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出色的表演 (11)

  狄麗麗有些沮喪的說，「說得直接一點，線索只有一條。」

  「是什麼？」

  「就是這個。」狄麗麗說著從身上的口袋掏出一個用塑膠袋裝著的細小物件。

  「這是……」鄧凡接過來一看，發現霍然是一顆子彈！

  「不錯，就只有這發子彈。」狄麗麗點頭說。

  「真的只有這發子彈？」鄧凡有些難以置信。

  「真的。」狄麗麗道，「我還是偷偷把這子彈帶出來的，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線索了。」

  

  「當時沒有調查附近的電子眼錄像嗎？」鄧凡問。

  「有查，不過什麼也沒發現。」狄麗麗攤攤手擺出一副無奈的姿態。

  鄧凡聞言托腮尋思片刻，然後盯著手中用塑膠袋裝著的子彈說：「這子彈能交給我保管嗎？」

  「你要就拿去吧，不過我估計也沒什麼作用。」狄麗麗說得很隨意。

  鄧凡點點頭，接著小心翼翼地把塑膠袋塞進了褲袋。

  「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狄麗麗說。

  「你肯幫我，我已經很感激了。」鄧凡道，「如果有必要，我可能還會找你幫忙。」

  「沒問題，就當是我還你一個人情。」狄麗麗道。

  「要追查十年前發生的命案的確很困難。」鄧凡不禁皺起眉頭，表情並不樂觀。

  「對了，為什麼你突然要查這個案？」狄麗麗好奇地問。

  「我是受人之託。」鄧凡道。

  「你家大小姐？」狄麗麗猜測道。

  「是的。」

  「哦，我想也是。」狄麗麗點點頭，不再說話，似乎陷入一陣深思。

  「事在人為，我一定會盡力而為的。」鄧凡正色道。

  「你掌握的線索就只有一發子彈，你準備如何入手？」狄麗麗試探地問。

  「我剛才看了下，這不是普通的子彈，應該是某個組織的人特別製造的。」鄧凡說，「只要找到那個組織就能縮小調查範圍。」

  「的確，我也是這麼想。」狄麗麗點頭表示認同，「可是我搜查了很多資料都找不到和這子彈有關的信息。」

  「如果那麼容易找到，當年早就破案了。」鄧凡說。

  「那倒也是。」

  「我想現在就回去調查一下，你還有話想跟我說嗎？」鄧凡說完便要起身。

  「你這麼著急破案，王大小姐一定給了你不少好處吧？」狄麗麗猜測道。

  鄧凡聞言訕訕的笑了笑，他還真不好意思回答這個問題，因為王心雨的獎賞是把自己交給他，和以身相許沒什麼區別，如果讓狄麗麗知道肯定會吃醋，於是只好敷衍的回應一句：「其實也沒給我多少好處，我只是為了正義站出來的，你也不想讓殺人兇手一直逍遙法外吧？」

  「好吧，那我就祝你馬到功成，儘快破案！」狄麗麗說著率先站了起來。

  「承你貴言，我一定不會讓大小姐和你失望。」鄧凡也跟著站起，一臉肅穆的承諾道。

  返回家後，鄧凡立即在網上動用了一切能動用的資源，經過多方面調查匹配，最後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找到了製造那枚子彈的組織。

  那是一個神秘而危險的極端組織，其勢力分布在世界各地，了解它的人並不多，鄧凡也是曾經在非洲執行任務的時候偶然發現了一枚上面刻著奇怪圖案的子彈，從而得知了那個組織的存在，至於其內部結構和人員，他也是一無所知。

  子彈上刻著的圖案正是該組織的標誌，類似這種刻著組織標誌的子彈，鄧凡也見過不少，所以一時想不起來，不過翻查過之前的資料後終於還是確定了下來。

  鄧凡現在可以肯定兇手就是那個神秘組織里的人，可問題是兇手潛入王家究竟是為了盜取什麼？

  「難道也是衝著T病毒而去的？」鄧凡忽然心頭一震，脫口說了出來。

  他知道自己的判斷不無可能，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上次那個刺客想必也是為了病毒而來，說不定和殺害王心雨母親的兇手是同一個人！

