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要自首也是我自首啊

  陸鳴謙才不管她的語氣到底是想表達什麼意思呢，於是，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就給自己盛了一碗。

  米諾有些詫異這個一向斯文的男人有一天也會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嘗她做的東西，這讓她不禁想到十幾年前，那個鄰居家的小男孩，每次遇到自己做東西，總會第一個出現在自己身邊，然後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嘗。

  「我沒跟你搶啊......」米諾緩緩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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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家村。

  晚上，徐傑正考慮怎麼處理屍體，門外便傳來老王家妻子的喊聲：「春梅？春梅？在家嗎？」

  春梅是徐傑的母親黃春梅。一直到王姨叫了好幾聲，黃春梅才回過神來，哎哎地應著。

  「我在呢！」害怕王姨進門，黃傳梅連忙應出門去，「怎麼了？有事嗎？」

  兩人站在院子裡，徐傑則警惕地看著外面。

  王姨見她神色慌張，擔憂地問：「春梅，怎麼啦？你這是又被你家老徐打了？」

  黃春梅經常被家暴的事情，是整個村里都知道的事情。

  或者說，整個村子裡的女人，對家暴的事情早已見怪不怪，只是徐家更嚴重。

  黃春梅搖了搖頭：「不是的，不知道在哪裡鬼混去了！」

  說著，王姨也嘆了口氣，衣服解脫了的模樣：「這些殺千刀的，遲早要死在外面！」

  王姨也是經常被丈夫毆打的，所以很能體會黃春梅的苦心。

  一說到死字，黃春梅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

  「是......」黃春梅嘴角抽搐，強裝鎮定地回了一句。

  「你要好好的，別慪氣，到時候男人一死，就輕鬆了。凡事想開點。」王姨勸說道。

  黃春梅揩了揩眼淚，點頭說好。

  兩人攀談了好一會兒，王姨才想起來正經事要說；「我這是請你來幫個忙的，明天晚上，能抽空過來幫忙不？」

  最近幾天，村里正在辦喪事，去世的人正是王姨的妻子王叔。在農村，一家做事，村裡的人都會來幫忙，這是一直以來的習俗。

  「能，怎麼不能！」黃春梅一口應下。

  王姨笑了，這回答也在她意料之內。

  「行，那我就先走啦！」王姨沒有多待。

  「誒！好嘞！路上慢點。」黃春梅囑咐道。

  「好的好的，你也自個兒去忙吧！」

  直到王姨消失在黑暗中，黃春梅才放心地回到屋裡。

  見徐傑正要把剛才清洗地板的衣物掃把拿去處理掉，於是上前幫忙。

  「媽，髒。」徐傑一把別開，不給她碰。

  黃春梅聽了，除了心酸，反而覺得空落落的：「都生活大半輩子了，也不存在什麼髒不髒了，我來吧......」

  她接過徐傑手裡沾滿血跡的衣服，兩人一起來到後院，徐傑將東西堆在一起，劃開火柴，面無表情地朝衣服堆里一扔。

  熊熊的火光映照著兩人的臉，空氣，除了火光，死一般的寂靜。

  「王叔家的喪事，多久結束？」徐傑心裡已經有一個算盤了，便問黃春梅。

  「明天晚上的大夜，後天早上就上山。」黃春梅緩緩道。

  徐傑聽了，點了點頭：「媽，你明天就安安心心地去幫忙就是，別人要是問起你，你就說他沒回來，從今天開始就沒回來。剩下的，交給我就行。」

  黃春梅擔心徐傑會有危險，試圖勸說道：「小傑，要不，媽去自首吧......」

  徐傑當即搖頭：「不行。」

  「媽媽不想你的前途也被毀了啊......要知道你哥......」

  「媽。」徐傑打斷道，忽地一笑，「要自首，也是我自首啊......」

  黃春梅怔住。

  「好了，你相信我好不好？」徐傑安慰地握住她的胳膊。

  黃春梅看著兒子，一副自信滿滿又從容淡定的樣子，略為心安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晚上，來老王家參加喪酒的人來人往，黃春梅賣力地在廚房裡洗碗，一旁的大鍋灶上燉著噴香的豬腳。主廚穿著浸透的汗衫，吆喝著端茶盆的人前來盛菜。

  直到夜深人靜，賓客散去，院子裡就只剩下王家的幾個親戚在守靈。

  凌晨三四點，正是人最困的時候，院子裡的火堆快燃盡了，王姨一個盹兒打得差點栽倒在地，於是，她起身去柴房拿點柴火。

  一起神，就看到一個人影從眼前閃過。以為是自己一時眼花，便沒有太過在意。

  隨著一陣震天響的敲鑼打鼓，黃春梅醒來，來到門口，看到遠處長長的送葬隊伍，心裡竟有些羨慕。

  「媽。」徐傑在她背後喊了一聲。

  「啊？」黃春梅轉身，「兒子，你醒了？」

  徐傑點了點頭，「我先出去買點裝修的材料，你中午吃飯不用等我。」

  「真的要裝修房子嗎？」黃春梅有些擔憂。

  徐傑笑著說道：「不是跟你說過嘛，等我有出息了，就回來給你裝修新房子。」

  黃春梅也笑了笑：「好，那你記得吃飯啊。」

  「嗯，好。」

  等徐傑離開後，黃春梅才進入廚房，開始做自己一個人的早飯。

  路過送葬隊伍，徐傑和熟悉的王姨打了個招呼，便站在路邊目送隊伍離開。

  徐家村的下葬方式是土葬，所以隊伍中央，通常需要幾個壯丁一起將棺材抬上山。

  只聽那其中一人小聲說道：「怎麼王家這老爺子這麼重呢？」

  另一個人也嘀嘀咕咕的，說道；「聽說臨走前那段時間，天天吵著要吃肉。」

  這下，本就肥胖的王老爺子，體重就更高了。

  一直等到棺材落入泥坑中，大夥紛紛將土掩蓋在上面，徐傑才放心地離開。

  來到鎮上，他先是給黃春梅買了幾件好看的衣裳，然後去了建材市場。一直忙碌到下午，才回家。

  看到徐傑從裝有裝修材料的貨車上下來，村裡的大媽見了，無不羨慕稱讚。

  「小傑這是有出息了，回來給爸媽裝修房子啊？」一個年輕寡婦帶著一群沒事做的女人上前笑道。

  徐傑饒有禮貌地點了點頭：「簡單裝修一下。」

  「這都快過年了，你這來得及嗎？」

  徐傑點了點頭：「來得及。」

  不和他們多費口舌，徐傑跟著工人一起將材料搬進房子。

  只見黃春梅急慌慌地從裡屋跑出來，看著兒子。

  「你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