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2024-05-21 12:28:13 作者: 沐榕雪瀟

  「去查,趕緊派人去查。」黃氏給她的兩個兒子下了死命令。

  書房的燈燭突然暗下來,氣氛變得詭異微妙,溫家某些人又要徹夜無眠了。

  明珏躺在床上數手指,弧型完美的嘴唇高高噘起,小臉皺得象一隻冰凍苦瓜。

  詛咒蕭懷逸,一個剋死三個老婆的男人竟然這麼搶手,家中妾室成群,又被幾隻白痴女盯上,給自己惹來無數麻煩。紅粉骷髏,胭脂索命,遲早讓他死在女人堆里。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那他豈不是很得意?不行。

  那就詛咒他終身不舉,碗裡鍋里都滿滿的,外面還有無數雙美麗的賊眼遊蕩。他看得見,摸得著,就是吃不到,急死他,憋死他。

  總詛咒一個人會很枯燥,她想換一個人,換誰呢?水木。這傢伙高調張揚臭顯擺,遲早……明珏突然於心不忍,他鄉遇故知,總會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好感,儘管她現在對水木的了解僅限於道聽途說,沒見其人,更不知秉性人格。

  

  還有那顆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小白樹,一個大男人只差給白色睫毛膏做形象代言人了,真不知道他裝什麼純?不應該埋怨小白樹,更不能詛咒人家,要不他的侍從出手,即使她有自救的辦法,丟不了小命,也會重傷。

  男人是用來詛咒的,女人是用來爭鬥的,唉!這是什麼世道?

  睡覺,讓所有的敵人統統死在夢裡,她自認比阿q更勝一籌。

  她的肚子不合時宜的鳴叫,吵得她閉不上眼睛。高床軟被、錦簾紗帳,倒象是有錢人住的,可這肚子卻象解放前貧農勞工的,而且還是青黃不接的時候。

  從早晨去洛家省親到傍晚回來,中途遭遇好象打了一場持久戰,幸好有驚無險。依明珏一貫的思路,經歷這麼多事,差點搭上小命,一定要好好慰勞自己。她慰勞自己的方式很簡單,吃飽喝足睡覺,條件允許她還想賭上幾把。

  她們中午在醫館隨便吃了些東西,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岳嫂子善解人意,早早給她們準備好菜餚點心。可蘇嬤嬤卻說明珏要服藥,必須吃清淡些,忌油葷。於是,明珏豐盛的晚餐變成一碗粳米粥,一碟小菜,菜里連一滴油都沒有。

  怕吃食隔夜壞掉,蘇嬤嬤做主賞了下人們。於是,別人吃著她看著,別人會著她站著,她咽著口水,心想自己的待遇比「老慈禧」還慘。一頓不吃也餓不死,當一碗黑褐色的散發著濃郁苦澀的藥汁端到她面前,她頹廢了,驚叫了。

  「二奶奶,醫館開了七副藥,老奴交待岳嫂子,你的飲食要清淡,養好身體。」

  明珏當然不肯吃藥,拒絕、勸戒,再拒絕,再勸戒。幾個回合之後,她發現自己不是蘇嬤嬤的對手,為勸她吃藥,蘇嬤嬤連洛家的八輩祖宗都驚動了。

  她敗下陣,捏著鼻子吃完藥,為出氣,她又一口氣吃了三碗粥。肚子撐得滾圓,連腰都彎不下了。然而後果就是睡不安穩,接連跑了五次淨房,肚子又空了。

  隔著明紗屏風,看到紫竹睡得正香,她掩著嘴喋喋發笑,眉毛彎起,眼睛眯成一道縫,好象一隻盯上獵物準備出手的小狐狸。

  「二奶奶,廚房的門鎖了,鑰匙在蘇嬤嬤手裡。」

  明珏險些驚叫出聲,捂著嘴怔到臥房門口,三更半夜,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你怎麼知道我要去廚房?」意識到自己不打自招,明珏差點咬掉舌頭。

  「蘇嬤嬤說的。」

  明珏好象一隻吹脹的氣球被利物扎破,一下子泄了氣。她噘著嘴嘟囔幾句,抱著首飾盒來到紫竹上夜的軟榻上,對紫竹利誘攤牌。

  紫竹把首飾盒塞回明珏懷裡,「蘇嬤嬤是較真的脾氣,凡事都按規矩來,二奶奶還是別往刀口上撞。乖乖吃藥,餓上幾天,把身體養好,免得她嘮叨您。」

  「七天哪!會餓死人的。」明珏彎起食指,小臉都蔫巴成凍梨了。

  「蘇嬤嬤剛來就把岳嫂子和院裡上夜的婆子都訓了,說她們門戶不嚴,很容易被人算計。她問奴婢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奴婢也沒隱瞞,全告訴她了。」

  「告訴就告訴唄,她能有什麼辦法?能讓侯爺不休我?」

  「她說能,她還說等侯爺一回來,就讓侯爺同二奶奶圓房。」

  「圓房?」明珏的聲音一下子抬高了八度,「我、我才十二歲呀!」

  紫竹忙扯了明珏一把,示意她放低聲音,又湊到她耳邊,說:「聽蘇嬤嬤的意思,老太太手裡有侯爺的把柄,侯爺要是對你不好,就抖出來。」

  「我之所以能嫁給一品侯爺為正妻,估計也是把柄起的作用。」明珏扁扁嘴,又說:「有意思嗎?強扭的瓜不甜,天下又不只他一個男人。」

  「可大秦皇朝就兩個一品侯呀!」紫竹塞了一包東西給她,「回床上吃。」

  聞到蜜棗糕的香味,明珏眼睛都笑彎了,「是你給我留的?」

  「岳嫂子讓岳芽兒偷偷送來的。」

  明珏捧著棗糕窩到床榻一角,狼吞虎咽,很快就全殲了棗糕,取得了決定性勝利。躺在床上,她輾轉反側,腦海里全是與蕭懷逸有關的人和事。聽下人們風傳,蕭懷逸在漠北戰場屢打勝仗,估計也快回來了,真要跟他圓房嗎?

  剛在這個時空醒來,即使是非不斷,心力憔悴,她也不想離開蕭家。害怕兩眼一抹黑,在人地生疏的地方處處碰壁,不如在蕭家好吃好喝好睡。

  現在,有一種思緒令她潛移默化,確切的說,是從聽到水木的故事開始。男人通過征服世界來征服女人,她心甘情願征服,這是相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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