  想到這，鄧凡慢慢萌生了一個想法，那就是他只要搶先一步奪得T病毒，說不定就可以將兇手引出來！

  「沒錯，現在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引蛇出洞！」鄧凡暗下決心，而且也的確這麼做了。

  每個人心中都有懼怕的事物，這也是人性的弱點之一。

  不過弱點也是可以克服的，或者說可以把它隱藏得很深，很深，只要不說出來，幾乎不會有人發現。

  當鄧凡問王名自己最害怕的事物是什麼的時候，王名這樣回答。

  「說出來只怕很多人都會笑話我。」王名訕訕的說，刻意壓低了嗓音，不敢正眼看鄧凡，「我……我害怕蟑螂……」

  鄧凡聞言有點意外，不過也並不奇怪，只淡淡的說：「這也沒什麼，就好比有人害怕毛毛蟲一樣，雖然多數是女生。」

  「對呀，害怕蟑螂的男人只怕就我一個了。」王名不禁有些自卑。

  「肯定不止你一個。」鄧凡道，「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克服這個恐懼？」

  「這和泡妞有關係嗎？」王名問。

  「沒有直接的關係。」鄧凡道，「不過只要你能克服自己內心的恐懼，你就有勇氣去做之前不敢做的事，比如鼓起勇氣去向你的女神表白。」

  「真的？」王名聞言大喜，「說實話，我在家裡自己練習了很多次那些想好的獨白，可始終還是沒勇氣在可可面前說！」

  「這樣吧！」鄧凡做了一個決定，「我明天帶你去一個地方，讓你練練膽量，如果你成功過關，那恭喜你，你已經克服了內心的恐懼，可以放膽去做任何事了。」

  「要去什麼地方？」王名好奇的問。

  「去了就知道了。」鄧凡沒有立即說明，而是暫時保密。

  第二天晚上，鄧凡把王名帶到了郊外一間殘舊的房子前，指著房子對王名說：「你只要在裡面待一個晚上就成功了。」

  「這不是傳聞鬧鬼的凶宅嗎？」王名看著眼前殘破不堪的房子，不禁打了個冷戰，口唇有些哆嗦的說：「你的意思是要我在鬼屋裡練膽量？」

  「這哪裡是鬼屋，不過是一間破房子而已。」鄧凡道，「我也不要你住一晚，你在裡面待一個小時就可以了。」

  「一小時？」王名還是有些抗拒，不過迫於鄧凡的壓力，只好勉強答應：「我想應該沒有問題吧！」

  「那就別磨蹭了，趕緊進去吧！」鄧凡說完在背後推了王名一把。

  王名剛進入屋子，忽然聽到背後一陣震動聲，原來是鄧凡把大門從外面封死了。

  室內空空蕩蕩的，除了一張布滿灰塵的鐵床和有些零散的廢品，幾乎沒有任何完整的東西。這些都不足以讓人感到害怕，不過裡面還有一樣會動的東西，確切地說那不是東西，而是讓王名莫名恐懼的蟑螂！

  這些蟑螂不是一隻兩隻，而是滿屋子！

  它們就像沒頭蒼蠅一般亂爬亂飛，仿佛已經占領了整間屋子，成了屋子的主人！

  看到這一幕，王名再也不能淡定，他立即轉身拍門，歇斯底里地大叫救命：「救命啊，救命！凡哥，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鄧凡雖然就在門外，但只當沒聽見，坐在屋前的台階上悠閒地玩著手機。

