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鬥爭的結束

  現在的氣氛很是沉悶與尷尬，陳靜情緒變得不穩定，再沒有了剛才的淡然，話語落下的陳靜也是在用眼神示意著常遠繼續他的表白。

  在這短暫的時間段，我和語嫣默契的對視了一眼，語嫣的眼神是堅定的，與之從前的意向一般，我算是徹底放鬆下來，我的興奮浮現於言表，看著張口欲言卻又欲言又止的常遠，等待著他繼續的言語，我倒要看看他還要如何說，語嫣已經拒絕的如此明顯與直接了，難道他不覺得丟臉嗎？

  「語嫣，我尊重你的決定，但我明白自己非常喜歡你，我不會放棄的，你現在和王帥只是剛剛在一起，並沒有多麼深厚的感情，我會和他公平競爭，我會追求你。」

  常遠說話的時候是如此的深情，也不知是不是在演戲，用真誠的眼眸注視著語嫣，表達著代表愛情的話語，對此我完全可以理解，畢竟自己也是這樣的存在。

  我繼續保持著沉默，今天只需要沉默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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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嫣也並沒有立刻回應常遠，而是微微低垂了腦袋，不知在想著些什麼，我筆直的坐在長椅上，裝作隨意的瞟著身旁的語嫣，難免會想語嫣是否動搖了，甚至是後悔了，我又開始變得緊張起來，我發現我越來越患得患失了，與之剛遇見語嫣相比真的是天翻地覆，經常說自己魔怔，看來真的是魔怔了。

  「語嫣......」

  陳靜見語嫣不言語，便急切的想要催促語嫣，畢竟這種不言語的時刻很尷尬，尤其是作為表白者的常遠，現在只是乖乖的坐在我的對面，喚醒自己的眼眸，有些逆風的注視著陳靜。

  「姐，不要再說了，我既然已經做出選擇，有了自己的決定，就不會輕易的改變，常遠，對不起，我辜負了你對我的喜愛，我無法給你什麼，我只能和你道歉，真的對不起。」

  語嫣打斷了陳靜想要有的催促，看著神色濃重而急切的常遠，認真且歉意的說著，我不知語嫣為何會拒絕這麼好的男人，可能僅僅只是不喜歡吧？

  「語嫣你不用道歉，也不要覺得內疚，我喜歡你是我的事，我也不會因為你拒絕我而不喜歡你的，我不會放棄的，我會像往常那般照顧你，只是這樣的照顧多了一個詞，愛情。」

  常遠並沒有惱羞成怒，也沒有熱淚盈眶，只是很成熟的說著，看著說著，全然都是真實的感情，當然這話說的太曖昧了，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

  「常遠......我......」

  「好了，語嫣，我吃飽了，我先走了，你搬家我就不幫忙了，我還有事要忙。」

  語嫣一臉愧疚之意的想要說些什麼，但常遠卻是很瀟灑的站起了身，滿滿笑容的對語嫣言語著，然後準備離開了，看似瀟灑的他，其實只是挫敗後的症狀吧，看似勇敢的他，現在著實有些尷尬。

  「常遠，你幹嘛去？」

  陳靜見常遠起身要走，便急忙站起身，匆匆的向常遠詢問著。

  「陳靜姐，我有事就先走了，日後來看你和語嫣。」

  常遠很禮貌，也還帶著溫和的笑意對陳靜回應著，然後不等陳靜說什麼便有些匆匆的走到了門口的位置，然後在我們三人的注視下，推門離開了，房門不那麼輕盈的關上，房間裡就此只剩我們三人。

  「陳語嫣你真可以，你真是傷透了常遠的心，虧他照顧了你這麼久，真是沒良心的人，尤其是你為了......」

  我們三人的沉默，房間的安靜並沒有一味的繼續下去，沒有坐下來的陳靜用顫顫的手指指著語嫣氣憤的說著，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異常濃重，而且到最後也是提起了我，雖然沒有直接說名字，但這樣的映射已經夠了。

  她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而我則是禮貌的回以她笑容，我知道現在不管陳靜如何說，如何做，也無法扭轉語嫣的決定了。

  「姐，我再說一遍，我長大了，真的長大了，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姐，吃飯吧，我餓了。」

  語嫣沒有大喊大叫，沒有與陳靜賭氣似的大吵大鬧，只是坐在桌前，拿著白瓷勺子，看著陳靜平靜的說著，語氣有些苦澀吧，善良的她可能不忍心吧？

  語嫣話語落下後，很平靜的吃了起來，稀粥一口一口的喝，喝幾口稀粥之後，又開吃起了並不完美的煎蛋，有些鹹鹹的煎蛋......

