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她是不一樣的
2024-05-21 03:41:14
作者: 隨許
「四皇兄我……」
金瑤郡主想要解釋的話被男人冰冷投來的目光全部堵住。
他明明一個字沒說,她卻讀出了一個字:滾。
金瑤郡主又氣又怕又不敢惹這煞神,只能忍下怨氣想要離開。
卻誰知目光掃過邊上那女人的目光,差點噁心地吐出來。
白慕枝卻沒有看她,雙眸注視著蕭胤寒:「你怎麼來……」
「過來。」
蕭胤寒說完這話就徑直朝前走去,或許他沒有別的意思,可看在旁人眼底卻有著不同的意味。
「挽兒我們走吧。」
金瑤郡主依舊不爽白慕枝,可卻沒膽子去觸她四皇兄的霉頭。
月南挽看著那一前一後兩道身影,眸色微動,聲音卻依舊溫柔:「嗯,回去吧。」
而這一幕同樣落入了得到白慕枝被欺負,匆匆趕來想要解圍的七皇子眼中。
看著少女被自家四哥「解救」帶走,蕭逸塵下意識露出一抹笑來。
本來就該這樣,不管外人眼中四哥和她的關係如何,但只要有四哥在的地方,永遠不會讓外人欺負她。
那個女人永遠不會明白,白姐姐對四哥來說多麼重要,她根本就……
蕭逸塵一頓,忽然想起來,那個讓他滿心惱意的女人已經死了。
她再也成不了白姐姐的阻礙了……
他眸光微黯,明明該很高興的,可是不知為什麼,胸口很沉很悶,悶到他有些透不過氣來了。
白慕枝忽然停住腳步,下意識朝身後看去,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就臉剛才攔住她找茬的金瑤一行人都已經離開了。
她按下古怪的感覺,剛剛被人注視應該只是錯覺吧,若真有人在,他不會不知道的。
想清楚這點,她心情好了一些,抬頭看向面前的男人。
幾日不見,他消瘦了很多,身上的衣衫寬得有些不合身,眼下帶著青黑,臉上輪廓越發凌冽蕭條,憔悴的驚人。
若不是被一身氣勢支撐著,她竟差點認不出這人是蕭胤寒了。
「你……」
「另一隻,給我。」
蕭胤寒開口,聲音沙啞低沉得仿佛蒼老了十幾歲,一雙黑眸幽暗空洞,明明看著她,卻好像在看別人。
「什麼另一隻?」白慕枝有些茫然。
男人卻伸手指著她僅剩下的另一隻耳鐺,堅決而漠然的重複:「給我。我會給你別的補償。」
白慕枝瞬間愣住了,呆呆地望著他,仿佛不認識這個開口向她索要耳鐺的男人了。
剛剛見到他堅定向她走來時心底隱秘的欣喜一下子被打散了,化作意味不明的氣悶。
她知道她應該大度還給他的,可是,可是……
「為什麼?」她望著他的眼睛,語氣中帶著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示弱委屈。
若是在以往,她露出這樣的姿態,他總會讓步的。
可是這一次,他卻好像沒有看見,話語中隱隱的溫柔莫名刺耳:「棠棠會誤會。」
白慕枝瞳孔猛縮,差點沒忍住質問他「你說什麼」?
她胸口抑制不住起伏,用了極大的力氣才壓下委屈,抬手將另一隻耳鐺狠狠扯下砸向蕭胤寒,扯疼了,流血了,她也好像沒有發現。
「還給你!」
蕭胤寒抬手接住:「我會補償你的。」
「不需要!」
白慕枝冷冷地打斷他:「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也不要再纏著我了,看著你這個樣子,讓我覺得噁心!」
她瞪著他,故意用話激他,若是以往聽到這些話,男人早就生氣發火了。
然而這一次,她又失望了。
他好像沒有一點反應,任由她對他不客氣,他也不在意。
是的,不在意。
眼看著得到了自己想要東西,蕭胤寒轉身便要離開,白慕枝胸口那種古怪的感覺又出現了。
「你站住!」
男人高大的身影頓住,卻沒有回頭。
她看著他,莫名覺得不該是這樣的:「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
白慕枝的聲音放柔了一些,聲線輕輕顫抖。
明明從小到大,都是她先走在前面的。
他會故意氣她,惹她生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冷著她。
「沒有。」
留下這樣一句格外無情的話,蕭胤寒抬步離開。
白慕枝站在樹下,站了好久好久。
【……女主被齊國公世子攔住了,在糾纏。】
姜棠沒說話,齊國公世子是原著中一個糾纏女主的死炮灰,結果被男主用來獻祭他和女主的愛情。
【男主跑太快,正好錯開了。】
姜棠:……
她死遁離開,有個目的就是想看看沒有她後兩人能玩出什麼花兒來,結果現在告訴她,男主角因為太沉湎過去,所以跑路了?
