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無法恕罪

2024-05-21 16:57:26 作者: 海岸邊的船隻

  青衣幫算是城南的一個大型幫派,三元坊設有分舵,堂口就在七里巷碼頭這邊,分舵中人也都是靠這個碼頭為生。

  像這種靠著碼頭吃飯的幫派,太安城很多,但是做大的幫派就那幾家,青衣幫就是其中之一。

  碼頭這邊專門有一塊區域被各個幫派的分舵占據著,雜亂無章的開滿了堂口。

  當穿著飛鷹服的余乾囂張的站在在青衣幫堂口前的時候,引起一陣小騷亂。

  來之前余乾大概分析了一下雙方的社會地位。區區青衣幫分舵,自己目前的身份完全夠用。

  

  想清楚這一點,余乾的腰板挺的更直了。

  扯虎皮做大旗這種事,他非常的有經驗。

  大門外的多數普通幫眾畏畏縮縮的退到一邊,很快,就從裡屋風風火火的走出一位三十出頭穿著青衫的男子。

  男子看著余乾,雖然對方只是穿著大理寺外事人員的衣服,但是他也絲毫不敢怠慢,抱拳道。

  「不知執事有何貴幹。」

  「我要見你們堂口掌事的。」余乾語調清晰。

  「這...」

  余乾質問一聲,「怎麼?不行?」

  見余乾這麼硬氣囂張,男子側開身子,指著大門內,「大人裡面請。」

  余乾面無表情的負手走了進去。

  堂口內部建設很是凌亂,各種違章建築亂搭亂蓋,帆布飄揚,不少幫眾來回其間。

  他們全都穿著青衣,頭頂綁著青帶。

  不少人視線好奇的看著大搖大擺的余乾,大理寺的名聲在他們這種幫派人的眼中還是很臭的。

  不知道余乾想來幹嘛,只能更警惕的看著他。

  余乾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只是跟著領路的男子走著,最後來到中間那處最像樣的大廳里,亦是青衣幫的議事廳。

