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出色的表演 (29)

  著他只會越陷愈深，到時候你想出都出不去了，我不想失去你！」

  「我越聽越糊塗了，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鄧凡不解道，「你只看了洪先生一眼就認定他是壞人？」

  「我不想跟你解析，總之你一定要相信我。」杜雪極力懇求道，「我們還是搬家吧！」

  「你簡直不可理喻！」鄧凡一把甩開杜雪雙手，一臉不悅地轉過了身。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杜雪眉頭緊皺，表情極度失望。

  「有些事，你們女人是不會懂的。」鄧凡說。

  「你真的不肯聽我的話？」

  「至少現在我是萬萬不能離開的。」

  

  「好，你一定會後悔的。」杜雪說完忿然轉身，逕自回房去了，不再搭理鄧凡。

  鄧凡感到杜雪似乎有事瞞著他，不過他並不想深究，以為誰心裡沒有一點秘密呢？再說現在藏著最大秘密的人應該是他自己，只不過這個秘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自己的真實姓名是什麼？婚姻狀況如何？之前是做什麼工作的？至如此類的身世之謎，鄧凡還是毫不知情，這麼多日以來，還是一點也記不起之前的事情，這感覺就好像自己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過去的記憶是一片空白。

  另一方面，鄧凡也有點害怕找回記憶，因為他擔心會失去杜雪。也正因為潛意識裡逃避過去，所以腦海里原本不斷閃現的一些零散的記憶仿佛也被冰封起來，再也無法重現。

  遺憾的是目前對失憶這症狀尚無明確的治療措施，通常是以心理治療為主。鄧凡也曾向杜雪提出過想去求助心理醫生，不過自從被杜雪反對後就沒再去想了。杜雪反對的理由是擔心鄧凡非但找不回記憶，反而會導致一些無法預料的心理疾病。

  事實上，鄧凡也只是隨便說說，即便杜雪同意，他也沒有勇氣去看心理醫生，因為他已經適應並愛上了現在的生活。

  只要能和杜雪生活在一起，鄧凡就已心滿意足。

  接下來的幾天，杜雪對鄧凡都表現得很冷漠，似乎一直在生鄧凡的氣。不過這種情緒並沒有維持多久，杜雪很快又變得和以前一樣熱情，對鄧凡無微不至的關懷比之前似乎有過之而無不及，就連鄧凡自己也覺得受寵若驚。

  一天，鄧凡終於忍不住問杜雪：「你怎麼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你不是一直很反對我跟隨洪先生嗎？怎麼現在又那麼支持我了？」

  「我支持你，你還不高興了？」杜雪不答反問。

  「我當然高興，簡直高興得要命。」鄧凡道。

  「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只要我能做到。」

  「你一定能做到。」

  「你說。」

  杜雪整理了一下思緒才一字一字緩緩的說：「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嫌棄我，不要拋棄我，好不好？」她說得雖然慢，但卻說得很認真。

  「怎麼突然說這種奇怪的話？」

  「你答不答應我？」

  「當然答應，無條件答應。」鄧凡立即點頭，回答語氣比杜雪提問的還要認真：「除非我死了，否則……」

  不等鄧凡說下去，杜雪立即捂住了鄧凡的嘴，「不要說那些不吉利的話，我相信你。」

  鄧凡輕輕拿開杜雪的手，靜靜的看著她，片刻才道：「你今天真的有點奇怪啊！」

  「是你想多了，我一直都是這樣的。」杜雪說。

  「是嗎？」鄧凡微微一笑，「但願是我想多了吧！」

  「你今天晚上不出去嗎？」杜雪忽然問。

  「今天晚上我哪裡也不去。」鄧凡凝視著杜雪說，「我留在家裡陪你。」

  「那我們睡覺去吧！」杜雪提議道。

  「好啊，順便研究一下如何生小孩。」

  「你真壞！」杜雪啐了一句，微微垂下頭，雙頰飛紅。她並不是那種很容易害羞的女孩，不過每當提及那種男女之事還是會忍不住臉紅，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

  話音未落，鄧凡已經抱起杜雪向臥室走了過去……

  自從鄧凡加入了地下競技場的角逐，他就成了常勝將軍，打了將近十場擂台，未嘗一敗。

  這天晚上，他同樣贏了比賽，不過他非但高興不起來，反而心如死灰，仿佛早被地獄使者勾去了魂魄。

  鄧凡魂不守舍地返回家，也不開燈，摸黑走到大廳的沙發前跌坐下來，臉色蒼白得十分難看。

  通常只有大病之人又或者心靈受到重大打擊的人才會有這樣的臉色。

  此時，大廳的燈忽然亮起，便見穿著一件睡衣的杜雪出現在燈光之下。

  「你回來了。」杜雪道。

  鄧凡沒有回應，只是垂著頭，一語不發。

  「為什麼不去洗澡？」杜雪又問。

  還是沒有回應。

  杜雪也一早察覺到鄧凡不對勁，立即走到鄧凡身邊，傍他坐下，接著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我殺了人。」鄧凡緩緩從嘴裡吐出四個字。

