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如此卑微

  心態雖然有些崩，但牧野適應能力還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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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怎麼樣，能夠活著就能夠見識到更多的精彩。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還是賺的！

  雖然是卑微的種樹人，而且還是一個臨時工，但好歹也是歌者神族的種樹人啊！

  就算是清潔工那也有鄙視鏈不是？

  天庭清潔工和一個一般的清潔工那能一樣嗎？

  牧野自我安慰著。

  從庭院裡出來的時候，牧野一陣恍惚，極度的不可思議。

  他還以為是意識進入了庭院，現在看來是意識和肉身都進入了庭院。

  不過，想想也是，畢竟要穿梭萬界收集能量，光是意識進入，那麼意義就不大了。

  看到女神姐姐那略顯憂愁的俏臉，牧野露出一個微笑，「姐姐，情況比我想的好太多，你就安心吧。種樹這個職業，非常適合『養老』，我挺喜歡的！」

  聽到「養老」二字，女神莞爾。

  就在此時，女神手腕的銀鐲忽而閃亮了起來。

  女神表情輕微一變，牧野頓時捕捉到了。

  「姐姐，發生什麼事了嗎？」

  女神表情凝重，遺憾道，「本來想多陪小牧一段時間的，但現在看來不成了。」

  能夠讓一個神明都露出凝重表情，那一定是發生了真正的大事。

  牧野催促道，「大事要緊，那姐姐你就先忙你的吧！」

  女神無奈點頭，想了想，把一個項鍊從脖頸中取了下來。

  「小牧，這枚項鍊里裝了一枚至高神樹的種子，是我祖奶奶機緣巧合得到的，然後一代代傳承了下來。現在，我把它給你吧！」

  祖奶奶機緣巧合得到，然後一代代傳承了下來，這得有多珍貴？

  牧野哪兒能收這麼珍貴的東西？

  但還沒等牧野拒絕，女神姐姐就把項鍊給他戴上了。

  「不要忙著拒絕，這枚樹種說珍貴也珍貴，說不珍貴一點也不珍貴。對姐姐來說，紀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媽媽傳給我的時候，我也心高氣傲，覺得自己能讓種子發芽。但事實證明，完全是我想多了。」

  聽著女神姐姐的話語，感受著項鍊傳來的溫度，牧野心中也溫暖一片。

  看到牧野珍惜的模樣，女神姐姐欣慰的點點頭，「或許小牧你能創造奇蹟，讓神樹發芽也說不定。」

  牧野表情認真，「既然姐姐這麼信任我，我一定努力，爭取讓樹種發芽！」

  女神笑了，「好啊，到時說不定姐姐我都要仰仗弟弟你呢！」

  牧野神色一動。

  關鍵信息他捕捉到了，只要樹種發芽了，他說不定就鹹魚大翻身了！

  這般看來，這枚樹種絕對不是什麼「紀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也無怪能夠被當做傳家之寶了。

  牧野：「姐姐放心，等樹種發芽了，我就去找姐姐。到時一定給姐姐你換個更好的神職！」

  女神笑靨如花，「好啊，那我就等著弟弟你的到來了！」

  牧野伸出了手，很幼稚的做了一個拉鉤的姿勢。

  女神微微一愣，隨即啞然失笑。

  然後小指就和牧野的小指勾連在了一起。

  「約定了！」

  「約定了！」

  女神看了看不斷閃爍的銀鐲，道，「時間不多了，姐姐就長話短說了。小牧，我們種樹人的職責，就是穿梭諸天萬界收集能量種植樹木。」

  「不過，宇宙的源力是有限的，姐姐在浩渺宇宙收集，那弟弟你就只能換個領域了。」

  牧野：「換個領域？」

  女神：「沒錯。若是我們倆都在同一領域收集能量的話，相互衝突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姐姐都幫你安排好了。工作室的繁星天頂你看到了吧？」

