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出色的表演 (30)

  你身邊還有什麼親人嗎？」

  「還有一個義兄。」杜雪道，「雖然和我沒血緣關係，但我一直把他當成親哥哥般看待。」

  鄧凡哦了一聲，想了想才又問：「我有一點不是很明白，為什麼你不把你媽媽的日記交給警方？那不是可以作為指證段無邪的物證嗎？」

  杜雪垂頭嘆了口氣，道：「如果真有那麼容易就好了。我之前也說了，段無邪的勢力很大，一般平民要不是有特別有力的證據根本告不入他，再說他手裡還握著我媽媽親筆寫的遺書，你覺得那些無能的警察會相信我的話嗎？」

  「你媽媽是怎麼死的？」鄧凡緊接著問。

  「上吊。」杜雪目光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忿忿地說，「不過我知道肯定是段無邪偽裝的，就算不是，我媽媽也是被他逼死的。」

  「段無邪有沒有找過你？」

  杜雪想了想才說：「有，那時候我已經輟學回家，而且也已經看過了媽媽的日記。」

  

  「他對你做了什麼？」鄧凡忽然緊張起來。

  杜雪搖搖頭，道：「我看到他的時候一心想替父母報仇，還把他刺傷了。」

  「你還刺傷了他？」鄧凡感到很意外。

  杜雪點點頭，道：「後來我義兄趕到，段無邪就立刻報了警。」

  「他居然還敢報警？」

  「後來我就被警察捉去了，還判了故意傷害罪入獄。」

  鄧凡此時的驚訝簡直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他萬萬沒有料到杜雪居然還坐過牢，而最大的惡人卻還逍遙法外！

  「事情還沒完……」杜雪說到這忽然掩面啜泣起來。

  「你怎麼突然哭了？」鄧凡有點不知所措，也不知說些什麼安慰這個可憐的女孩，此刻忽然也有種想陪杜雪哭的衝動。

  「我進去後，段無邪對我懷恨在心，買通了監獄裡的人，把我……把我……」

  「把你怎麼了？」鄧凡驚恐地瞪大雙眼，等杜雪說下去。

  「嗚嗚嗚……」杜雪忽然倒在鄧凡懷中，埋頭痛哭，哽咽的道：「我說了你一定會嫌棄我的，我覺得自己真的很髒啊！」

  聽到這話，鄧凡整個人怔住，已經不用多問，他立即就明白了，不過還是忍不住輕輕的問了一句：「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我被帶到一個男子監獄裡，那些男人就像餓狗一樣瘋狂撕扯我的衣服，幾個男人按住我，然後……」

  「好了，別說了！」鄧凡不忍心再聽下去，輕輕摟緊懷中的杜雪，撫摸著她的秀髮說：「一切都過去了，不會再有人能傷害你。那個叫段無邪的人必須死，我一定會幫你殺了他！」

  不能否認，世上的確存在逍遙法外的惡魔，他們犯了法卻沒有受到法律的懲罰，反而日子還過得很滋潤。這當然是不公平的，也是不公正的。然而維持公正和捍衛正義的法律並不是萬能，歸根結底法律不外呼人情，而人性總是有弱點的，畢竟人不是神。雖然濫用私刑是法律不允許的，但如果有人替天行道，把那些逍遙法外的人間惡魔誅殺殆盡，一定會大快人心。這也是為什麼武俠小說里的大俠會讓人肅然起敬，因為武俠世界裡的大俠都是疾惡如仇，也是遊走在法律之外的正義行刑官，死在大俠手裡的惡人不計其數，但官府卻絕對不會緝拿他。

  鄧凡也已經決定替天行道，手刃段無邪這個罪不容誅的惡魔，即便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雖然喪失了記憶，但他本性始終沒變，決定了的事就絕不會動搖，所以他便答應了杜雪留下來，到了第二天就和杜雪一起離開拜月市，去了杜雪的義兄家。

  ###第一百零二集 仇恨之火

  杜雪的義兄叫周新，在一個小鎮的醫院裡上班，既是主治醫師，也是一個出色的製藥師。他今年已經三十多歲，不過還沒有結婚，獨自一人住在城鎮裡一座二層高的老祖屋。

  鄧凡之所以來到這裡，完全是為了方便刺殺段無邪，因為段無邪很快就會出現在這個小鎮，這就省了去找人的功夫，只需在這裡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杜雪也沒有對周新隱瞞她和鄧凡來這裡的目的，周新也表示會全力支持他們的行動。

  在這不到一星期的時間裡，鄧凡也不去找工作，每天不是長跑就是練拳，除此之外很少有其他活動，因為他要保持自己的充沛的體力和爆發力去面對即將到來的一場硬仗。

  當然，鄧凡這麼做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那就是不斷提升自己的殺意。

  一旦鬆散下來，殺意就會削弱，甚至消失。

  在刺殺任務里，殺意無疑是很重要的元素，一個生活安逸的人是很難有保持殺意的，所以鄧凡必須努力讓自己的神經活躍起來，幾乎每天都會用高強度的鍛鍊來耗儘自己的體力，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才補充回來，然後明天再繼續，從不間斷。