  杜雪聞言微微動容，但很快又恢復鎮定，疑惑地問：「怎麼會這樣？」

  「我不想殺他的……」鄧凡說著不禁又回想起之前在擂台上那一幕。

  那雙倔強的眼睛，那視死如歸的氣勢，一次次從地上掙紮起來的身體……這些畫面宛如過電般在鄧凡腦海中閃現，揮之不去，歷歷在目。

  「為什麼，為什麼他不肯投降……」鄧凡雙手用力捂住頭部，陷入一陣痛苦的回憶中，「為什麼他明知道不是我對手還是一次次地撲向我……」

  「你真的殺了人？」杜雪似乎不太相信。

  「真的，我很確定他斷了氣。」鄧凡說，「他是被人抬下去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經死了。」

  「看來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杜雪有些失望。

  「洪先生雖然跟我說此事他會擺平，叫我放心，可是我畢竟殺了人，即便沒人追究，我的良心也過意不去。」鄧凡說。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杜雪問。

  「我不知道，不過我真的不想再打拳了。」鄧凡用力搖頭，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那就別打了吧，只怕那個洪先生不會讓你輕易退出。」杜雪說。

  「小雪，對不起……這次我真的錯了，我應該聽你的話早點退出，現在一切都太遲了。」鄧凡十分懊悔，幾乎便要落淚。

  「現在也不遲，我們可以一起離開這裡。」杜雪說。

  「不，我會自己離開，我不想給你帶來麻煩。」鄧凡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要拋棄我嗎？」杜雪驚問。

  「無論如何，我不能一走了之。」鄧凡說，「我已經攤上了事，不可能那麼輕易脫身的，我不想連累你。」

  「這就是你拋棄我的理由？」

  「你怎麼還不明白？你跟我在一起不會有前途的，我現在已經踩進坑裡了，我不能把你也拉進來。」鄧凡情緒有些激動。

  「我不聽，我不聽！你答應過我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拋棄我的！」杜雪抱緊鄧凡啜泣著說。

  「小雪……對不起，對不起……」鄧凡終於忍不住眼眶中的淚水，雙目一閉，兩行熱淚便自臉頰滑落下來，「都是我的錯，我必須獨立承擔，你還是把我忘了吧……」

  「別離開我，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我都要和你一起面對！」杜雪死死抱住鄧凡，生怕一鬆手就會失去他。

  「你放手吧……這一次我真的錯得太離譜了。」

  「我不放！」杜雪哭著說，「你一個人要到哪裡去？」

  「去哪裡都可以，總之我們不能在一起了。」說著已經站了起來。

  「為什麼不能在一起？我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你的！」杜雪也跟著站起，雙手死死抱住鄧凡的腰。

  鄧凡用力掰開杜雪雙手，將她推倒在沙發上，然後大步向屋外走出。

  「力哥！不要拋棄我，你答應過我的！」杜雪剛跌倒在沙發上，立即又站起來撲向鄧凡，再次將鄧凡摟緊。

  鄧凡不說話，又重複了一次之前的動作，只是這一次沒有將杜雪推開。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杜雪再一次撲向鄧凡。

  鄧凡無奈地搖搖頭，此時臉上的淚痕已風乾，表情堅決而無情，緩緩地說：「我已經決定離開了，欠你的情，有機會一定還給你。」

  「我不要！如果你走了，我便去找仇人拼命，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杜雪哭著說。

  「你說什麼？」鄧凡聞言眉頭一皺，「什麼找仇人拼命？」

  「就是我一直想殺的仇人，我爸媽都是被他害死的。」杜雪說。

  「之前怎麼沒聽你說過？」鄧凡訝然。

  「因為要是說了，我怕你會主動找那個人替我報仇。」杜雪這樣說。

  「那個人到底是誰？」

  「你想知道嗎？」

  「嗯。」

  「好吧，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隱瞞了。」

  於是，鄧凡便跟杜雪重新返回沙發坐下，慢慢聽杜雪細細道來。

  ###第一百零一集 日記

  鄧凡從杜雪口中得知，杜雪出生在一個普通家庭，雖然生活不算富足但也衣食無憂，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直到有一天，一個男人的出現給他們的家庭帶來了滅頂之災。

  這個男人的名字叫段無邪。

  雖然叫無邪，但他卻是一個萬惡之途，所以並不能從人的名字來判斷他的人格，就好像有些人的名字里有個壞字，卻偏偏是大大的好人。

  那年杜雪十八歲，正在外地上大學，家中只有父母二人。杜雪的媽媽林牡丹也和杜雪一樣是個美人胚，很多人都十分羨慕杜雪的爸爸能娶到這樣一個美麗的女人。不過正是紅顏禍水，林牡丹不知何時被一個叫段無邪的男人看上了。

