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重在成長

  在浪翻雲的劍山之上，一道道裂痕如同蛛網一般由山巔朝著下方蔓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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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山腰處才漸漸停下，不再開裂。

  眾人看到這一幕，都是忍不住發出驚呼聲。

  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誰能想到浪翻雲的劍山竟是會在這一戰之中裂開呢！

  就在眾人吃驚之時，劍山之巔，浪翻雲和燕十三相對而立。

  浪翻雲劍山開裂，這一戰自然就是燕十三贏了。

  不過燕十三面對浪翻雲並沒有擺出勝利者的姿態，而是一種很平靜的態度。

  在過去的這些年裡，他已經戰勝了太多太多的對手，早已經習慣了這種身為勝利者的感覺。

  而且，他今日之所以可以戰勝浪翻雲，與其說是他的勝利，倒不如說是無情的勝利！

  多情之人，總是難免心慈手軟，而無情之人，大多都是鐵石心腸。

  「我輸了。」

  浪翻雲也很平靜，他坦然的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多情的人面對無情的人總歸是要吃虧，劍也是如此。

  他承認自己輸了，但是絕不會認為多情有錯。

  不論是他是一個人，還是一縷劍念，都應該擁有自己的感情。

  決鬥的失敗是一時的失利，但是感情的缺失卻是一輩子難以彌補的遺憾。

  對於他而言，相較於手中劍，心中情才是最重要的。

  燕十三可以理解浪翻雲，但是他不會去認同浪翻雲。

  因為對於他而言沒有什麼比劍更重要。

  感情只會影響他拔劍的速度。

  想到這些，燕十三緩緩轉身將目光看向另外一邊。

  劍聖和獨孤求敗的戰鬥還在繼續。

  相比起浪翻雲而言，無論是劍聖還是獨孤求敗都是無情的。

  也許在過去劍聖心中也有些許親情，但是隨著獨孤一方的死去，他心底那最後的一點情也就沒有了。

  從此之後，他的心中就只有劍，唯有劍。

  獨孤求敗亦是如此，在他的人生經歷當中，沒有什麼事情是比劍更重要的，若非如此，百年前他也就不會因為沒有對手鬱鬱而終了。

  劍聖和獨孤求敗的比拼從表面來看似乎和尋常劍客的對決並沒有什麼不同，都是一招一式，你來我往。

  甚至是比起尋常劍客而言出手要更慢一些。

  不過這一切都只是表象而已。

  都說唯快不破，是因為出招夠快，對手就來不及做出正確的判斷，及時拆招。

  出招越慢，破綻就越明顯，對手也就更容易抓住破綻，從而進行防守反擊。

  此時此刻，劍聖和獨孤求敗的比拼就是在比較雙方的應變能力。

  出招慢容易被破解，但是同樣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隨時可以做出變化，進行及時的調整。

  見招拆招，換招再攻，再拆再換。

  兩人的每一次碰撞都是在眨眼間結束，可是在這短短眨眼間的功夫里，兩人的劍招變化又何止百次千次！

  這一場較量比拼的不僅僅是兩人在劍道之上的理解，更是比拼兩人的應變能力，精氣神的調動和專注度，這是一場方方面面全部都涉及到的比拼，並不兇險，卻更高深！

  獨孤求敗作為曾經創造出《獨孤九劍》這等精妙劍法之人，在這方面無疑是更強大的。

  劍聖所擅長並不在這方面，他以此來挑戰獨孤求敗，無疑是以弱擊強，若是輸了也算正常，若是贏了對於劍聖而言就是極大的蛻變。

  顯然，劍聖這是在以小博大。

  雖然希望渺茫，但是並非沒有希望！

  遠方。

  風清揚和岳不群立於平原之上，遠遠觀看劍聖和獨孤求敗這一戰。

  作為獨孤九劍的繼承人，風清揚和岳不群對於獨孤九劍都有獨特的理解，不過萬變不離其宗，在他們的認知之中獨孤九劍的宗旨就是一個「變」字。

  種種精妙變化，應對無窮手段，無招勝有招。

  需要之時，獨孤九劍可以變化成他們手中任意的劍招。

  而在今日，他們在親眼見識到獨孤求敗和劍聖這一戰，對於獨孤九劍便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

  「真不愧是獨孤求敗。」

  風清揚望著獨孤求敗的身影，感嘆一聲。

  他們對於獨孤九劍的運用還是有些太僵硬了，遠不像是獨孤求敗這樣瀟灑自由，信手捏來。

  岳不群輕輕點頭，說道：「獨孤九劍變化無窮，我們還拘泥於表層形式的變化，但是獨孤求敗卻是已經做到從心變化，心念變化便是劍招變化，即便劍招不變，但是劍勢卻已經截然不同。」

