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辟邪劍法VS獨孤九劍

  華山，思過崖。

  一道青袍身影如大鳥般飄落而下，站在懸崖峭壁之前，負手而立，長長的白須迎風飄揚。後方還有一道鬼魅般的身影追逐而來，片刻後停留在青袍身影背後。

  「晚輩見過風師叔！」

  寧缺拱手行禮。

  

  青袍身影緩緩轉過身來，卻是一個神態抑鬱、面如金紙的老者。

  「你果然知道我！」

  風清揚認真打量著這位後背，心中很是複雜。

  自從隱居之後，他就一直在暗中注視華山。

  親眼看著這位後輩出任華山掌門，艱難度日。

  本以為，這一代華山掌門只是一個城府極深、心思不純之輩，難以重新帶領華山派崛起。

  但沒想到，這位後輩竟然在短短三年內，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變。

  不但自身武功迅猛暴漲，赫然有了江湖第一人、華山劍神等尊號，更是改革華山制度讓華山短短三年就隱隱有了與少林、武當抗衡之勢。

  毫無疑問，如今的華山派，聲勢早已超過劍氣分裂前的華山派。

  「你這幾年將華山派發展得不錯。聽說你有華山劍神之稱，今天老夫就來測量測量你是否能承受得起這個稱號。」

  風清揚淡淡說著，猛然拿出了一口鐵劍。

  「晚輩也早就想見識風師叔你的獨孤九劍！」

  寧缺雙眼精芒一閃，唰的一聲，也拔劍而出。

  思過崖上，山風疾疾，幾片綠葉在風中飛舞。

  突然間，風清揚動了，他鐵劍一揚，虛空中就鋪排出一片扇形劍影，一道道劍影在消失，又有一道道新的劍影在生成，如在播放慢動作。

  白茫茫的劍氣肆虐，如霧掩長江，山風被撕裂，飛舞的綠葉被絞碎，充斥整個視野的劍影向寧缺籠罩而來。

  寧缺瞬息而動，他閃電一劍刺出，如鬼魅掠空，他的身影停在原地，卻有一道新的身影從他身體上飛掠而出，持劍直刺。

  鏘！

  長劍交擊，激越的劍鳴聲響徹思過崖，交擊產生的強勁氣流，在思過崖頂部切割出密密麻麻的劍痕，附近的大石與草木紛紛被絞碎。

  首次交鋒後，更密集的交鋒接踵而來。

  風清揚劍法之精湛，讓人驚嘆，只見他身影轉動間，長劍隨意一揮，就帶起無數生滅的劍影，鋪天蓋地的劍影，充斥整個思過崖頂部。

  寧缺的劍法與風清揚的又不一樣，他每一劍刺出，都生出一道難分真假的人影，一道道人影持劍對抗一片片扇形劍影。

  鏘！

  鏘鏘！

  鏘鏘鏘……

  狂風驟雨般的交擊聲，響徹整個華山，思過崖上空充斥著鋪天蓋地的劍影，與一道道閃爍不定的人影。

  狂亂的劍氣對思過崖進行千刀萬剮，思過崖之上的所有花草樹木全部被攪碎，漫天的碎屑在飛舞。

  華山派眾人被驚動，寧中則帶著華山眾人趕到思過崖頂部附近，看到了驚世駭俗的交鋒場面。

  無論是籠罩整個山崖頂部的一片片不斷生滅的扇形劍影，還是充斥著每一個角落的持劍身影，都是他們難以理解的存在。

  寧中則反應還正常，畢竟她已經在少林寺見過寧缺一劍斬落佛塔塔頂。

  但岳靈珊、施戴子、高根明、陶鈞、英白羅、舒奇等人與華山眾弟子，卻是有些傻眼了。他們還首次親眼目睹近乎仙法手段的交鋒場面。

  「後輩小子，小心了，老夫我要出全力了！」

  總訣式！

  破劍式！

  破刀式！

  破槍式！

  破鞭式！

  破索式！

  破掌式！

  破箭式！

  破氣式！

  獨孤九劍在風清揚身上展現出來的威力，與在令狐沖手中展現出來的威力，完全是一個天一個地。

