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溫柔得過分

  京城中，懷文帝一直關注著淮安府的水患，好不容易等到水患暫緩，進入了災後重建階段，統計出來的傷亡損失也比預計的小的多。

  他一邊鬆口氣，一邊眼巴巴地等著容王回京。

  卻誰曾想，左等右等的，人沒有等到，等回來一個告假休息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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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皇上，王爺在救援中遇刺受傷，大夫叮囑需要靜養，不宜趕路，特命屬下進京告罪！」

  「容王受傷了？可嚴重！」

  這個消息給皇帝氣的，又是憤怒又是心疼。

  即便聽匯報的人說了並不嚴重，也還是放心不下，當即下令太醫院派遣御醫去看望。

  除此外，立刻下旨勒令當地官員嚴查此時。

  很快消息傳到了後宮，妃嬪皇子們對此除了羨慕還是羨慕，畢竟這麼多兄弟姐妹，也只有老四能有這個待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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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在宛平縣一座三進的宅院前停下了。

  宛平縣與淮安府僅有一縣之隔，卻因為地勢原因，這裡受到水患的影響極小，有不少淮安府的災民都在往這邊跑。

  以至於審查嚴格，蕭胤寒一行人進城時都花了不少時間。

  姜棠不知道蕭胤寒為什麼會來這裡，下馬車時有些恍惚。

  原著里蕭胤寒就是在宛平縣查案時，得罪了本地豪強，以至於遭到算計，受傷逃去了淮安府。

  然後正好遇上淮安水患，在有心人的引導下聲名狼藉。

  而這一次，他先去了淮安，在姜棠都快忘記宛平縣的時候卻又回到了這裡。

  這個操作……姜棠看不懂。

  她忍不住問系統：「你的寶貝男主真的沒問題嗎？我都懷疑他拿到了劇本了。」

  系統：【宿主知道蝴蝶效應嗎？你做的那麼多事，可比那隻蝴蝶厲害多了，所以……】

  後面的話不用全說，姜棠就已經聽懂了。

  她沉默了一瞬，不想承認……她覺得有點道理。

  「棠棠？」

  直到耳邊響起男人帶著溫和詢問的聲音，姜棠抬起眼眸才發現眼前不知何時多了一隻手。

  蕭胤寒在等她把手放上去。

  她笑了一下，伸出了手。

  她原本只是想借用男人的力量下車的，結果誰曾想，手才剛放上去，就被男人一個用力抱了起來。

  「王……」好在脫口而出之前，她想起來時車上男人說的話。

  他們這趟來，暫時隱姓埋名，當個普通富商而已。

  院子裡心買的下人們，早在得知主人到來時候就一起待在府門口等著了。

  乍然看到這一幕，不少年輕的小丫頭都紅了臉。

  畢竟在她們眼中，男主子如此英俊不凡，還對夫人溫柔體貼，連下個車都要用抱的，簡直羨煞旁人。

  一時間，有不少人心思浮動。

  「……爺，我可以的。」

  被抱下了馬車，又進了大門，姜棠以為蕭胤寒會放下自己了，結果他卻跟在引路的管家身後，對她的「請求」充耳不聞。

  於是一路走過年，姜棠都能感受到許多目光落在她身上。

  真是一來就……有夠高調的！

  走了好一會兒，終於穿過花園迴廊，來到了主屋前。

  管家笑吟吟地指著最中間的屋子對二人說：「房間已經按主子的吩咐布置好了。」

  說著上前去推開了門。

  蕭胤寒終於鬆了手臂，雙腳落到地上的感覺讓姜棠有瞬間的恍惚。

  「進去吧。」

  就在姜棠已經做好男人會和之前一樣一隻粘著自己的準備時，蕭胤寒卻推著她的肩膀將她推進了屋中。

  並且看那個樣子，似乎不打算進來。

  姜棠愣了一下，看著他要走下意識拉住了他的袖子：「爺，你要去哪兒？」

  男人腳步頓住，回過頭來眉眼溫和的不似真人：「我就在隔壁沐浴，你有什麼事直接叫我。」

  說著，微糲的手指終於沒忍住摸了摸少女柔嫩的臉頰。

  姜棠乖巧地點了點頭：「好……」

  等將人哄進去了，蕭胤寒才親自抬手合上了門。

  而同意時間，他剛剛臉上的溫和皆數散去，化作滿臉的陰沉凶戾，那恐怖威嚴的摸樣看得一旁的管家心頭大驚，差點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怎、怎麼回事，剛剛不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變臉了？