  被關在布滿蟑螂的屋子裡的王名，一開始簡直快要嚇破了膽，見了滿眼亂飛的蟑螂甚至比見了鬼還要害怕。不過漸漸地，他開始冷靜下來，慢慢走到擺放在牆角的鐵床邊，先用紙巾擦拭乾淨邊緣，然後在床邊坐了下來。

  ###第七十五集 潛伏的老丁

  他知道這是對自己一次考驗，所以下定決心要通過。

  為了克服內心的恐懼，他索性盤腿而坐，緩緩閉上雙眼，想像四周那些樣子噁心醜陋的蟑螂非常可愛，不斷地催眠自己沒什麼好怕的。

  這精神催眠法還真有點用。當他睜開眼的時候，再去看四周那些亂飛亂撞的蟑螂便沒那麼觸目驚心了。

  然而，他內心的恐懼還沒有完全散去。當一隻蟑螂撲到他身上的時候，差點把他嚇得從床上彈跳起來。

  他整個人宛如觸電一般，手忙腳亂地將身上的蟑螂彈走，但剛趕走一隻，又飛來了兩隻，緊接著還有第四隻，第五隻……慢慢地，他忽然感覺自己已經被蟑螂大軍包圍了……

  一小時之後，鄧凡開車在外面兜了一圈回來，在屋外大聲向王名問道：「時間到了，你還好吧？」

  「這麼快就到時間了？」裡面傳來王名的聲音，不過語氣平淡，和之前的戰慄大相庭徑。

  「你還想被多關一小時嗎？」鄧凡問。

  「那也不錯，我現在已經和這些小可愛成為朋友了。」王名說。

  鄧凡有些難以置信，立即把大門打開，當他看到王名的時候不禁怔住了。

  只見王名正端坐在鐵床上，右手指尖上停著一隻褐色的小蟑螂，似乎在跟王名對話。在王名身上其他部位，也爬上了不少蟑螂，其中有幾隻還在王名的臉上肆意遊走，顯然對王名這個活生生的人已經有了條件反射式的信任。

  鄧凡看到這一幕，情不自禁地鼓起掌，贊道：「看來你已經超出我的預料，成功克服了心魔！」

  王名聞言只是微微一笑，似乎並不著急和哪些蟑螂告別，那自信的表情就像再沒有什麼事情會讓他退縮了。

  當晚，鄧凡返回家後，又用透視眼鏡觀察了一遍王樹森的房間。這不是他第一次這麼做，但這一次他居然發現有一面牆壁上有一塊很小的面積無法看透，即便調到最大透視率也一樣。這無疑是一個重大的發現，要不是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而且也有一點運氣的成分。

  鄧凡心想：那個位置應該是藏了一個隱蔽的保險箱之類的東西，而且保險箱的材料無法透視……嗯，應該是這樣沒錯！

  確定了自己的猜想後，他就準備再次潛入王樹森的房間，對牆上那神秘地帶一探秘境。

  第二天，鄧凡沒有去公司，而是在房間裡靜候行動時機的到來。

  午飯過後，王太外出購物，屋裡只剩鄧凡和老丁二人。

  鄧凡知道時機已經到來，於是故伎重施，很輕鬆地撬開了王樹森房間的門，成功潛了進去。

  很快，鄧凡果然在一幅掛畫後面發現一個嵌入牆內的小型保險箱。這是一個密碼箱，密碼組合有很多，不過鄧凡是早有準備。他用一個小小的掃描儀就檢查出密碼鎖上被反覆按下過的幾個按鍵，自認就把組合的範圍縮小了很多，嘗試了一會就成功把密碼箱打開，這當然也有一點運氣成分在裡面。

  保險箱緩緩開啟的時候，鄧凡不禁有點緊張，感覺這就像是決定生死的一刻。因為一旦真的發現了病毒，那必將掀起軒然大波，他甚至不敢去想接下來發生的一連串連鎖反應事件。

  如果找到了病毒，是不是意味著自己任務將會終結，是不是意味著鷹爪公司將會被審判，甚至可能被查封？還有大小姐，還有公司里那些同事，朋友會不會都收到牽連？答案好像是肯定的。

