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節殷勤的李拐子（下）

  李拐子看這宋清兒一談到戲約果然來了興趣，便知魚兒已經上鉤，立刻順著杆子往上爬。

  「放心，放心，部部都是大導演的戲，遞過來的劇本，那些個角色，都是很好的。我已經在給你談了都，一定給你談個好價錢。」李拐子誇誇其談。

  大導演？好角色？

  說實話，宋婉兒對這個李拐子的話，從來都是打了折扣來聽的。

  就從剛才他拿出的那一堆莫名其妙不像樣的商演合約、飯局合約，便知他那接活接戲的品位，也就那樣了，高不到哪裡去。

  宋婉兒這陣子潛心呆在《宮顏心計》的劇組拍戲，每日受著王導、董沁這樣的好導演、好演員指點，不知不覺自己拍戲、選角色的品位都提高了不少，而這種變化是在好環境中潛移默化、慢慢生成的。

  不過拍完這部《宮顏心計》，宋婉兒也不知道能接著什麼戲拍，雖然不喜歡這李拐子，可這話說出來卻也沒堵死他：「嗯，有劇本就先送來給我看看。」

  

  李拐子是收抽成的，自然是願意給人介紹剪彩啊、飯局啊這種半天一天就能結束的快活，自己抽到手的錢也多。演戲這種單價低，又要試鏡，一演還要幾個月的活，對他來說反而沒快活來錢輕鬆。

  李拐子眼珠子一轉，話里就開始有話了。

  「不是我不想把劇本先送來給你，只是這每行吧，有每行的規矩。」李拐子不放心地開始叨叨，「劇本丟給了你，你若是撇開了我，單線跟劇組聯繫，那拐子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麼？我辛辛苦苦圖個什麼？」

  宋婉兒沉默不語，這個唯利是圖的李拐子，無非就是圖個錢罷了。

  「清兒，也不是我不放心你，你看啊，咱們這麼多年的合作關係了，我什麼時候不是把最好的戲介紹給你？不如這樣，乾脆你把經紀約簽給我，以後我就專門負責做你的經紀人，長期給你接戲，你看如何？」

  李拐子試探性地說了起來。

  眼見著這個宋清兒怵眉不說話，李拐子也拿捏不住她是個什麼態度，以為她是嫌自己的抽成太高，想要討價還價。

  「錢的事情都好說，我李拐子，絕不是那種見錢忘義的人。經濟約的抽成，我給你單獨降到２０％，三年，如何？這價格，良心吧？市面上的任何一家經濟公司，都絕絕對對不可能給你開出這麼低的抽成來。」見不著孩子套不著狼，李拐子直接拋出了一個讓人心動的價格來。

  雖然這個價格也讓李拐子肉疼。

  可他知道，這絕對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這個宋清兒，運氣好，撿了個蕭貴妃演演，這才播了幾集，就紅的不要不要的，戲約、飯局、剪彩，找上門指名要她的真是一大堆，這點李拐子倒沒摻假說謊。

  甚至還有些小經濟公司，打電話過來詢問宋清兒有沒有經紀約在身的，想要拋來橄欖枝，通通被李拐子私下裡偷偷以「有約在身」給直接回拒了。

  這等後面的戲全播完了，這還不知道火成什麼樣子呢！

  這可是棵絕絕對對的搖錢樹啊！一搖就會掉金元寶的搖錢樹。

  李拐子寧願自己壓低一些抽成的空間，快刀斬亂麻，也要拿下宋清兒這個香餑餑，可不能讓別的經濟公司給捷足先登了。

  所以李拐子才這麼急急忙忙地揣著幾份往日裡宋清兒喜歡的「快活」合同過來找宋清兒「聊天」。

  誰知道一來就吃了個軟釘子。

  只得直接拋出了自己的底線籌碼來，只看看這個價格能不能讓她心動了。

  20%也好，30%也罷，宋婉兒其實對這些沒什麼特別明顯的概念和意識，她只是單純地討厭李拐子這個人罷了。

  說起接戲的事情，宋婉兒突然想起了阿柔，自從耳光戲之後阿柔就殺青離組了，也不知道她最近接到戲拍了沒？

  阿柔素來跟李拐子住在一個胡同里，宋婉兒便關心地問了一嗓子：「最近阿柔怎麼樣？」

  李拐子見她繞開話題，心中不喜，卻也沒辦法，只得隨口應付幾句：「老樣子唄，還能怎樣？」

  「接到新戲拍了麼？」宋婉兒追問道。

  說到這個阿柔，李拐子心裡就來氣，本來都是在《宮顏心計》里拍戲，戲份雖然不多，可阿柔那個角色也不錯啊，本來有機會火一把，多接點戲拍，他也日子也過的滋潤。

  可偏偏這個不知好歹的阿柔搞出了什麼「公報私仇」掌摑娛樂圈中千金小姐奚瑤的事情來，搞得她現在口碑很差，提到她的名字，就沒劇組願意簽她，都殺青好多天了，愣是沒接到一部戲約。

  「她若是聽話點，在劇組少惹事，哪會落得這番田地，現在可沒劇組敢要她拍戲，都知道她是個壞心眼暴脾氣呢！」李拐子恨鐵不成鋼地數落著。

  宋婉兒心中一涼，沒想到，自己終究是害了阿柔。阿柔若不是為了給她報仇出氣，又何必去招惹這個睚眥必報的奚瑤來，最後落得一身騷，竟是連戲都接不上了。

  李拐子不知道這些天在《宮顏心計》的劇組裡發生過的是是非非，只當是她不想簽約，故意轉移話題來扯三扯四，再說話的語氣不免就難聽了幾分。

  「跟著我李拐子，但凡乖乖聽話的，誰不是吃香的喝辣的。不識抬舉的，莫說想紅了，戲都不一定有的演。這Ｂ城裡，有多少戲飄等著接戲的？有演技有臉蛋的演員，一抓一大把。我說你最好早點考慮清楚了，這經濟約，你若是不簽，那些戲，我可介紹給別人了？」

  李拐子一旦說話難聽了，那自打娘胎裡帶出的小市民氣質便暴露無疑，讓人聽了活活生厭。

  宋婉兒還惦記這阿柔，也沒把李拐子的威脅放在心中，只是淡淡一句：「我先考慮一下吧。」便算是打發了。

  宋婉兒可沒忘記，自己是替著姐姐演戲，就算要頂著姐姐的「身份」簽個經紀人，好歹也告知姐姐一聲吧？

  話不投機半句多，李拐子與宋婉兒表面上客客氣氣，實則不歡而散。

  片場的另一頭，奚瑤的經紀人接到一通電話，簡短地說了幾句後，便臉色凝重地掛了電話，附到奚瑤耳邊輕輕匯報了幾句。

  「不會吧？」奚瑤幾乎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