  段無邪為了得到林牡丹就找了一幫人把杜雪的父親打成重傷致死，然後又假裝好人出現在林牡丹面前，假惺惺地給林牡丹提供幫助，目的自然是想強行霸占她。

  後來林牡丹識破了段無邪的虛偽，可是她卻無法逃脫這個男人的魔爪，最後死在了段無邪手裡。然而，幾乎所有人都認定林牡丹是自殺的，因為她留有一封遺書。林牡丹的死留下不少疑團，但警方卻單憑一封簡單的遺書草率結案，誰也沒有去追究段無邪的責任。杜雪也是後來從母親留下的一本日記本里才知道了隱藏在背後的真相。

  這日記本一直留在杜雪身邊，她也給鄧凡仔細地看了一遍，以增加她所說之事的可信度。

  以下是林牡丹日記中幾個關鍵片段的摘要：

  片段一：今天和老公出去散步的時候遇到了幾個劫匪，他們簡直就像是沒有人性的野獸，我老公只是反抗了一下就被他們打到吐血。當時我真的嚇壞了，要不是有一個路過的男人把那些劫匪喝跑，後果不堪設想。這男人真的很好心，趕跑劫匪後還幫我們叫了白車。

  我當時沒有想到老公的傷會那麼嚴重，他被送到醫院後不久就聽醫生說老公已經不治身亡。我聽到這個噩耗時，整個人是奔潰的，一下就暈了過去。

  片段二：我今天才發現自己錯了，那個段無邪根本不是什麼好人，他就是個偽君子，我老公就是被他害死的。今天我親眼看到和他走在一起的男人正是之前打我老公的其中一人，他那醜惡的嘴臉，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我絕對不會認錯人的。他們都是一丘之貉，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和段無邪來往了。

  片段三：今天段無邪又來找我。我本來不想再見他，不過為了試探我老公死亡的真相，我還是讓他進了屋。

  我把心中的質疑告訴了說了出來，沒想到段無邪居然公開向我攤牌，承認他就是雇兇殺死我老公的人。我當時怒壞了，順手抓起一把水果刀想和他拼命，可是我很快就被他制服了。

  段無邪把我按倒在地上，還強迫要和我發生關係。我當然是寧死不從，他最後給我留了一張我女兒的照片，威脅說如果我不聽話就對付我女兒。他簡直就是一個魔鬼，我一個婦人根本無法和他對抗，所以為了保護女兒，我只能做了這個魔鬼的奴役。

  片段四：今天段無邪同樣帶了一個男人過來，和往常一樣，他們一面喝酒一面拿我取樂，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任人擺布的木偶。

  他們用盡一切辦法凌辱我，在我的痛苦中獲得快感。我被他們用毛巾勒住脖子，幾乎窒息，還被他們塞進一個透明的塑膠袋，看著我因為缺氧而痛苦地掙扎，他們笑得很開心。

  片段五：今天，段無邪讓我寫了一封遺書，當時他只說是覺得好玩，後來我想這一定是他給自己準備一條後路，萬一我不慎性*窒息死亡，他有了那封遺書就可以全身而退。

  片段六：我一直想殺死那個惡魔一樣的男人，可是一直找不到機會。萬一有一天我真的死了，警察也一定會認為我是自殺的吧！為什麼世上會有這樣的魔鬼存在，為什麼偏偏讓我遇到？我真的累了，即便活著也跟死了沒什麼分別。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還在念大學的女兒，如果她能找到一個愛她，能保護她，照顧她的男人，我才能安心的死去。

  日記到了這裡就結束了，後面全是空白，不過以上這些內容足以觸怒了鄧凡。

  簡直怒髮衝冠！

  他猛地一拍桌，憤憤的說：「那個叫段無邪的男人現在在哪裡？」

  「他現在是一個社團的頭目，勢力很大，你不能貿然去找他！」杜雪說。

  鄧凡倏然站起來，握緊拳頭道：「難道你不想替你父母報仇嗎？」

  「當然想，不過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在哪。」

  「難道沒辦法找到他？」

  「有，我知道他們的社團每兩年都會在一個地方舉辦一次集會，到時會重新選舉話事人，要殺他就只能等到那個時候。」杜雪說。

  「還要等多久？」

  「一星期。」

  「你確定嗎？」

  「確定。」

  「好，我就等一個星期。」鄧凡慢慢舉起握緊的拳頭，情緒激動的說：「像段無邪這種人渣，人人得而誅之！」

  「我和你一起去。」杜雪說著也站了起來。

  「不，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你去了只會拖累我。」鄧凡拒絕道。

  「可是萬一你出了什麼事……」

  「在殺了段無邪之前，我絕對不會死的。」

  「你真的決定這麼做？」

  「嗯！」鄧凡堅定地點點頭，「如果我不幫你，還有誰能幫你？」

  「你要答應我，一定要活著回來，不然我也不會獨活。」杜雪說。

  鄧凡聽到這話，感覺心都碎了。他先扶杜雪坐下，自己也重新坐下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