  鄧凡不敢再想，當他看到保險箱裡靜靜躺著一個外觀呈藍色的試管時，內心反而出奇的平靜，就像木已成舟，當一切都已經成為現實，那麼所有的憂慮也會隨之煙消雲散。

  這試管里裝著的霍然就是T病毒，也就是鄧凡之前從王樹森私人電腦里的資料里看到的病毒樣本。

  鄧凡不做多想，小心翼翼地把病毒樣本取出來裝進一早準備好的一個盒子裡，然後又重新鎖上保險箱。

  他帶著病毒離開王樹森的房間，還沒回到自己的房間，忽然被一個從身後傳來的聲音叫住了。

  「看來你已經得手了。」

  鄧凡聞言心頭一驚，因為他立即認出這是老丁的聲音！

  老丁正用槍指著鄧凡，語氣深沉的說：「我不想傷害你，乖乖的把病毒交出來。」說著向鄧凡招了招手，示意他交出手中的病毒。

  鄧凡轉身看著老丁，心中思潮起伏，他萬萬想不到這個在王家呆了十幾年的老傭人居然是潛伏在王樹森身邊臥底！難道王樹森十多年前就開始研究病毒了嗎？鄧凡想不通，也沒時間去多想，聞言便道：「我是該贊你有耐力呢？還是該恥笑你辦事不力呢？能在王家潛伏十幾年也是不簡單。」

  「我真應該感謝你，要不是你的出現，我不知道還要潛伏多久。」老丁說。

  「你為什麼要得到這東西，圖的什麼？」鄧凡雙眼眯成一條線凝視著老丁，似乎要將他看透。

  「我也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老丁說完輕輕搖頭，「請你不要逼我，慢慢把病毒放在地面推到我腳邊，不然子彈無眼，你應該很清除自己的處境。」

  此時，鄧凡離老丁有數米遠，想要衝過去將他干翻頗有難度，再說老丁一定也不是等閒之輩，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對此鄧凡是深信不疑，所以絕不敢輕舉妄動，每一步都必須非常謹慎。

  鄧凡沒有立即照老丁的意思做，而是才用緩兵之計，儘量找話題和老丁交談，以便找到最佳的出手時機，於是他立即開口問道：「那天晚上在公司和我交手的黑衣人是你吧？」

  「不錯，是我。」老丁居然很爽脆的認了。

  「原來你一早發現了我的特殊身份。」鄧凡不禁暗暗佩服，接著又問：「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你沒必要知道那麼多，無謂浪費時間，我數三聲，再不把病毒交出來我就開槍了。」老丁似乎失去了耐性，說著抖了抖手中的槍，似乎隨時會扣動扳機。

  「別那麼猴急嘛！」鄧凡一臉輕鬆的說，「你都等了十幾年了，也不在乎多等幾分鐘吧？」

  「一……」老丁不再搭理鄧凡，逕自開始數數。

  鄧凡知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正暗暗想著下一步的行動，就在此時忽然有個人急急忙忙地衝上樓，一面跑一面大叫：「你們不要碰我的病毒！」

  不是別人，居然就是王樹森。

  「他怎麼回來了？」鄧凡感到十分疑惑，殊不知王樹森早在保險箱裡安裝了傳感器，只要有人打開立即會發出警報聲。當然報警器一隻在王樹森身上帶著，所以當鄧凡打開保險箱的時候，他立即就知道病毒被盜了。

  「老丁！鄧兄弟！你們這是幹什麼？」王樹森趕到鄧凡身邊，驚訝的看了一眼老丁，又看了看鄧凡，接著說：「為什麼要打我病毒的主意？」

  「王先生，你本來就不該瞞著我秘密研究病毒。」鄧凡正色道。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