  杜雪看到鄧凡如此投入，也從不敢打擾他練功，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給在鄧凡渴的時候給他水，在鄧凡餓的時候給他端上最好的飯菜，又或者在鄧凡累的時候替他擦擦汗。

  杜雪很清楚，要刺殺段無邪並不容易，因為他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人保護著，尤其是社團選舉當天，肯定有很多人守護在現場，一般人根本連他的身都近不了，更別說要殺他。

  據說曾經有人僱傭槍手企圖遠距離暗殺段無邪，然而並沒有成功。在那之後，段無邪就更加謹慎，經常會有替身出現給他開路，真真假假，以假亂真，讓想殺他的人搞不清哪個是真的段無邪，想殺他的難度就更大了。

  不過即便段無邪有再多的替身，在社團選舉當天，他不可能帶替身去現場的，所以那個時候就是刺殺他的最佳時機。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離段無邪到來的時間已經不到一天了。

  明天就是刺殺段無邪日子。

  如果一切順利，明天就是段無邪的忌日。

  但是如果失敗了，明天很可能就是鄧凡的忌日。

  鄧凡已經做視死如歸的決心，哪怕和段無邪同歸於盡，也定要誅殺段無邪這個惡魔。

  夜已深，鎮上大多數人都已睡去，四周萬籟俱寂，只偶然聽到深巷裡傳來幾聲狗吠。

  鄧凡和杜雪都睡不著，因為明天，他們將迎來末日審判，到底是罪惡的末日還是自己的末日還是個未知數。

  「明天就是殺段無邪的最佳時機。」躺在床上的杜雪對睡在枕邊的鄧凡說。

  「嗯，我等這一天很久了，該來的總會來。」鄧凡語氣平淡，心中坦然。

  「你有多少把握？」杜雪問。

  「只要段無邪出現，我就有十足的把握。」鄧凡說。

  「如果你能活著回來，我們就一起遠走高飛，離開這個海島好不好？」杜雪說。

  「如果我能活著回來，一定會帶你離開的。」鄧凡說。

  「萬一你死了，我也會跟你去的。」

  「我不會死的，為了你，我一定活著回來。」鄧凡道。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杜雪向鄧凡點頭表示信任。

  沉默一陣後，杜雪忽然又輕輕地問了一句：「力哥，你有沒有後悔認識我？」

  「為什麼這樣問？」

  「如果不是認識我，你就不會捲入這場仇恨。」杜雪說，「段無邪本來只是我的仇人，和你完全沒有關係。」

  「你別這麼說，就算他害死的不是你父母，我一樣會這麼做的。」鄧凡說，「如果我不站出來，他一定還會害更多無辜的人。」

  「你真的很偉大，我沒有選錯人。」杜雪說，「不管你以後是生是死，我這輩子只愛你一個，心裡再容不下別的男人了。」

  「這不算偉大，我感覺自己渺小得很。」鄧凡說，「不過聽你這麼說，我真的很開心，這輩子能認識你，能和你生活在一起，也是我的福氣，就算此刻死了也不會有什麼遺憾。」

  「你不會死的，我們都會活得好好的。」杜雪的目光充滿了對美好未來的憧憬，「明天殺了段無邪後，將是我們新生活的開始。」

  「但願如此吧！」鄧凡說完又在杜雪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接著說：「睡覺吧，我得養好精神應付明天的硬仗。」

  「嗯。」杜雪點點頭，輕輕閉起了雙眼。

  拜月會每過兩年就會重新選舉話事人，今天就是選舉的日子。之所以選擇這個小鎮，是因為這裡曾經是拜月會的根據地，很有紀念價值。選舉的地點設在郊外一座大宅院裡。

  由於還沒到選舉時間，段位天也一直沒有出現，所以鄧凡還是堅持在小鎮上慢跑，一來為了打發時間，二來也為了保持活力。

  還沒到中午，鄧凡跑步歸來，在快到家的時候忽然看到一輛白車呼嘯而過。他心頭立即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趕緊加速向家跑去。

  回到家後，鄧凡找遍整個屋子也沒看到杜雪和周新，正想給杜雪打電話，他的手機卻率先響了起來。

  他取出手機一看，原來是周新打過來的。

  「周大哥，杜雪去哪裡了？」

  「你要保持冷靜，杜雪她現在受了傷，我正送她去醫院。」

  鄧凡得知杜雪受了傷，哪裡還能冷靜，驚訝地問：「她怎麼會受傷的？傷得重不重？」

  「現在還不好說，她被人刺了一刀。」

  鄧凡聽到這話，整個人是奔潰的……

  半小時後，鄧凡也趕到了醫院，周新迎接了他。

  「小雪她現在怎麼樣？」鄧凡焦急地問周新。

  「醫生正在搶救，我們先耐心等等。」周新邊說邊安撫鄧凡，把他拉到一張椅子上坐下。

  「到底是什麼人幹的？」鄧凡坐下後忿忿的問。

  「一定是段無邪指使人幹的。」周新道。

  「當真？」鄧凡頗感意外。

  「今天一早，小妹在集市上看到了段無邪，我估計段無邪也一定看到了她，所以派人跟蹤小妹，在快到家的時候突然衝出來刺了小妹一刀。」周新如此說。

  「段無邪為什麼要這麼做？」鄧凡問，聲音因憤怒而有些發顫。

  「段無邪也知道小妹想殺他，為了最大限度保護自己，他這樣做也是可以理解的吧！」周新說，「他是一個喪心病狂的人，什麼事情做不出？」

  鄧凡聞言，握緊的雙拳似乎要把空氣握碎，憤憤的說：「段無邪！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希望小妹能逃過這一劫，不要有事才好。」周新長嘆一聲，神情也是十分悲憤。

