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或許，這就是愛情吧

  時謹言將外套脫下來給給沐柔穿上，然後開始給她講述自己小時候的事情。

  「你知道假正經吧？」時謹言問沐柔。

  沐柔點頭。

  「知道為什麼叫他假正經嗎？」時謹言問。

  這也是沐柔好奇的，於是誠實地搖頭。

  時謹言笑道：「因為小時候，我們老是一起闖禍，每次他都能在家長發現的時候裝得一本正經，用他大我三天的理由充當大哥，和家長一起數落我調皮。其實闖出的那些禍事，他也有一份。」

  沐柔總結道：「就最佳損友唄！就讓你一個人背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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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謹言點頭：「是的。」他頓了頓，繼續道，「我們是住在一個城中村的，彼此的母親是閨蜜，父親也是同事，所以，我們倆的關係從小就很好。後來，我父親接了一個案子，很複雜，當年的兇手威脅到了我們兩家人的安全，後來，蔣叔就派人每天保護我們，結果還是被兇手鑽了空子。

  ......他們綁了我和我媽媽，我媽為了救我，冒著生命危險鬆開了我的繩子，然後，自己抱著炸彈去了空曠的地方......」

  看得出來，時謹言縮減了很多細節，而那些細節，都是他不願意去回想的。

  沐柔能夠想像，當年僅僅只有十歲的時謹言，面對這樣的場景會是什麼感受。她只知道，如果是她，她定會崩潰的吧......雖然很早之前就知道時謹言失去了母親，但她不知道，阿姨是這樣去世的。

  對時謹言來說，安慰沐柔最好的辦法，就是給她講述自己更加難過的過往，即便那樣會再次揭開自己的傷疤，時謹言也願意。

  沐柔沉思許久，隨後，輕輕地將手覆蓋在他的手背上。

  或許，這就是時謹言性情大變的原因吧......

  ......

  沐柔是被時謹言抱回沈雅的病房的。

  沐柔醒後，沈雅和沐南野已經收拾好行李，準備出院了。

  正準備出門，沈千亦就出現在病房門口，不敢推門進來。

  沐柔見到沈千亦，上前道：「哥。」

  沈雅聽到動靜，也循聲望去，看到沈千亦不敢朝自己走來。

  她笑了笑，朝沈千亦招手道：「千亦，怎麼了？不認識姑姑了？」

  沈千亦鼻子一酸，他推了推眼鏡，走到沈雅面前，哽咽道：「姑姑......」

  沈雅繼續笑道：「也好，接姑姑出院，是個吉利的事情。」

  沈千亦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沉聲將沐南野手裡的行李袋接過來，然後攙扶著沈雅的另一隻胳膊，一點一點地往門外走。

  沐柔走在前面，一行人來到車庫。沐南野道：「千亦，你帶沐沐坐你的車吧，我們也開車過來了的。」

  「好。」沈千亦點頭。

  於是，沐柔和沈千亦一輛車，沐南野開著自己的車載沈雅。

  「什麼時候的事......」沈千亦問沐柔。

  沐柔自責道：「很久了，我也是昨天才知道。」

  僅一夜之間，沐柔好像沉悶了不少，好像也長大了不少。

  沈千亦失笑，無奈道：「在我的認知里，姑姑是那種不會生病的女強人。」

  沐柔望著前方，也道：「我和你一樣。」

  可不會想到的事情，偏偏就發生了。

  回到家，沐柔和沈千亦才第一次看到沈雅要吃的藥品，大大小小的二十幾種。兩個年輕人的心忍不住狠狠地揪起來，紛紛望著藥瓶發呆。

  沈雅精神不太好，便回房間休息了。

  沐南野也沒有閒工夫管兩個年輕人的早午飯，將該帶的東西都收拾好後，才說著要給兩個孩子準備午飯。

  「姑父。」沈千亦一一將菜餚端上桌，沐南野見了，不禁愣了愣。

  恍惚間，沐南野也意識到，自己也老了。當年兩個半大點兒的孩子，如今都已經長大成人了，會給長輩做飯了。這個時代，終究是要留給這群年輕人去創造了。

  這時，沐柔的電話響了，是顧校長打來的。

  沐柔走到書房，接通電話：「喂，顧叔叔。」

  顧校長：「喂，小柔啊，你爸爸他們出發了沒有啊？」

  沐柔疑惑：「沒有，顧叔叔，您也知道？」

  顧校長道：「他們倆不是三天兩頭的要出去旅遊嘛，只是這一次，居然找我借了房車。這車我剛開回來，如果他們還沒出發的話，我就叫你顧阿姨開過來一下。」

  看樣子，顧校長是不知道沈雅生病的事情的。

  沐柔想到什麼，於是問：「顧叔叔，我能問您一件事情嗎？」

  「什麼？」

  「就是上次，我們班家長誤傷我那件事，我去醫院的事情，您跟我爸爸說過我在哪個醫院了嗎？」

  「沒有啊！」顧校長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問，「怎麼了？」

  「沒事，就問一下。」沐柔鼻子泛酸，掛了電話，忍不住蹲在牆角小聲哭起來。

  沈千亦過來，見狀，連忙問沐柔怎麼了。

  「其實，我早該發現的。」沐柔自責無比。

  沈千亦柔聲安慰：「為什麼這麼說？」

  沐柔便把上次自己在醫院遇到父親的事情說給沈千亦聽了。

  如果當時沐柔能夠多問父親一句，您怎麼在這兒，或者多想一想，或者跟顧校長確定確定，或許沐柔能夠早點幫父母分擔點什麼。

  「沐沐。」沈雅披著外套，出現在書房門口。

  她走過來，對沐柔講：「沐沐，媽媽之所以不那麼早告訴你，就是因為我不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媽媽希望你開開心心的，而媽媽的開心，你爸爸陪伴就夠了......」

  沐柔和沈千亦紛紛不講話。

  「人生嘛，總會遇到很多事情，有傷心的，快樂的，激動的，難以接受的，但是媽媽希望你遇到開心的事情比傷心的事情多。

  再說，生老病死，是我們這種常人能夠改變得了的嗎？既然遇到了，那就擺平心態去接受它，或許，老天爺還會多給我一點時間呢，你說對吧？」

  不管遇到什麼事情，心態是最重要的。

  「小雅，我收拾好了，咱們隨時都可以出發。」沐南野拎著大包小包出現在幾人面前，沐柔見了，忽然明白，或許這就是愛情吧......

  不管遇到什麼事情，總有那麼一個人會時刻陪伴在自己的身邊，那種陪伴，或許是連子女都做不到的。

  或許，這就是愛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