  「長大了？你長大了？行，既然你這麼認定自己已經長大了，那我就不管你了，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吧，到時候哭著的跑回來，可別怪姐姐沒有照顧你，保護你。」

  陳靜一系列的反問很突然，語氣一次比一次高亢，而語嫣則是低垂著腦袋喝著稀粥，並沒有回應，相比於語言的淡定，我則是一直注視著陳靜，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麼，然而她接下來的話語卻是出乎我的意料，陳靜竟然要放任語嫣了，這次和之前的有些不同，這次並不是氣話，而是決定了什麼。

  陳靜話語落下，深深看了一眼語嫣，同樣低垂下了腦袋，沉默的吃起了早飯，不再針對我，也不再勸說語嫣。

  我和語嫣看著陳靜，然後對視一眼，在互相的眼眸中看到了喜悅之意，我的方式成功了，語嫣的堅持也成功了，這是可喜可賀的，吃過早飯，我就可以安然提著語嫣的行李箱離開這裡，去往語嫣的新家，我沉得住氣，語嫣也是一樣。

  「我會證明給你看。」

  語嫣的平靜言語算是結束了這場無硝煙的戰鬥，戰鬥過後，大家都是回歸平靜的喝著稀粥，不冷不熱，心情各異。

  對於陳靜和語嫣這對姐妹的漫長鬥爭，就是一種善良被催促著成長，卻要在保護中成長，這樣的成長何時知長短？現在語嫣明白了，學會了鬥爭，也成功了鬥爭，我覺得我不會讓語嫣受到傷害然後哭泣著回到這裡，這個家。

  當我提著語嫣的銀灰色行李箱與拿著包包的語嫣走在家門口時，語嫣與我一前一後，很是默契的轉身看向了飯桌前坐著的陳靜，陳靜還在吃著，她一直都沒有言語，能夠傳遞給我們情緒的只是小勺觸碰瓷碗的聲音，氣氛略顯詭異......

  現在的陳靜背對著我，她的面容上不是憤然就是淚水，而站在我身邊提著包的語嫣則是不舍的流出了淚水，倆行熱淚憂傷的湧現，在動人中多了幾分憐人，我默然拍拍語嫣的肩膀，不言語，情緒靠無言來傳遞。

  而語嫣則是無言的轉身看向我，然後點了點頭，無言的走到門口，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她沒有與陳靜道別，只是無言的告辭，我看著已經消失在門前的語嫣，然後回頭看了一眼仍然坐在那裡認真喝著稀粥，吃著煎蛋的陳靜，無言的搖搖頭，沒有說什麼，轉身跟上了語嫣。

  離開家的語嫣，罕見的沒有興奮，只是孤零零的一個人走在前面，長發想要飛舞卻沒有清涼或是滾燙的熱風，步履悠悠，卻顯得有些沉重，此刻的語嫣並不是開心的，真正離開家，離開一直保護著她的姐姐時，難過是在所難免的。

  而我拉著皮箱只是不遠不近的跟著她，沒有去打擾，這種情況自己適應接受就好。

  從小區走到馬路，我一直都是在後面跟著，直到語嫣站在馬路旁時，我才是緩緩慢慢的走到她身邊，當我走她身邊的那一刻，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風吹來了，吹起了她慵懶已久的長髮，也清涼了我的臉頰，額頭處的汗滴被帶走了，語嫣帶著香味的秀髮觸及著我的面容，有些痒痒的，但卻是無比真實的，這樣的一刻，我們一起站在路邊，看著車來車往，無言的被風吹拂，有種獨特的默契。

  有那麼一刻，我覺得她就是我的愛人，我最愛的人，我希望語嫣不要揚起手臂，也希望沒有眼頭見識，或是戴著眼鏡眼神不好的計程車司機不要輕易的腳踩剎車，我希望這一刻永遠的停留，也希望太陽可以渺小一些，散發的熱量可以減弱一些，我希望的東西太多了，可就是忍不住這樣奢侈的希望。

  馬路對面有個穿戴暴露的女人挎著血紅色的包，扭扭捏捏的行走著，看似優雅的左右看著，其實是在觀察周圍路人對於她的反饋......然而她的身邊跟著一個似乎沒有手臂的中年男人，脖子上挎著一個小包，有些狼狽，步履顯得有些顛簸，他似乎在找人施捨自己，無臂男人顯然看打扮華麗的女人有錢，便向她祈求幾塊或幾百，然而這個所謂的優雅女人，一臉厭惡的瞪著身邊附著身子，放下尊嚴向她乞討的男人，似乎在說著些什麼，然後幾毛也沒有給就踏著她那十數厘米的高跟鞋走遠了......

  這樣的場景，在這樣的社會可能見的很多，我也並不是第一次見，畢竟我也有這樣的朋友，也聽說過很多人這樣的故事，但對此情此景，對路邊的行人遇見無臂男人的乞討都是紛紛遠走，更有甚至出於惡言，總之所有人都像是見了鬼一般，這好像就是一種獨特的潮流，讓人下意識的去跟風。

  我不知語嫣看沒看到，其他人看沒看到，但我看到了，看到了無臂男人有些絕望的神色，也看到了他看著自己光禿禿胳膊的左右搖頭，我略顯不平靜的對語嫣說道：「我過馬路對面一趟，你等等我。」

  話語落下我便是放開手裡的行李箱，沒有等待什麼紅綠燈，左右躲避著車輛跑到了無臂男人的身邊。

  看著他脖子前挎著破爛的包包，裡面好似有些零錢，算是有著少許的褶皺愛心吧。

  他繼續漫步在街頭，我想要追上他給他一些錢，讓他開心一些，不要對這個世界絕望，也不要對自己絕望，當我想要邁起步伐時，突然看到身邊走過一個小孩兒，因此便沒有邁開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