  還有這個眼神怎麼回事？

  我怎麼好像覺得你一言不發就要嘎人啊！

  好在蕭胤寒只是臉色嚇人，並沒有做什麼實際的事，管家在驚恐之後，很快又恢復了鎮定，引著人去了旁邊的屋子。

  「他真的很奇怪啊。」

  房間裡，姜棠並沒有立刻走進去，而是站在原地，回想起男人剛剛的樣子，無意識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系統深沉地回答：【嗯。確實有點。】

  然後下一刻就被少女抓住：「所以呢？你就沒在他身上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系統：emmmm，這個要怎麼說呢……

  就在姜棠繼續嚇系統的時候，房門突然敲響了，一道清脆的女聲在外面響起：「夫人，熱水已經準備好了。您要沐浴嗎？」

  -

  「白大夫，白大夫，白大夫！」

  「啊，什麼？」

  白慕枝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又走神。

  「馬上就好，你等等。」

  她低下頭，繼續伸手為病人把脈，只是這種心神恍惚的樣子，真的很難讓人信任。

  一旁的另一位年輕大夫看到了，沒忍住道：「白大夫，若是太累了，不如先去休息一下？」

  說這話不是沒理由的，都知道是藥三分毒，醫者開藥更是要謹而又謹。

  這位白大夫往日雖然愛往外跑了一點，但是每次看病問診的時候還是很認真仔細的，大家還是比較放心她的。

  可是這幾日卻不知道她怎麼了，看病時頻頻走神就算了，開個方子，藥量還重了十倍。

  若不被她診斷的病人正好懂一點醫術，會看藥方，自己發現了不對勁。

  這一劑藥下去，怕是自救能把人送走啊！

  出了那件事之後，出于謹慎的心理，一起坐診的幾位大夫便不約而同地多關注起她這邊來。

  若是發現她狀態不對，在她開藥後，出於「請教」的理由，便將藥方拿來看一看。

  然後……就還真發現了好幾次問題。

  次數一對，白慕枝在這裡幫忙坐診就不是幫忙，而是成了添亂了。

  「白大夫這幾日確實有些忙，就算是醫者也該休息……」

  說話那人知道這位白小姐身份不一般，就連王爺都敢罵，和營地大人的關係也不一般，怕說了之後惹她不滿，正想找補幾句，就聽到女子毫不猶豫的同意：「好！」

  說完，她將毛筆往桌上一放，起身便走了。

  走得有些急，眉宇間似乎帶了幾分急切，仿佛早就想走了。

  說話的大夫愣了一下，和邊上的人對視一眼，雙方眼中都帶著茫然……

  -

  崔叔望正在處理公文，聽到有人求見，頭也沒抬的就應下：「進來！」

  然後就行看手上的公文。

  蕭胤寒雖然走了，可是朝廷送來的小官吏卻十分擅長文書一類，有他幫忙，他這幾日身上的擔子輕鬆了許多。

  就連看公文都變成一件不那麼困難的事了。

  「崔大哥，我打算離開淮安了。」

  白慕枝一踏進來，就開門見山得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原本還在看公文的崔叔望聞言猛地抬頭，等看到拿到熟悉的身影站在面前時候，他害有些懵：

  「白妹妹，你不是在幫百姓看病嗎？怎麼來了。」

  她剛剛是不是說了一句什麼話？什麼來著？他沒聽清楚。

  「我說，我要離開營地，離開淮安了。」

  白慕枝又朝他走進了幾步，方便男人看清自己臉上的認真。

  崔叔望確實看到了。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些，不過沒那麼明顯：「哦？為什麼啊，你不是專門為了百姓而來的嗎？現在是災後重建，恨多工作要忙，白妹妹你醫術高超，若是能留下的話，能幫很多忙……」

