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結束2

  現場寂靜，只剩下竹心點點的抽泣之聲。

  冥王面無表情的站在竹心的身後。身為冥王的他，已經見過了太多的生死，眼前這個人的死，已經不足以撩動他的心弦。

  在場之人，大概最不爽的人，不是在那哭泣的竹心，而是黑著一張臉的慕雲邪了吧。

  這個秋恨水，臨到死，都沒對蕭小小死心。

  

  竹心緩緩的邁步上前，在秋恨水的面前蹲了下來。

  伸手，將秋恨水唇邊的一抹血跡抹去，輕聲道：「秋大哥，你大可不必如此的。你何必……」

  說到底，秋恨水不管對蕭小小做了什麼，但是到底，是從沒傷害過她的。

  她低著頭，手指還放在秋恨水的臉上沒有收回來。

  那人身上的溫度，已經一點點的流失，越來越冰冷了。

  他身上的靈力，也開始緩緩的散開，整個人，像是變得透明，要消失在天地間一般。

  原本低頭哭泣的竹心，此時震驚的看著手下越來越透明的人，喃喃的道：「你、你竟是做的這般狠絕麼……」

  這個人，選擇了離開，比起她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個人，是將自己的靈魄也一起散掉了。

  真正的消失於天地之間。

  慕雲邪臉上的那點子不爽，總算是好看了一點。

  可是，還沒等他舒心太久，現場變故再生。

  陡然間出現的強大的壓迫之力，讓所有的人都變了臉色。

  慕雲邪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將蕭小小攬進自己的懷裡，皺眉抬頭，看著天上。

  而一直表情平靜的冥王，臉色也有了一絲凝重。

  竹心的身子狠狠的一顫，狠狠的閉了閉眼，不管深呼吸多少次，她都管不住自己微微顫抖的手。

  憑空出現的人影，一襲黑袍，髮絲高挽。腰間，懸著一把長劍，一張臉上猶如死水，波瀾不驚。一雙星目，不怒自威。

  蕭小小的視線從那人的臉上掃過，最後緩緩的停留在了那人腰間的長劍子上，喃喃的道：「忘川……」

  那把長劍，她曾經見到過。

  忘川對劍，有一種近乎狂熱的愛！這把劍，竟是跟隨了他這麼多年了嗎？

  當年看著還不過是一把鋒利但是平凡的利劍，如今再見，卻已經是一把生了劍靈的神器。

  這把劍，和他的主人一樣，一飛沖天了！

  忘川緩緩的落下，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一股生人勿進的氣息，與蕭小小當年所見，不差分毫。不，比之當年，更甚。

  當年的忘川，眸中還帶著一股人氣，而現在的忘川，眸中平靜的如死水一般，整個人，像是真正的超脫世外，斷絕六欲，斬斷七情的神！

  他沒有看任何人，徑直的從顫抖著的竹心身邊走過，在秋恨水的身邊停了下來。

  他低頭打量著躺在地上的人，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好久之後，才緩緩的伸手，靈力從他的指尖流瀉而出，將躺著的秋恨水籠罩。

  像是一個能量罩一般，被籠罩在內的秋恨水，渾身的靈力停止了擴散，整個人，像是被冰封住了一般，保持了原樣。

  他做完這一切，才轉頭，盯著一直沉默站在一邊的竹心。

  竹心低著頭，沒去看那個人，但是渾身微微的顫抖無一不彰顯著這個人的內心此刻有多麼的不可抑制。

  忘川打量了竹心半晌，緩緩的道：「換了個樣子，和以前不同了。」

  竹心顫了顫，緩緩的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忘川。

  她仔細的盯著忘川的臉，最後，看進那雙死水般的雙眸，整個人，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你也和以前不同了！樣子還是那個樣子，但是……不同了，終究，還是不同了。」竹心緩緩的後退一步，渾身都蔓延出一股悲傷的氣息，「是因為我嗎？你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為我嗎？」

  忘川頓了頓，嘴角有些艱難的扯了扯，似乎想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但是幾番嘗試之下，終究還是不得不放棄，保持著如今面無表情的樣子，看著竹心道：「不是因為你，你不必多想！」

  「是我多想了嗎？」竹心的聲音已經幾近崩潰，「你原來不是這個樣子的。」

  忘川看著竹心，像是嘆了口氣一般，「竹心，一切已經過去，大家都該放下了。我今天來，也只是想結束這一切。」

  話落，他深深的看了眼竹心，轉身往蕭小小的身邊走去。

  蕭小小看著靠近自己的人，直接伸手，將慕雲邪拉到了一邊，上前一步，冷冷的看著靠近的忘川，眸中滿是不善。甚至，隱隱的含了幾分煞氣。

  忘川盯著蕭小小的眼神，不知怎麼的，似乎流露出了一種，像是笑容的東西。

  「恨我？」

  「……」

  「想殺了我？」

  「……」

  「呵呵！」忘川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露出一個讓人彆扭的要死的笑容，看著蕭小小道：「是，當初抽了你靈魄送你去輪迴的，是我。」

  「所以你現在是在挑釁我嗎？」蕭小小終於開口，盯著忘川的臉，緩緩的道：「看啊，當初那個害你的人如今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快來殺我啊。」

  蕭小小頓了頓，臉色慢慢的陰沉下去，「是這樣嗎？了不起的忘川大神？你是真的覺得自己天下無敵這世上再也沒人能撕了你是嗎？」

  「……你說的其實很對，這世上，的確沒有人能揚言能撕了我。」忘川的眸中，緩緩的出現了一種在場之人都熟悉的光芒。

  這種光，他們都不陌生。曾經無數次的，在蕭小小的雙眸中見識過。

  張狂的，霸氣的，唯我獨尊的！

  忘川，和蕭小小，其實，完全是一種人，他們，才是真正的同類。

  如今，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蕭小小的身上，還有人氣，還有情。

  而忘川，斷絕七情六慾，只剩下，這一具強大的軀殼。

  忘川盯著蕭小小的臉，接著自己的話繼續道：「不過，我很期待，這世上，終於出了一個有機會能撕了我的人。蕭小小，是嗎？我在神界等你，希望到時候，你能給我驚喜。」

  蕭小小額角的青筋暴露，這種在別人聽來是高看的話，在她這裡，卻成了一種侮辱。

  這個東西，站在他的面前，用一種高高在上的表情對她說，孩子你多努力，我等你來挑戰我。

  那種眼神，那種語氣，每一種，都讓蕭小小想打死他，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