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貓——完結篇（52）

  「我該喚你夫諸太子，還是夫諸神君？」戎祀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

  「喚什麼，戎祀神君心中不是早有定論了麼？」

  聽到男子這話，戎祀先是面色一頓，而後意味深長勾起唇角，「你果然已經恢復了記憶。」

  夫諸，「本君之所以能恢復記憶，說到底也是該多謝牡丹娘子才對。」

  從在北燕皇都，在他帶著小桃花逛夜市遇見那賣梅子糖的老婆婆時，被封存的記憶便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後來到清淵了，小桃花親手將那梅子糖做給他吃，記憶被熟悉的味蕾打破，一點一滴全都湧進了他的心裡。

  「只憑梅子糖，你應該還衝不開結界封存記憶的陣法。」戎祀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夫諸的身體，他輕眯起眼，一語道破玄機，「你自損修為沖開了陣法？」

  夫諸「嗯」了聲，「在那些記憶被衝破出缺口時，我先記起的是阿菀這一世要經受的劫難。」

  五瓣桃花全部凋零，她雖然生出了桃花心，可也不再記得前塵往事。想得到前塵回憶，她要真正的愛上他，朝他奔赴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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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自損修為要讓自己先一步得到記憶的原因是何？」戎祀瞧著那駐紮在遠遠山坡上的兩萬兵馬，漫不經心著說，「難道是怕她不來，所以想留個後招去保護那些人？」

  「身為北燕一國太子，保護將士、百姓和國土是我的責任。但保護小桃花，是夫諸哥哥的責任，我知道她一定會來的。」

  「她會不顧一切的朝我奔赴，可這不是遊戲、她也不是賭注。我不能將她綁來，我只能盡我所能為她安排好一切，默默護著她風雨無阻。」

  「世人說，這世上最難測的，便是人心；這世上難懂的，便是情愛。」戎祀，「你不是她，若在她心裡並沒那麼愛你，就算她來到此處了，她也不會記得你。你損去的那些修為，也不會再回來。」

  「那我就再等一世、兩世，百世又有何妨？直到她記得我，記得我是她的夫諸哥哥…」

  戎祀搖了搖頭，笑說，「神君如此執著的心性，倒是讓我深深欽佩。」

  「這並未有什麼值得欽佩的，我只是不想失去我愛的姑娘。」

  …

  北塞人在得到劉氏的密報之後，果然信了劉氏信上所說，當下便整頓兵馬，欲率大軍在後日殺進清淵城。

  北塞人兵馬悄悄往清淵城逼近的時候，姜菀也連夜送陳棘一行人上了清淵山。

  很快，到了劉氏信上和北塞人約定的日子。

  領兵的總督，是齊格爾剛提拔的一名部落勇士，名喚呼延熾。人高馬大，身子壯碩的像是一隻黑熊。

  光亮暗淡，天邊剛暈出了魚肚白。

  「大將軍，屬下已經探過了，此時城中寂靜一片，路上只有三三兩兩個行人。要是我們這時發起猛攻，定能打北燕人一個措手不及，到時候攻城就也易如反掌了。」

  呼延熾坐在馬背上，兩手攥緊了手中的雙錘。

  這一仗他也是帶著私心的，沒敢和齊格爾通信稟報。呼延熾剛愎自用，想自己獨自攻打下清淵城，等齊格爾回來大大嘉獎他一番。

  如今北塞王沒了兒子，要是他夠出眾了，說不定就能被北塞王收為義子，日後也能爭一爭那王座。

  利慾薰心蒙了眼，呼延熾不再顧及，揮舞起雙錘，夾緊馬肚子朝清淵城打開的側門攻去。

  「戰士們隨我沖啊！殺北燕的兒郎，搶北燕的姑娘——」

  …

  呼延熾先策馬衝進了清淵城。

  身後的將士們齊齊跟上，手裡的彎刀興奮亂甩著。

  可慢慢，呼延熾就發覺有些不對勁兒了。

  這城中…好像顯得過分安靜。

  「咻——」城牆上，一支利箭刺破春風，呼延熾抬頭去看，他依稀只能瞧出射自己的好像是個姑娘。

  「北燕的國土，一寸不讓；北燕的兒郎，百鍊成鋼。」

  「我北燕的將士們。若有人欺我們家人，搶我們錢財，奪我們疆土，我們該當如何？」

  「戰——」

  天光漸亮，少女一身獵獵猩紅的勁裝站在城牆上，手持鼓槌揚聲道，「今日，我為你們擊鼓，鼓不停，刀不止——」

  見狀，呼延熾清醒意識到自己中計了。

  城牆上，四面八方全是北燕的弓箭手。拔箭，燃油，燃著火的箭射向城牆下的北塞軍。

  火光將白晝徹底點燃，清淵城中，哀嚎喊痛聲一片片。

  兩個時辰過去，清淵城側門活著的北塞人寥寥無幾，北塞新都統呼延熾求饒投降，獻出了北塞軍旗。

  姜菀讓魏庭昀命幾個隊伍去打掃戰場，然後挨家挨戶排查戰爭帶來的損失，再進行十倍補貼賠償。

  …

  清淵城大帳。

  魏庭昀喝著酒，紅光滿面，「這一仗打得痛快啊！」

  雲戟也撩開帘子從外走進來，「太子妃，百姓們都已經安全帶回，眼下全部安頓好了。」

  勒馬的聲音停在大帳外，陳棘抗著北塞軍旗進了大帳，「太子妃要的東西，屬下也給帶回來了。」

  姜菀輕輕握緊了拳。

  她盯著陳棘帶回來的那面北塞軍旗沉默不語。

  阿兄…

  阿菀做到了。

  阿菀真的幫你把清淵城和北燕守了下來。

  如今，阿菀別無所求，只要你平安回來。

  「去把呼延熾帶來。」

  不過片刻，滿身傷痕的呼延熾就被五花大綁帶進了大帳。

  雲戟給了他一腳，「還不見過我家太子妃！」

  呼延熾歸在地上，戰戰兢兢地說，「見…見過北燕太子妃。」

  姜菀沒心思和他擺規矩，面上沒什麼表情著問，「齊格爾這些日可與你用金雕傳過密信？」

  呼延熾如今只擔心自己的性命，他賣齊格爾那是毫不猶豫，「傳過…」

  「那你可知齊格爾的大軍把我北燕太子逼去了什麼地方？」

  呼延熾想了會兒，說，「前些日，齊格爾王…啊不，是齊格爾。他親口說自己把太子殿下逼進了忘川山，山脈附近處處都有將士把守巡邏，一旦發現太子殿下人馬的蹤影，當下就發起進攻，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