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牧野和卑微女神

  這就是死後的世界嗎？

  感受著四周無邊無際的黑暗，牧野感覺他要變成沒有感情不會思考的石頭了。

  靈魂是存在的，但好像沒有地獄和天堂。

  一切消失，唯有黑暗永存，真是太煎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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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野很小雙親就去世了，是爺爺一手把他撫養長大的。

  也正因如此，爺爺的性格、處事方式深深的影響著他。

  爺爺為人懶散，經常喜歡泡著一壺茶，往躺椅上一躺，曬著太陽，悠哉悠哉半天就過去了。

  或者拿著一根釣竿，往湖邊一坐，釣起了肥魚就拿來下酒，沒釣起也沒關係，反正人也享受了。

  用爺爺的話來說，就是「釣魚之樂不在魚獲」。

  牧野經常嘲諷爺爺這種狀態就是「鹹魚」！

  但爺爺也不以為意，反而笑呵呵的跟他大講特講什麼「知足常樂」的處世哲學。

  還經常拿老子、莊子、蘇東坡這些古人的話來搪塞他。

  老頭子嘴上最常念叨的就是東坡的那句——

  「且夫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唯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為聲，目遇之而為色，取之不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

  簡直洗腦。

  牧野雖然嘴上不屑，但還是不可避免的被影響了。

  當老頭子察覺到不妙的時候，牧野在村里已經有了一個非常響亮的外號——小老頭！

  孫子活成了小老頭，這哪兒行？

  年輕人還是需要奮鬥的嗎！

  老頭子幡然悔悟，打算扭轉牧野懶散的性格。

  有事沒事就給牧野灌輸一些類似「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永遠不要打無準備的仗」、「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雁過留痕，人過留聲」之類的。

  但基本上沒什麼卵用，懶散的性格都已經養成，哪兒是說改就能改的？

  不過，老是聽老頭子在自己耳邊「念經」，牧野也受不了啊。

  然後，牧野就和爺爺達成了一個約定——先掙他個五百萬，然後任憑他怎麼玩！

  到了城市後，牧野才知道他完全被爺爺忽悠瘸了。

  五百萬是小目標？

  這不比「每天出100張圖任我挑」還難？

  半年後。

  雙親留下的老房子拆遷，小目標達成了三分之一。

  有了啟動資金，「創業」就簡單多了。

  最終，牧野瞄準了租房市場，打算當一個悠閒的包租公。

  一番勞累之後，談妥了生意，辦完了手續。

  一個月後。

  牧野新購入不久的出租屋大樓面臨拆遷......小目標數倍達成了！

  莫說是別人，就連牧野都驚呆了。

  這是什麼運氣啊？

  哪兒是一個區區「祖墳冒青煙」能形容的？

  老頭子那個氣啊，但也拿牧野沒轍！

  誰叫兩人約定好了呢？

  兩次拆遷，讓牧野成為了遠近聞名的土豪，媒婆都快踏破了門檻。

  然後，爺爺又開始了念經模式，吵著鬧著要抱重孫子。

  牧野都無語了，這也太「貪心」了吧！

  相親就相親唄，牧野心底也沒有太大的牴觸......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或許他有錢的名聲真是太響亮了吧，歹徒就破門而入了。

  就算是他把卡里所有的錢都交出去都不行，因為傳言裡他的錢比卡里的錢多幾百倍......

  然後，牧野就被捅了。

  幾個歹徒嚇壞了，落荒而逃，其中一個還對他說了聲對不起——他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嚇嚇他。

  還不如不說呢！

  不說，他也就沒有那麼憋屈。

  牧野掙扎著打了120，但他住的小鎮好山好水好風光，但就是太偏遠了。

  救護車最終還是沒能趕到！

  彌留之際，也不知為何，牧野竟然滿腦子都是爺爺「雁過留痕，人過留聲」之類的教導。

  最後關頭，牧野用手機錄下了最後一則遺言——把器官捐獻給需要的人！

  牧野並不覺得他偉大、高尚，他只是想留下點什麼，想要以另外一種方式活著，僅此而已！

  爺爺知道了，肯定也會很欣慰！

  就在此時，牧野悠忽看到黑暗中傳來了絲絲縷縷的光亮。

  光亮，真的是光亮？！

  他要去！

  真的已經受夠了這無止境的死寂、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牧野慢慢睜開了雙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五官極為精緻，眉目如畫，唇紅齒白，長得無比美麗知性的美女。

  在看到這位美女的瞬間，牧野甚至有種感動到想哭的衝動。

  太久了，他待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真是太久了。

  就像是洞悉了牧野的心意一般，美女也沒有多說，只是將他攙扶起來，然後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牧野本能的伸出了手，緊緊的抱住了眼前第一次見面的女子。

  沒有任何一個詞彙能夠形容牧野此時的心情，感動、激動、歡欣、喜悅、緬懷、解脫、感恩......

  牧野也不知道擁抱了多久，他的心底沒有情慾，但就是捨不得放手。

  在黑暗空間，他真是被困了太久、太久！

  女子也沒有催促，只是不斷的安慰著他。

  半天后。

  牧野有些懵逼。

  「您是說，您是神，為了報恩，用世界樹的種子將我『種』了出來？」

  知性美女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沒錯。」

  牧野腦子有些亂？

  人也是能種出來的嗎？

  或許能吧？！

  女媧大神不是捏土造人嗎？

  恩奇都、巫女桔梗都是陶土身軀。

  泥土都能的話，木頭也肯定能吧！

  他這算不算是「真·植物人」？

  不懷疑女神姐姐的神之身份，但並不代表牧野就沒有疑問。

  「對不起，我實在想不起來什麼時候幫過您。還有，如果您是神的話，我應該幫不了您吧！」

  「還記得你臨終捐獻出去的那顆心臟嗎？」

  牧野點了點頭。

  女神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溫柔和美麗，「我胸膛里，現在跳躍著的，就是你捐獻出的那顆心臟！」

  蛤？

  牧野有些懵。

  「您是神的話，還需要我的心臟？」

  女神面色黯了黯，「我犯了一個大錯，被封禁了神力......還有，我也只是一個卑微的小神而已！」

  好吧！

  牧野沒有再說什麼，也沒有去安慰什麼。

  神明就算是再「卑微」，那也是神啊！

  當然，這位女神姐姐也沒有讓牧野安慰的意思，她隨手變出一面鏡子。

  「看看，這就是你現在的樣子，還滿意吧！」

  看到鏡子中的模樣，牧野頓時錯愕無比。

  這是他？

  依稀還能看出他五官曾經的些許輪廓，但五官的比例明顯得到了優化，鼻樑變得更加高挑，眼睛變得更大、更美麗。

  和死前相比，他的外貌明顯變得稚嫩了太多。

  死前差不多是二十多歲的青年，但現在看上去，最多只有十二歲。

  最重要的是——

  這長得也太帥了吧！！！

  五官就像是被上帝，哦不，就像是被女神姐姐親過了一般！

  長得太帥了怎麼辦？

  一想到將來整天被妹子倒追什麼的，牧野就感覺一陣頭大！

  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