  風清揚早已經掌握獨孤九劍的精髓。獨孤九劍本來是一門以靜制動、後發先至、專門攻擊敵人招式破綻的劍法。

  獨孤九劍的每一式，本來只針對一種情況，例如破箭式就針對弓箭圍射的情況。

  然而，風清揚手中的獨孤九劍早已超出原來的藩籬，不但能以靜制動，還能以動制靜，主動攻擊，逼迫敵人露出破綻，再一擊破之。

  而且，獨孤九劍的每一式，風清揚都能靈活化用，不再拘泥於針對一種情況。

  這一刻風清揚全力使出獨孤九劍，虛空中赫然出現類似萬劍歸宗的情景，一圈又一圈一層又一層的劍影在他背後浮現而出，然後萬箭齊發般掃射寧缺。

  一個人而已，竟然有種千軍萬馬的氣勢。

  這已經是全方位無死角的絞殺，根本不用講究什麼破綻了。

  「獨孤九劍果然不凡！」

  寧缺從容一笑，整個人微微一晃，一化為二，隨後二化為四，四化為八，八化十六……轉瞬間思過崖的地面與天空就全是他的身影。

  鏘鏘鏘鏘鏘……

  極度密集、接連不斷的交擊聲響起，虛空中有一蓬蓬撞擊產生的火星飛濺，如千樹萬樹梨花開，場景異常華麗。

  但華山眾人卻無心欣賞那華麗的場景，他們面無血色的一退再退，眼前的交鋒太過怕了，那交鋒產生的狂亂氣流，簡直有絞殺一切的威能，他們不得不避得遠遠的。

  一刻鐘！

  兩刻鐘！

  三刻鐘！

  ……

  思過崖上，一場冠絕江湖的劍法交鋒久久不息，一蓬蓬煙花般飛舞的火星，將黑夜照成白晝。

  然後，交戰良久，雙方誰都奈何不了誰。

  風清揚盡情揮灑出漫山遍野的劍氣，而寧缺卻化出無窮無盡的身影來抵擋。獨孤九劍與辟邪劍法的精髓，都被兩人展現得淋漓盡致。

  一個是技巧出神入化，一個是快如鬼魅！

  最終誰都奈何不了誰！

  突然，風清揚鐵劍一收，漫天劍影隨之消失。

  寧缺見狀，也停止催動辟邪劍法，一道道身影逐漸模糊，直至消失。

  「後輩小子，聽說你領悟了江湖失傳數百年的劍意，怎麼不使出來？是看不起我這個老人家嗎？」

  風清揚目光灼灼盯著寧缺說道。

  寧缺一笑：「既然風師叔你想看，晚輩就獻醜了。」

  一道青朦朦的劍影咋然在寧缺身後浮現。

  唰！

  青朦朦的劍影突然消失，下一刻思過崖數百米外的一座尖尖的山崖頂部，轟然斷落，滑入下方的萬丈深淵中，聲音久久迴蕩。

  「嘶！」

  華山眾人看著那滑落的斷崖，盡皆倒吸冷氣。

  他們沒看到寧缺怎麼出手的，但是聽說過寧缺隔空斬落塔頂的傳聞，因此知道眼前的斷崖肯定也是寧缺斬斷的。

  只是聽說歸聽說……親眼目睹後，還是感覺太過震撼了。

  這種偉力，超過了他們對武功的認知。

  風清揚一抹臉色，一道血痕顯示而出，他轉身望著滑落的斷崖，內心的震撼一點也不比華山眾人少。

  他一直以來都以為自己差不多達到了劍法的巔峰，已經進無可進了。

  這一刻，親眼目睹寧缺瞬息斬斷懸崖後，他才知道劍法之上，還有新天地。

  「很好！你很好！」

  風青揚再轉過身來，深深的凝視了一眼寧缺，欣慰的讚嘆一聲，隨後就施展輕功，縱躍著向思過崖後面的山崖飛去，身影漸漸消失。

  「風清揚我擊敗了！這江湖我就只有一個對手了，下一個到你了——東方不敗！不過，在約戰你之前，還需要解決嵩山。」

  寧缺對風清揚的離開沒在意，他站立在懸崖上，先向黑木崖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目光轉向嵩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