  「誰是杜雪的家屬？」此時，忽然有一個男醫生從搶救室出來詢問。

  「我是！」

  鄧凡和周新幾乎異口同聲地站了起來。

  「希望你們做好心理準備，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淡淡地說。

  「你說什麼？」鄧凡無比震驚，立即衝上去握緊醫生的雙臂，大聲問道：「你的意思是小雪她……死了？」

  「真的很遺憾，可是我們醫生畢竟不是神仙。」醫生說完默默垂下了頭，似乎在為杜雪默哀。

  鄧凡不再多話，猝然鬆開手，轉身衝進了搶救室。

  只見一張白色的床上，用白布蓋住一個人，無疑就是杜雪。

  「小雪！」鄧凡失聲叫道，「不！」

  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匆匆趕到床邊，用微微發顫的手輕輕揭開那塊白布。

  白布之下出現一張蒼白的臉，霍然就是杜雪。

  那張臉蛋雖然依然美麗動人，可是已經失去了光澤，失去了血色。

  她雙目緊閉，任憑鄧凡怎麼在她耳邊呼喚，也始終沒有睜開眼。

  鄧凡伏在杜雪身上，放聲大慟，他始終不相信杜雪已經死了，可是這一切偏偏又不是夢，因為他能感受到流入嘴裡的淚水那股苦澀的鹹味。

  「雪妹！」周新來到杜雪身邊，也忍不住啜泣落淚。

  不知過了多久，鄧凡才擦拭了一下淚水，緩緩站起來，二話不說就轉身走了出去。

  「杜兄弟你去哪裡？」周新連忙追了出去。

  「還能去哪裡，當然是替小雪報仇。」鄧凡握緊拳頭，臉上殺氣嚴霜。

  「你知道段無邪現在在哪嗎？」周新急忙問道。

  「不知道，我會等他出現的。」鄧凡說。

  「那也要到晚上才可以行動啊！」周新說，「你現在貿然行動只會打草驚蛇。」

  「我知道該怎麼做。」鄧凡緩緩的說，「我現在只想回去靜一靜。」

  「也好，現在是緊要關頭，能不能替小雪報仇就看今天了，希望你不要魯莽行事。」周新提醒道。

  鄧凡不再說話，默默地走遠了。

  回到家後，鄧凡取出兩張照片，一張是杜雪的，一張是段無邪的。之所以有段無邪的照片是因為周新之前在拜月會裡混過，也正因如此，才清楚很多會裡的規矩。

  鄧凡用打火機將段無邪的照片燒掉，然後盯著手中杜雪的照片，喃喃地說道：「小雪，你放心，今天無論如何，我都會殺了段無邪。你在那邊耐心等我一下，我殺了段無邪後很快就會來陪你。」說完也將小雪的照片燒掉。

  看著慢慢化為灰燼的照片，鄧凡仿佛看到了杜雪被火化掉的情景。他很傷心，很難過，但是卻不再流淚，仿佛淚水早已化成血流進了心底。

  ###第一百零三集 火鳳手杖

  晚上八點，小鎮的一個大宅院裡燈火通明。

  這是一個很古老的宅院，外面被四方的圍牆圍著，裡面有很多間廂房組成，其中最大的一個房間就是位於正中的議事廳。

  議事廳的中央擺了一張長方形的木桌，十來個中老年人圍桌而坐，這些全是拜月會的元老級人物。

  坐在正中的是一個身形矯健，目光深邃，神色精悍的中年男子，他就是拜月會的話事人段無邪。至於他能不能連任就看今晚的選舉結果了。

  因為這是兩年一度的選舉大會，自然也派出了不少精英守護在周圍，不容有失。

  站在議事廳里的守衛，包括各元老的私人保鏢在內，一共有二十人之多。

  前院巡邏的守衛一共是十個人，加上大門外的兩個門衛，合起來一共是三十二人。也就是說想要對任何一個議事廳的元老動手，首先要經過這三十二個人的考驗。

  這三十二個人都是百里挑一的格鬥好手，也都是會裡的精英，任何人想單挑這三十二個人都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當然，拜月會的組織十分龐大，絕對不止這三十二個精英人物，但為了避免太過招搖而被警察盯上，所以就沒有出動太多的人。事實上，包括段無邪在內，也沒人會想到有人能衝破這三十二個人的防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