  余乾剛走進去,一位蓄著絡腮鬍,穿著開衫青色馬甲,一身精壯的肌肉裸露在外的大漢就直勾勾的看著他。

  大漢身側還站著一位手執白扇的青衫文人。

  領路男子趕緊走上前附耳對大漢說了幾句,然後就退了出去。

  「這位執事看著面生,想來是今年新進大理寺的吧。在下鮑大為,忝居青衣幫七里巷分舵舵主一職。

  不知執事突然造訪,有失遠迎。還請恕罪。」大漢抱拳作揖。

  文縐縐的話加上這做派跟他的形象怎麼看怎麼不搭。

  「你這個罪,我怕是恕不了了。」余乾很是認真的回道。

  「......」

  鮑大為和身邊的文士對視一眼,場面話都沒有,這就是來找茬的。

  鮑大為心裡有些誹腹,他自然是認的余乾這個人的。地契的事情是上頭吩咐下來,由他一手督辦的。

  只是當時他調查過背景了,知道余乾參加了大理寺的考試,也知道他平時刻苦。

  在成績沒出來之前,為了以防萬一情況,他這才留下余乾一命,沒敢強搶地契。

  就是想等著結果出來,沒想到,還真他娘的考上了,這上哪說理去。

  本想著,找個機會看看能不能化解這段誤會,地契之事,之後再徐徐圖之。

  畢竟這余乾只是新人,還沒轉正,自己青衣幫倒也不用太過擔心。而且性格偏弱,應當會好說話一些。

  可是這眼下看著,哪有少年孱弱氣啊。

  行事這麼張揚,派頭比自己還足。

  「敢問執事,鮑某何罪之有?」鮑大為仔細的端詳著余乾,看著他身上的青灰色飛鷹服,腦子飛快的轉動起來。

  「鮑舵主不會是忘了我吧。」余乾眯著雙眼,問著。

  「鮑某確實之前未曾與執事謀面。」

  「我叫余乾,住在三元坊,七里巷,叄拾柒號。」余乾聲音漠然。

  鮑大為笑道,「看來鮑某和余執事還是鄰居,榮幸之至,榮幸之至。」

  「既然鮑舵主記性這麼差,那我就再給你一點信息。」

  余乾大馬金刀的在旁邊椅子坐下,雙腿攤開,取下腰間佩刀,將刀立在雙腿中間,雙手交疊拄著刀柄。

  氣勢雄渾的說道,「六月初一,家父喪命家中。毒手是你們青衣幫下的,為的就是要我家地契。

  揚言三天後,來我家取地契,否則要我性命。我僥倖存活一命,入職大理寺。今天怎麼不見你們青衣幫的來我家取地契?」

  「絕無此事,不可能!我青衣幫絕不會幹出這等卑劣之事。」鮑大為大聲說著,神情憤慨。

  余乾靜靜的看著對方的表演,不說話。

  「你下去,徹問此事!」鮑大為對著文士吩咐道,「看看到底是誰在六月初一擅自入了余執事府上。」

  文士領命,快步走了出去。

  余乾瞥了他一眼,然後一臉漠然的閉目養神。

  鮑大為親力親為的給余乾沏了杯清茶,也不去打擾他,只是在他身邊坐下,雙眼看著大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刻鐘後,文士回來了,領著三位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稟舵主,六月初一,這三人確實到過余執事府上。」文士抱拳道。

  鮑大為瞬間暴起,直接過去就是一巴掌拍在最邊上那位男子的臉上,「狗日的,你們去余執事府上幹嘛?真行了那卑劣之事?」

  三人同時跪下趴地,顫抖著不說話。

  余乾睜開了眼,站起來走過去,並肩站在鮑大為身側,「鮑舵主,我問兩句你不介意吧?」

  「當然,余執事儘管問。如真犯錯,這三人任你處置。」鮑大為抱拳道。

  余乾抽出佩刀,將刀尖抵在那位臉頰被拍腫的男子的下巴上,居高臨下的跟他對視著,「還記得我吧。」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大人和令尊。」男子一臉驚恐的死命的磕著頭。

  「說,誰讓你來要我地契,並取我父性命的。」

  余乾聲音冰冷,在男子耳中聽來,就像是九幽之聲,充滿深寒凜冽之意。

  「大人饒命,是小的豬油蒙了心,見財起意。小的罪該萬死。」男子繼續磕頭。

  余乾將刀往前移了數寸,剛磨的鋒利的刀尖直接抵在對方喉嚨上。

  滋啦—

  余乾將刀右劃,直接破開男子的喉嚨,鮮血瞬間噴灑出來。

  男子一臉驚恐,死命的捂著喉嚨,鮮血卻還是湯湯的流了出來。他倒地抽搐,動作漸漸弱了下來,最後失去生機。

  另外兩位同伴臉色瞬間蒼白下來,一臉死灰之色。

  鮑大為和文士兩人臉色瞬間一變,均緘默不語。

  余乾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面,沾了點血跡,於是,他直接將腳面在鮑大為的褲腿上蹭了蹭。

  蹭乾淨之後走到第二位跪地的瘦小男子跟前,他再次用刀尖抵著對方的下巴,依舊平靜的聲色,「抬起頭。」

  瘦小男子顫巍巍的抬起頭,刀尖上還淌著鮮血,混雜著冰冷氣息衝擊著他的心理防線。

  可是剛才來之前,副舵主已經警告過他了。青衣幫的幫規他是知道的,說了死的更慘。

  「大人饒命,小人真的只是見財起意。還請大人饒了小人一條狗命。」

  「我再問你,是誰指使你的。」

  「大人,小人真的只是......」

  滋啦—

  刀尖划過喉嚨的細微聲。

  鮮血再次流淌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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