「再看看。」
姜棠無意識捏了捏自己手指,目光有點飄散。
系統:【……好。】
-
是夜,一道鬼魅般的身影輕鬆跳入了房中。
床簾下,一道朦朧的身影安然睡著。
即便沒有點燈,黑影——南星也能靠著自己對房間,以及對女人的熟悉,輕鬆找到了他要的東西,而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將人驚醒。
姜棠已經睡著了,窗口突然傳來「咚咚」兩聲,硬是將她驚醒了。
「什麼人?」
她睜開眼睛,眼底帶著明顯的驚慌。
不管怎樣她都是個年輕女孩子,大半夜被人敲窗戶,不嚇死都算膽子大了。
系統:【……是那個假太監。】
姜棠:……死太監!
即便心中不滿,她還是調整了一下呼吸,從床上起身,然後走過去,抹黑打開了那關閉的窗。
門口果然站著一道熟悉的纖細身影:「你……」
然後話沒說完,她就「有幸」欣賞了一下某人跳窗的身手有多好。
「放在話本里你一定是個偷香竊玉的好手。」姜棠沒忍住嘀咕了一句。
南星沒有說話,只是忽然抬起手臂。
姜棠下意識朝後躲了一下,以為他要伸手打他。
他皺了一下眉,慢慢打開手心,裡面似乎躺著一塊玉?
光線太暗,看不清楚。
姜棠:「這是什麼,看不清楚。」
少年眼底似乎閃過一抹驚愕,看著他的目光好像在說「為什麼看不見。」
姜棠發現自己竟然讀懂了他的眼神,有點想罵人。
不過她忍住了,直接繞過他,走過去桌邊點燃了蠟燭。
房間一下被暖黃的光芒照亮了,姜棠這才看清少年穿了一身黑衣,像極了剛剛做完賊回來。
而同樣,她只著單衣的摸樣也落入了少年眼中,只是做了「太監」太久,他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你要東西,給你。」
他說完將手上的東西放在了桌上。
姜棠剛想說「她要什麼了」,就被那物吸引了。
心底嘆了一句果然,她伸手將那物從桌上拿起來。
「你知道這面雕刻的是什麼嗎?」
拿在手中上下左右看了一遍後,她把它放在了少年面前——一塊用玉石雕刻的霜花牌,和當初海叔拿去王府給蕭胤寒看的那塊除了材質,幾乎一模一樣。
這一刻,姜棠心底的猜測,已經徹底落地。
南星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姜棠將玉牌收回來,手中把玩著慢悠悠的開口:「這叫霜花,是曾經的瑜貴妃最喜歡的花,可在大梁卻沒有。」
她說著抬頭想要看少年的反應。
但是姜棠失望了,南星的表情很平靜,似乎並不明白她說這些代表著什麼。
也或者,對於這是瑜貴妃喜歡的東西,他並不驚訝?
