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女人
2024-04-29 14:51:02
作者: 有狐
時間最多也就是戌時二刻,雖說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但是客棧中的人大多都是商賈或者出來跑事兒的人,所以這段時間大多都還在跑事兒,很少有這麼早就休息的,楚茨若不是接連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今天也不會這樣早就休息,畢竟宣城的夜晚雖然有宵禁,但還是有夜市的,而且很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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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外不時的有街邊小販叫賣的聲音傳來,也有剛剛進店的客人上樓入住的聲音,但是楚茨就在這些紛然雜亂的聲音中,聽到了另外一種聲音,這種聲音很輕,也很碎,如果不是楚茨仔細分辨了一下,差點就要錯過了。
這種聲音楚茨很熟悉,那是夜行的人穿著軟底鞋子踩在瓦片窗欞上才會發出的聲音,楚茨住的是三樓,她要的是上房,在上面還有一層,只不過似乎是有專門的人定下的,此時也有人住著,楚茨開始聽到這聲音還沒注意,以為是衝著上面住的人去的。
但是當她聽到聲音越來越近,而她又剛好知道自己住的上面屋子沒人的時候,楚茨一下子就確定了這人是衝著自己來的。
「媽的!果然是流年不利!」楚茨低咒一聲,輕輕地從浴桶中出來,然後閃在陰影處快速的將衣服穿好。濕漉漉的長髮直接拿毛巾擰了盤在頭頂,然後就摸了靴筒里的匕首握在了手上。
今天是臘月二十六,所以月亮彎彎的,而且很小很小,月光都沒有太多,但是宣城畢竟是一國國都,在街上的店鋪關門閉戶前,任何一條主要的街道都被燈籠照的通亮,如同白晝一般,所以此時雖然沒有月光,但是楚茨還是借著燈籠的光芒將靠近自己住處的那人的影子看了個清楚。
是個女人?楚茨眉毛一挑,心裡有些意外。在這個世界,楚茨接觸的人很少,接觸的女人更少,她不記得她得罪了什么女人,竟然在她剛剛在京城落腳,就被找上門。
楚茨躲藏的地方,其實距離外面那人並不算遠,而且外面的那個人似乎沒有注意,就在她的身後有一盞特別亮的燈籠,所以楚茨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一舉一動。
窗外的那個女人似乎在擺弄什麼東西,楚茨就靠在屋內的牆壁上看著她不時這裡摸摸,不時那裡摸摸,然後雙手鼓搗一陣,然後又開始從身上拿東西。
楚茨看了半天,如果不是確定這人的身高不對的話,她都要懷疑是紅鯉那丫頭知道她來了,晚上跑來找她了。
又等了好一會兒,楚茨還是沒看到那女人鼓搗好手裡的東西,此時的楚茨已經沒有最開始的緊張了,現在的她只覺得好笑,想了想,楚茨伸手推開了窗:「用不用我幫忙?」楚茨輕笑著問道。
「啊!」外面的人似乎是沒想到楚茨會發現她,而且還推開窗和她說話,嚇得一聲尖叫,手中的東西掉落,人更是直接就朝著地面栽去。
因為這一剎那的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快,楚茨根本就沒看清那女人的樣貌,只是在女人落地後馬上轉身逃走的時候,看到了她腦後別著一支紅色玉蘭模樣的髮簪。
楚茨低頭看著那女人落在窗框上的東西,是一把精緻的匕首,大約三寸長短,匕首柄似乎是檀木做的,上面有著幽幽的檀香味兒,刀刃是什麼材質楚茨倒是不清楚,但是能夠打磨的這樣光滑,而且鋒利的材質定然不會是太過差勁的東西,將匕首握在手中,楚茨感覺整個匕首散發著幽冷的寒意,這寒意絲絲縷縷的順著楚茨握著它的掌心一點點的滲透到皮肉之中。
「喔!好東西啊!」楚茨幽幽的嘆了一聲,「可惜太涼了,不然給紅鯉挺好的。」
楚茨搖了搖頭,然後將目光放在了另一個滾落到自己屋裡的似乎是個竹筒的東西身上,將竹筒撿起來,楚茨輕輕地晃了晃,發現裡面竟然傳來一陣陣的水聲。
「難道是水壺?」楚茨皺眉想道,不過馬上就否決了,誰家出去殺人還隨身帶個水壺去啊。
翻來覆去的看了一下,楚茨最後還是靠在窗前將那竹筒緩緩的打開了一條小縫,然而竹筒打開的瞬間,她就變了臉色,馬上將竹筒重新蓋上,然後放在了窗框上。
「見血封喉!」楚茨的目光此時比寒冰還冷,她看著放在窗框上的竹筒,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精緻的匕首,聯想到剛剛那女人在窗外的動作,楚茨瞬間就全部明白了。
剛剛自己真的是太大意了,那女人剛剛在窗外應該就是想將這「見血封喉」塗在匕首上。自己竟然還在躲那兒看著好笑,幸好那人似乎是個新手,否則的話,恐怕自己就已經去閻王殿報導了,哪兒還能站在這裡感嘆那女人有趣?
何為見血封喉,那就是只要這藥沾到你的血液,那就必死無疑,最起碼楚茨現在還沒有研製出解藥,毒發時間太快了,根本就來不及。
想到這裡,楚茨的目光更冷了幾分,原本之前那女子離開時候別再腦後的血色玉蘭花更加清晰地印刻在她的腦海中,眼中雖然有著幾許疑惑,但是殺意卻是一點也不在掩飾,那個女人要殺她,那如果下次再遇到的話,她只好對不起,先下手了。
思及此處,楚茨將匕首和竹筒都拿進屋裡,關好了打開的窗,屋內的溫度一點點回升,楚茨的心也逐漸安定下來,她從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一段煙青色的布條,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將匕首包裹起來,她不知道那女人在匕首上塗沒塗好毒藥,她還是小心一點的好,萬一不小心自己把自己玩兒掛了可就不好了。
將匕首放到了包袱的最底下,然後又拿出一個青色的小袋子將那一個竹筒裝了,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才出去喚了小二把水弄走。
一番折騰下來,楚茨的睡意已經漸漸的沒有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了半宿,還是沒有想到會是什麼人對她下手,最後實在是想不到,身體也著實是累了,這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