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天地的真相

  現在的天地和太古已經不一樣了？

  什麼意思？

  陸行舟是知道的，太古時代天地一體，沒有無垠虛海，也沒有億萬界空，天地間只有一座廣袤的洪荒界。而在太古之後，又因為量劫的緣故，天地徹底破敗，最後才演化出了如今的無垠虛海。

  從這個角度上來看，如今的天地確實和太古不一樣了。但陸行舟覺得，金靈聖母恐怕並不是這個意思。

  「請道友解惑。」陸行舟打了個稽首。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金靈聖母瞥了眼紫霄宮外，而在那裡，隱隱有幾道雷光閃過，不過她似乎並不在意，仍舊自顧自道：

  「道友應該知道。」

  「對陽神而言，其實一直不清楚太古量劫的末尾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究其原因。」

  「一方面是天庭墜落之謎，這個道友現在也明白了，是昊天的手筆。另一方面，其實當初的我們還對一件事情抱有疑惑：那就是天庭和靈山尚未出世的時候，那場驚天動地的聖人之戰的結果。」

  「誰贏了？」

  「三清？女媧？世尊？菩提？」金靈聖母先後開口，而每說出一個名字，紫霄宮外就有一道雷光划過。

  不過金靈聖母對此充耳不聞。

  「答案很簡單。」

  「誰都沒贏。」

  「或者更準確點講，所謂的量劫，本就是聖人掀起的，從聖人點化異數，昊天出世的時候就開始了！」

  量劫起因為何？

  三教共立封神榜。

  為何立封神榜？

  昊天出世，建立天庭需要人手。

  見鬼！

  霎時間，只見陸行舟瞳孔驟縮，心中已然生出了明悟：「我就知道，量劫並非無緣無故。聖人們意圖追求更高境界，於是點化昊天，這才引來了量劫。既然如此，聖人之間就不應該是敵對關係。」

  「他們應該是同盟才對！」

  「是了！」

  「量劫的出現讓聖人們始料未及，當時劫炁盈滿乾坤，避無可避，聖人也被迫捲入紅塵，與眾生同渡。」

  陸行舟求證般看向金靈聖母。

  而金靈聖母則是點了點頭：「不錯，但量劫如暴洪傾覆，哪怕以聖人的偉力，也無法阻擋這種變化，最後只能牽一髮動全身，以至於被量劫吞沒，為了應對這種變化，當時的師尊提出了方案。」

  師尊....是通天教主。

  陸行舟心領神會，而金靈聖母則是話語不停，沉聲道：「合眾聖之力，重開地水風火，換個新世界。」

  這就是太古量劫的真相。

  諸聖並非交戰，而是聯手，要重開地水風火，換個嶄新世界。

  .....等等。

  「換個新世界？不對啊，時間上.....」陸行舟眉頭微皺：如果說太古最後那場聖人之戰其實是為了換個新世界，

  那天庭和靈山的崛起呢？

  他們莫非.....

  「他們其實已經身處新世界中了？！」

  「不錯。」

  金靈聖母頷首微笑：「不過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誇張。確切來說，聖人是合力，對命數大網做了一番手腳，在命數大網的根本設定上進行改換，這才能夠做到換一個世界，而不被眾生所察覺。」

  「而在那之後，天地正統自然也隨之變化。按照諸聖的安排，取代天仙道的，其實應該是昊天的天庭。」

  「但可惜。」

  「昊天最後失去了控制，沒有按照諸聖人們為他劃定的命運走。結果逼得聖人們不得不設法把昊天給除掉。」

  「鎮元子就是在這段過程里撿了漏。」

  「這才有了地仙法。」

  「而因為天地再造的緣故，聖人們對命數大網干預過甚，以至於令其生出了強烈的排異反應，轉而將所有異物，也就是聖人們都束縛了起來，這就是聖人們在那之後沒有辦法隨意出手的緣故。」

  「只要成聖，就會引來命數大網的針對，雖說不會有事，但也需要漫長的時間來化解這種針對和抗拒。」

  「不過......」

  金靈聖母嘆息一聲：「太古以後，有上古，中古，今古，三個時代的沉澱，我可以感覺到這種束縛正在不斷被消磨，至少在太古時還完全沒辦法現世的聖人，在當今時代已經可以偶爾出手了。」

  「而道友現在的處境，嚴格來說並不是很好。」金靈聖母繼續道：「諸聖似乎覺得你要重蹈昊天覆轍了。」

  「現在因為有我在。」

  「他們拿你沒辦法。」

  「但等日後眾聖撫平命數大網，恢復自由後，必然會送道友入滅。聖人壽數無窮，道友並不是無可替代的。」

  「.......嘖！」

  金靈聖母的言語讓陸行舟心中的緊迫感更添數分。

  事實上，

  這次如果不是金靈聖母成聖，還因為昊天布局和陸行舟站在了同一陣營，恐怕在他離開他化自在天的瞬間，鎮元子就會果斷出手，直接將他鎮壓了。而以他現在的修為，是不可能擋住聖人的。

  這個世界也太坑爹了。

  陸行舟忍不住在心中暗罵了幾句，而另一邊，金靈聖母則是告誡道：「道友若是不想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還是早做打算吧。」

  「我明白了。」

  陸行舟沒有沮喪，而是迅速重振精神，旋即道：「多謝道友為我解惑，還請送我去聽那紫霄宮道音吧。」

  「好。」

  金靈聖母點了點頭，旋即長袖一振，便將陸行舟送入了紫霄宮深處，被譽為人仙術根源的道音所在。

  緊接著-----

  「道友真打算一條路走到黑了？」

  「........」

  凌霄寶殿內，隨著陸行舟的離去，竟是又有一道身影緩緩浮現，細細看去，卻是一身著黑衣道袍的男子。

  鎮元子。

  「道友應知，昊天終究是異數。」

  「你的師尊，通天。還有我，以及其他聖人，才是和你同一陣營的。我們的超脫之法對你一樣有用。」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道不同，不相為謀。」

  「這些話用在聖人之間也是一樣的。道友如今相助那陸行舟，無非是因為紫霄宮曾經是昊天的道器，道友依仗紫霄宮而成聖，也受制於昊天。但若是我說，我有辦法助道友化解此厄又如何呢？」

  「.......」金靈聖母美眸微微閉攏，沒有去理會鎮元子的言語，而鎮元子見狀也不在意，仍舊微笑不止。

  「道友會改變主意的。畢竟，我等俱是聖人。」

  言罷，鎮元子的身影便悄然消散。

  而在其離開之後，金靈聖母才緩緩睜眼，神色複雜地看著鎮元子消失的方向，旋即又是深深地嘆了口氣：

  「是啊。」

  「我是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