淡風輕,卻透露著強大的自信。

  穆知許莞爾,很想問他怎麼知道自己懂字畫的,明明自己就是農家野丫頭啊。

  不過對上顧凜的眼神,她眉毛彎彎,「好啊,加油。」

  五百兩銀子噯,她拿定了。

  顧凜嘴角浮現起一絲笑意,大步走過去,看也沒看青年,提筆揮毫,下筆如流水,絲滑順暢。

  青年……

  「也不知道那位小哥能不能贏,這邊這位公子我可是見過的,林縣的趙秀才!」酒樓里的人小聲談論。

  「趙秀才向來恃才傲物,不屑於和別人比試,他最不喜歡女子談論這些,認為是侮辱先賢,這少女是撞在他槍口上了。」

  「是啊,說來也奇怪,這趙秀才,就連好運來東家大小姐都不怕,上次也是這樣。」

  「錢小姐都說他是鐵頭,又是迂腐!」

  「哈哈哈,可不是,不過嘛,今天這位姑娘和少年如果不能贏的話,可能趙秀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了。」有人目露同情。

  「看來兄台也見過那次被趙秀才字字珠璣罵哭了的姑娘。」

  「怎麼不記得?我就在現場。」

  穆知許耳力極好,聽著酒樓里的人議論,她嘴角沒忍住抽了抽。

  這個趙秀才……

  可真是一朵奇葩。

  說話間,上面的兩人揮毫潑墨,畫也快接近尾聲,一柱香左右的功夫,兩人前後停筆。

  顧凜停筆,抬頭看向穆知許,「阿許,你來題字!」

  他也聽到了酒樓里的人議論。

  自己不會輸,如果這樣,那阿許就沒有發揮的餘地了。

  他眼裡瀰漫的笑意,穆知許一下子就看懂了。

  她笑著走上去。

  酒樓里人的再次竊竊私語,大部分人都是不看好穆知許的。

  趙秀才更是目露輕蔑和不屑。

  一個野丫頭,也能寫出什麼好字,能識幾個字,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

  穆知許目不斜視的接過顧凜手中的毛筆,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對他偷偷眨了眨眼睛。

  顧凜收回的手微微一頓。

  穆知許已經收回了眼神,目光落在面前潔白的宣紙上。

  顧凜畫的,是流民亂像,寥寥數筆,勾勒出了流民慘狀。

  餓殍滿地,哀鴻遍野。

  一股淒涼的慘狀撲面而來,穆知許都被震了一瞬。

  她在心裡哀嘆了一聲,一路上逃荒的場景歷歷在目。

  她沉吟了片刻,毫不猶豫的下筆。

  旱風吹沙天地昏,扶攜塞道離鄉村。

  身無完衣腹無食,病羸愁苦難具論。

  無氣手中杖與臂,相如同行半作溝。

  中棄小兒何忍看,肩挑襁負啼聲干。

  父憐母惜留不得,持標自售雙眉攢。

  試看擔頭何所有,麻捴麥麩不盈缶。

  道旁采掇力無任,草根木實連塵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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