姜棠一時間不知道是哪一種。
直到少年開口:「所以呢,東西到手了,你能告訴我是誰了嗎?」
姜棠緩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在問她,他娘是誰。
姜棠沒說話,走到床邊那出一個小瓶子:「這是我今天調製一種特殊的藥,只要將兩個人的血同時滴入其中,就能鑑別你們是否有血緣關係了。」
南星臉上閃過一抹迷茫,反應過來之後想也沒想反駁:「不可能!她不是我娘!」
姜棠卻沒有同他爭執什麼,而是將小藥瓶放在桌上,他抬手可取的地方,慢慢道:
「東西就在這裡,如果你要拿,就要保護我。」
說完,她輕輕笑了一下:「因為我怕芳嬪娘娘會殺我。」
少年詫異的抬頭看她,然後又狼狽的移開目光。
「你說的我不相信,她絕對不會是我娘。」
說完甚至不等姜棠說話,他直接拂袖而去,走的還是剛剛的窗戶。
姜棠卻低頭看向被他留下的玉牌。
系統好一會兒才尷尬的開口:【宿主你已經知道了啊?】
姜棠「呵」了一聲,不打理廢物系統。
-
如姜棠說的那樣,一發現自己的「寶貝」不見了,女人——芳嬪一下子就慌了,在房間裡到處尋找,就差沒將房間翻過來,著急的不得了。
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丟了情人。
只是即便如此,她一開始也沒想過要懷疑南星。
畢竟在她心中,即便最近有些叛逆不聽話,但他也不會做這種事。
直到她找了兩天,卻實在沒有找到之後,芳嬪終於叫來了少年。
「我的玉牌掉了,你可見過?」
聽著女人質問的話,南星知道如果他說不知道,她會相信的。
可是他有些惡意的想要看她生氣的模樣,所以他說:「見過。」
芳嬪眼睛一亮:「在哪兒?你快給我找出來!」
那理所當然的模樣讓少年眼神黯了黯,他卻笑了,一字一句道:
「被我扔了。大概是,找不回了。」
「什麼?」
芳嬪看著他,仿佛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替你扔了。」他又重複了一遍,這一次,她終於聽清楚了,可是臉色也徹底變了:「你說什麼!」
她氣血上涌,想也沒想地就抬起手狠狠朝他打去:「你該死!」
「啪——」
又是響亮的耳光聲在房中響起,少年玉白的臉頰一下就紅了。
「馬上替我找回來,你這孽障東西!我……」
她說著又要打人,可這一次,卻被他抬手穩穩扣住了手腕。
芳嬪臉色微變:「你做什麼?你這是要反抗我嗎?」
南星沒有說話,只是輕輕一丟,她就被丟到了一邊:「我還有事,先走了。」
那冷酷的樣子讓芳嬪,但她很快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是那個女人,是海棠對不對?是她讓你這麼做的對不對?」
南星雖然沒有說服,可是芳嬪已經默認了就是她:「我就知道是她,她就是個害人精!你既然不願意動手,那我就親自殺了她,我就不信一個死人還能……」
「我不許你動她。」
南星的聲音很平靜,可聽在女人耳中卻仿佛平底響起了一道炸雷。
炸得她頭暈眼花,差點要暈過去。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她按著桌角,死死支撐著身子,可是看著少年的目光充滿憤怒震驚:「你竟敢這樣和我說話?」
「她說,她能替我找到父母。」
少年說話時,眼睛盯著面前的女人,想要從她臉上看出一點心虛。
可是並沒有。
「你的父母?你一個沒人要的孤兒,哪裡來的父母?若不是我好心撿了你,你早就餓死,被馬車踩死,被狼叼走吃了!」
芳嬪看著他,言語間毫不掩飾的惡意:「你沒有父母,也沒有人要你。」
南星眼底最後一絲光芒暗下去了,冷漠道:「反正我已經警告你了。她的命是我的,只要我不允許,她就不能死。即便是你,也不行。」
說完這句話,他便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留下女人在原地,仿佛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芳嬪身子抖啊抖啊,氣血上涌只覺得眼前一黑。
素來都是她坐山觀虎鬥,看著懷文帝被他的寶貝兒子氣得吐血,直到今日她才第一次嘗到這種被養大的畜生忤逆的滋味。
明明她都「教育」的很好了,他從小到大都只會聽她的話的。
只要她稍微對他露出一點笑臉,就算讓他去死,他也會乖乖聽話的。
他應該最聽話的才對,為什麼會忤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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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棠正在照鏡子,身後似乎有一陣風吹過,等她回過頭去,房間裡空空如也。
倒是落在桌上的藥瓶,已經不見了。
她「嘖「了一聲,回頭繼續照鏡子,倒是系統沒忍住:【他還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