  崔叔望也不知自己為什麼下意識就這麼一長串說出了口。

  按說在他心底，其實一直覺得白妹妹離開才好，災區畢竟是災區，他可以在這裡，卻不願意自己的妹妹在這裡。

  在崔叔望眼中，蕭胤寒和白慕枝二人就是他的弟弟妹妹，他作為兄長是很疼愛她們的。

  白慕枝抿了抿唇，面對男人疑惑的目光，最終還是說了實話：「我不放心蕭胤寒……所以想跟過去看看。」

  「他挺好的啊。」崔叔望眨眨眼睛，似乎有些困惑：「我看他有人照顧之後，吃好喝好，還比之前胖了一點。」

  言下之意，不用她擔心。

  可白慕枝也不知是不是沒有聽懂，亦或者是不想懂，直接挑明了說道：「我就是擔心他身邊的人有問題。」

  說話時，她又露出了那種「你怎麼一點都不懂」的眼神，讓崔叔望想吃了一大隻蒼蠅，滋味莫名。

  「我懷疑那個人居心不良。跟在他身邊遲早會害了他！」

  「等一下，你說的那個人該不會是……」崔叔望露出一個複雜的表情：「姜棠？」

  「就是她。」

  白慕枝毫無畏懼地認下：「那個女人給我的感覺很不好，我怕蕭胤寒會被她騙了。我想跟過去。」

  那麼一瞬間，崔叔望真的很像狠狠嘆一口。

  他想到那人臨走時曾經特意找過他，對他說，若是白妹妹想跟過去的話，一定要攔住她。

  他不想見到她。

  那時候他還忍不住嘲笑他，覺得他是杞人憂天。

  白妹妹和他的關係那麼「差」，怎麼可能追上去找他。

  「男人啊，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這是他對他說的話。

  可是現在……

  「我知道了。」

  崔叔望並不打算直接拒絕，也怕傷了少女的面子。

  他換了另一種說法：「他們才剛剛離開，會在哪兒落腳我們也不清楚。這樣，等他有了消息我再告訴你，好嗎？」

  在少女開口之前，他又露出一種可憐兮兮的表情，將面前的公文往她的方向一推：

  「白妹妹，你就當可憐可憐哥哥我了，現在真的很忙，很多事忙的我焦頭爛額，就當我求你，先留下來幫哥哥分擔一些麻煩好嗎？」

  崔叔望還是很了解白慕枝性格的，直到她素來吃軟不吃硬。

  被他這麼一求，她雖然還是猶豫，卻還是同意了。

  終於將人送走，他臉上的激動感激的笑容一收，整個人像是被抽走靈魂似的，瞬間癱倒在了身後的太師椅上。

  「莫名其妙，真的莫名其妙啊……」

  他抬起手掌擋住半張臉，心中是真的搞不懂。

  以前他在意她的時候，兩人每次見面總弄得吵得不可開交，搞得旁人也精疲力盡；現在他有了別人了，她又好像捨不得了。

  從避暑山莊追到淮安，送走了又追來營地，現在又要跟上……

  崔叔望發現，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終於還是發生了。

  「感情什麼的，真的太折磨人了。」

  -

  「……嘗嘗這些菜你喜不喜歡。」

  看著面前一道道熟悉的菜餚，姜棠說不驚訝是假的。

  桌上的菜都是她喜歡吃的，說不是蕭胤寒吩咐的她都不信。

  因為想的出神，她半點沒有動筷。

  原本溫柔含笑的男人笑容漸收：「不喜歡？那就收下去，換人做。」

  男人開口的同時，邊上立刻有婢女上前要將她面前的菜色撤下。

  「不是。」

  姜棠按住男人的手，嬌嬌地看了他一眼：「我還沒吃呢。」

  蕭胤寒眼底的寒冰散了一下，微抬手，上前的婢女又退下。

  這一幕落在周圍伺候的婢女們眼中，又是一陣艷羨。

  老爺對夫人，真是太寵啦……

  「雖然和王……咳，家裡的大廚做的有些區別，不過味道還是不錯的。爺嘗嘗？」

  姜棠說著夾菜給到蕭胤寒碗中。

  夾完一愣。

  哦豁，她忘記這人有潔癖了。

  「算了，替爺換一個碗……」

  「不用。」

  蕭胤寒笑笑，當著她的面吃了下去。

  姜棠眨眨眼睛，有些害羞的低下頭，在沒人看到的地方卻悄悄皺起了眉。

  一頓飯吃的溫馨平靜，快要結束時，男人才開口：

  「下午你好好休息一下，這一路辛苦你來。」

  專注深邃的目光注視著她，這般溫柔體貼的情郎，配上那張收起戾氣後俊美無雙的臉龐。

  這誰頂得住啊。

  就在姜棠都莫名口乾舌燥時候，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