  牧野點點頭。

  「那就是次元世界的星圖，能夠引導你在次元世界穿梭而不至於迷航！」

  牧野感動，沒想到女神姐姐竟然替他想了那麼多。

  他一定會努力想辦法讓樹種發芽的！

  對了！

  都到了臨別之際，他好像還不知道女神姐姐的名字呢！

  牧野：「姐姐，你的名字是？」

  「名字？」

  女神一愣，隨即展顏笑道，「地球意義上的名字我沒有，編號倒是有一個。」

  牧野愕然，「編號？」

  習慣成自然，女神倒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名字，應該說是尊號，在神族內唯有主神才擁有。以我的地位......」

  牧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早知道種樹人卑微，但卑微到只有編號，連個名字都沒有，這位未免太卑微了吧？！

  牧野的腦海中閃過一道亮光，興奮道，「我給姐姐取個名字，姐姐你看怎麼樣？」

  女神微微一怔，隨即笑靨如花。

  「好啊！」

  牧野思索了一會兒，眸子陡然一亮，「青謠，就叫青謠如何？青天的青，歌謠的謠！」

  「如青天般美麗的歌謠嗎？很好聽的名字，那我以後就叫青謠了！」

  看到女神姐姐欣然接受了他所取的名字，牧野頓時被喜悅所包裹。

  青謠皓腕上的手鐲閃爍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牧野也知道，兩人不得不就此分別了。

  只是，經此一別，再見就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後了。

  牧野心中難免有些悵然！

  青謠：「小牧，你出事後，爺爺他也跟著病倒了。為了治好他的心病，我出力讓所有犯罪分子落網，但可惜爺爺還是無法放下。最終，我消除了他關於你的記憶......爺爺晚年過的很安詳！」

  醒來後，牧野多次想要問詢爺爺的情況，但他一直沒敢問。

  在那個黑暗之地，他真的呆了太久太久，也不知道現實到底怎麼樣了。

  爺爺他......牧野感覺一陣心絞痛......

  牧野沒有哭泣。

  因為他是長孫，因為他不想再讓青謠姐姐傷心！

  牧野感激道，「若是沒有關於我罹難的記憶，依爺爺那隨遇而安的性子，他一定能過的很瀟灑。青謠姐姐，謝謝你！」

  牧野沒有胡謅，老頭子真是太會享受了！

  太陽好，曬的舒服了，他會很開心；釣到魚了，和朋友喝的盡興，他會很開心；下雨了，雨後的景色很美，老頭子依舊會很開心。

  搞不好，還會搖頭晃腦酸幾句陶淵明，誦幾句東坡詞！

  所以，青謠說老頭子晚年過的很安詳，他一點也不懷疑。

  牧野的表現，讓青謠心底一顆大石落地，整個人愈發的輕鬆。

  「小牧，你還真是溫柔呢！」

  「姐姐最後再給你一個忠告吧，因為你的身軀是我用世界樹的樹種種出來的，所以會有一些樹木所有的特性。這可能是弱點，但也極有可能是優點，小牧你就慢慢發掘吧！」

  擁有樹木獨有的特性？

  可能是弱點，但也極有可能是優點？

  牧野頓時懵了懵。

  就在此時，牧野周圍的一切完全變了，剛剛那美輪美奐的花園別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無垠星空。

  不過，牧野還沒來得及多看，他的身軀就自動被拉入了庭院。

  與此同時，庭院的系統AI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種樹系統啟動，開始世界檢索......】

  ......

  浩瀚宇宙，諸天萬界，平行宇宙多不勝數。

  牧野不知道的是，就在某一個平行宇宙，一個卑微的清潔工，又開始了一天的日常工作。

  發現「垃圾」，隱藏自己，然後打掃乾淨！

  這個流程，祂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當發現有些打掃不乾淨的死角後，清潔工向長老們申請了另外一種武器——二向箔！

  當包裹二向箔的力場消失的剎那，降維打擊開始了，二向箔周圍的一切，都被拍扁，壓縮成了一張沒有生命的畫。

  數個小時後，就連太陽都沒能倖免，被壓縮拍扁進了畫卷里。

  而這只是卑微清潔工的日常而已！

  沒錯！

  他的工作非常非常的卑微，和種樹人一樣，都處於神族的最底層。

  風險大，待遇差，休息少......太卑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