  說著岳不群又將目光看向劍聖，相比起獨孤求敗的隨心所欲，劍聖的劍招變化就顯得有些匠氣了。

  一招一式，有板有眼，雖然應對得當，但是難免給人一種略微的僵硬之感，靈性不足。

  不過這也不怪劍聖，畢竟劍聖在劍道之上所鑽研的並非是劍招變化之妙，而是劍意，是元神。

  同時他們還發現，隨著交手的時間變得越來越久，劍聖在應對獨孤求敗的劍招之時也不再如同先前那樣僵硬，而是漸漸變得靈活起來，靈性在一點一點的顯現出來。

  風清揚在察覺到劍聖在劍招之間顯露出的變化之後，不得不感嘆一聲，劍聖的確是罕見的劍道天才。

  在戰鬥之中藉助對手不斷改變自身問題，繼而不斷進步，這種事情說起來似乎並難，但是在實際操作上卻是問題重重。

  普天之下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除了劍聖之外，大概一隻手就可以數得過來了。

  就在風清揚想到這些的時候，劍山之上，劍聖和獨孤求敗在交鋒一招之後突然各自收招後退，相隔十丈而立，似乎並不打算再繼續斗下去了。

  「如何？」

  獨孤求敗望著劍聖，忽然開口。

  「感覺很好。」

  劍聖認真的回答。

  對於他而言，在此世間可以被稱之為對手的人已經是極為罕見，而能夠讓他從對方身上學到東西的人那就更罕見了。

  燕十三對劍道的執著，獨孤求敗劍招變化之自由無形，這都是值得他去學習的東西。

  能夠和燕十三成為朋友，能夠和獨孤求敗比較劍法，這對於劍聖而言是一種難得的體驗。

  不分勝負，點到即止，是因為他所追求的並非是一味的勝利，而是成長。

  相比起勝負而言，他更希望自己可以在和對手交鋒時從中學習到可以使自己成長的東西。

  比如說今日這劍招之變化。

  而真正讓劍聖視作一定要去戰勝的對手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無名！

  想到無名，劍聖不由得轉頭將目光看向四面八方。

  今日他們可以進入劍界，都是因為無名的功勞。

  可是直到如今他都未能看見無名的身影，這似乎有些奇怪。

  就在劍聖想到這些的時候，一道來自遠方的呼喚引起了劍聖的關注。

  「劍聖前輩，在下劍晨，有要緊事情想要和你商議！」

  劍聖轉頭將目光看向傳來聲音的方向，一眼便在人群之中看到了劍晨，除了劍晨之外，還有破軍也在。

  此時劍晨和破軍都是一臉焦急之色，似乎是有什麼十分重要的事情。

  他猜測能夠讓劍晨和破軍都為之著急的事情大概是和無名有關，所以沒有多想，徑直朝著劍晨飛去。

  等到劍聖來到近前之後，劍晨便上前一步，十分焦急的說道：「前輩，我師父是被迫打開劍界的！」

  劍聖聽到劍晨的話微微蹙眉，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時遠方的燕十三也察覺到這邊的情況不太對勁，飛身而來。

  劍晨並不立刻回答劍聖，而是轉頭對破軍說道：「師叔，還是由你來說吧。」

  他所知道的事情都是從破軍的口中聽說的，由他來說也許會錯漏什麼比較重要的信息，所以還是讓破軍來說比較好。

  破軍點頭，然後對劍聖和剛剛到來的燕十三說道：「三天之前，有兩個自稱大魔神和大當家的人找到我和師兄，以我的性命安危逼迫師兄為他們打開劍界，師兄答應了他們我才得以離開東瀛，今日劍界開啟，我受到召喚來到此地四處尋找他們的蹤跡，卻不見他們的蹤影，我懷疑他們正隱藏在暗中進行某種隱秘的計劃！」

  劍聖聽到破軍這一番話不禁皺了皺眉。

  他對破軍問道：「那兩個人是什麼模樣？」

  破軍回答道：「其中一人滿頭紅髮，渾身青筋凸起，還有一人面色冷酷，頭上扎著小辮。」

  破軍將大魔神和大當家身上最為鮮明的特點說了出來。

  劍聖看了一眼燕十三，問道：「你以前可曾見過這兩個人？」

  燕十三搖頭。

  他行走江湖多年，雖然見過不少自稱「魔神」「當家」之類的人，但是如同破軍所描述的人，他卻是未曾遇到過。

  劍聖轉頭將目光看向四周，說道：「劍界之大，兩個人如果要刻意隱藏起來，我們恐怕是很難找到他們。」

  劍界遼闊，他們對於劍界的了解也並不算多，想要從中找人，難度不小。

  這時破軍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說道：「對了，他們的身邊還有一個似乎是來自劍界的人，叫做魔魁！」

  劍聖和燕十三聽到破軍提起魔魁的名號，不約而同的轉頭將目光看向了遠方的劍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