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殺了她

  「你……」

  「我什麼啊？我只是覺得，以你的本事，想要殺我，不用這麼麻煩吧？」

  說話間，她又盛了一勺遞過去：「嘗嘗？」

  南星頓了一下，張嘴吃下，然後……吃了個空。

  「好笨。」

  姜棠一下就笑了，似乎對於自己的惡作劇很是滿意。

  

  「誒，你別生氣，我是因為太燙才沒給你的，不是故意逗你的。」

  她說著，認真吹了吹，將湯吹涼了才又遞過去。

  系統酸溜溜：【宿主，你這樣子好茶哦~】

  姜棠：「哦。」

  少年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半天沒有行動，仿佛無聲的抗拒。

  姜棠舉了一會兒，選擇了放棄：「好吧，你不想吃就算了，我覺得味道還不錯。」

  說著，調了個頭，餵到了自己嘴裡。

  不知為什麼，看到她的吃下了，他心中卻產生了一種的感覺，就好像……後悔沒有聽她的。

  他面無表情地握緊了拳頭，動作觸到傷口，微微皺了一下眉。

  在姜棠看過了前，他轉身離去。

  「雞湯給我了，你不欠我了。不過我給你的香囊，香味只能夠持續一個月，如果你還想要的話，可以再來找我。」

  少年走到門口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隨著關門聲響起，姜棠手中的碗被放下了：「他的手是不是受傷了？」

  系統先是詫異然後初心不忘的拉踩：【宿主發現了？確實傷了，是燙傷。連熬個雞湯都能弄傷自己，他可真沒用。這樣的男人不能要！】

  「可是你家寶貝王爺，連雞湯都不會熬呢。」

  系統：【宿主QAQ~】

  姜棠不理它，轉頭看向床頭的那瓶傷藥，若有所思。

  -

  不知是不是生氣了，第二天早上，姜棠沒有等來少年的早飯。

  系統抓住機會，又是一頓詆毀。

  姜棠並不在意，反而直接提著食盒去了，強迫系統給自己指路去廚房。

  【宿主，去廚房做什麼啊？你不會想要自己做飯吧？這也太委屈你了吧？都怪那個假太監，連飯都不給宿主準備，是想餓死宿主嗎！】

  姜棠不想提醒它，自己在王府時候學了什麼，那個時候怎麼沒聽到它心疼了？

  系統暫時還沒發現，自己每踩南星一次，在姜棠那裡的印象分就減一分。

  在系統的指引下，姜棠很快就到了距離竹屋幾百米遠的廚房。

  「這是什麼？」

  姜棠一走進去，就看到地面一灘深色的水跡，但應該不是水，不然早該蒸發了。

  狗系統又裝死了，似乎不想告訴她。

  姜棠只好自己尋找答案，左右一掃，在門口看到一堆陶罐碎片，裡面還殘留著湯水的痕跡。

  她開始以為是雞湯被南星到了，結果一轉身，看到灶台上還有半罐雞湯。

  一瞬間福至心靈，姜棠明白了什麼：

  「所以這雞湯他熬了兩次，但是其中一次摔壞了？」

  系統繼續裝死，仿佛聽不到。

  姜棠繼續推測：「以他的身手，根本不可能不小心弄掉，所以只有一個可能……」

  姜棠想到那日跌下山崖時正好被網住的情況。

  誰能想到，那麼高的懸崖之下，竟然還被人布了網？

  若沒有那網，她那晚註定會「香消玉殞」。

  而能在那麼高的懸崖上做那種布置的少年，她不會相信他身手會那麼菜。

  姜棠將食盒放下，並不急著離開時，而是大大方方的在廚房巡視了一圈，不知在尋找著什麼。

  等南星終於趕回來送飯時，才發現房間門打開著，裡面空無人一人，窗口的風鈴被風吹響，發出清靈的聲音。

  他的心卻陡然沉了下來，想到那人昨日的話。

  他猛地轉身，就要衝去質問，可才一動，一張紙條從桌上飄落下來。

  若不是他五感靈敏，怕是不會發現。

  他彎腰撿起紙條，上面用紅色的胭脂寫了一句話：我在河邊。

  握著紙條的手指猛地收緊，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那種忽然鬆了口氣的感覺從何而來。

  不過既然知道她沒有被殺，南星便準備走了，可是才走了沒兩步，腳尖一轉，卻還是朝著河流的方向而去。

  今日是難得陰天，微風吹拂，天氣並不燥熱，這時候去河邊也算個不錯的選擇。

  只是任由南星怎麼也沒想到的事，當他來到河邊草地時，看到的會是這樣一幕景象——

  少女身著素裙坐在河邊，長發一半挽起一半披散在腰間，正低頭認真做著什麼。

  而在她身邊，頭上，懷中，竟圍繞著一群可愛的小動物！

  有小兔子、傻孢子，肥肥的竹鼠、頭上有兩隻小鳥跳舞似的蹦來蹦去，河邊跪著小鹿正在喝水，還有魚兒躍出水面，仿佛想要努力靠近她似的。

  如此震驚眼球的一幕把南星狠狠鎮在原地，他瞳孔微縮，看著不遠處的少女，甚至懷疑自己禁閉還沒結束，正在做夢。

  這樣不知站了多久，久到少女動了一下，伸著懶腰回頭，看到了他。

  「咦，你回來啦？」

  她笑著朝他招招手，要他過去。

  南星下意識的朝姜棠走去，可是不知是不是他身上殺孽太重，才剛一動，原本圍繞周邊在少女的小動物就仿佛受到了什麼驚嚇，逃也似的朝密林中跑去。

  南星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面上不顯，可是身子卻已經有些侷促。

  他果然不該過來的。

  「怎麼都跑了？」

  姜棠左右看了看，然後搖搖頭從地上站起來，懷中抱著一隻可愛的小白兔，朝著少年走來：

  「喏，可愛嗎？」

  姜棠將小白兔往南星懷中一塞，少年瞬間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我不要！」

  他第一反應就要丟還給姜棠。

  「你別怕呀。」

  姜棠忙揪住兔子的兩隻長耳朵，又遞給他：「你摸一摸，可愛嗎？」

  南星僵硬了一下，終於還是伸出手，摸了摸那柔軟的皮毛，然後輕輕點了一下頭。

  可愛。

  姜棠一下就笑了：「我也覺得可愛。你想爆炒還是燒烤？」

  南星還放在兔子身上的手一下子僵住了，不可思議的看向面前的少女。

  不明白她怎麼能說的出這麼冰冷的話。

  而他手下的蠢兔子，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將遭遇什麼，在最初的害怕之後，用鼻子輕輕頂了頂少年的手掌。

  太過柔軟脆弱，他下意識的想要收回。

  可是一看上少女那雙亮晶晶的，等著他「爆炒還是燒烤」的眼睛，南星還是忍住了。

  他接過了蠢兔子：「都可以。」

  姜棠笑了：「你人真好，那就交給你啦。」

  將少年的彆扭掙扎看在眼底，姜棠璀璨笑容不變。

  心中卻知道，不枉費她花積分製造「神跡」了。

  只要有反應，就是最好的反應。

  在姜棠的強烈要求下，南星抱著兔子轉身離開了。

  走到竹林的時候，小兔子忽然掙紮起來，他手一松，它就從他手中跳了出去。

  在地上蹦躂了兩步，它又回頭看了他一眼。

  然後在少年兇巴巴的「滾」聲中，驚慌失措的朝竹林跑去。

  南星看在眼底，沒有發現自己臉上一閃而逝的笑容。

  因為他很快就意識到，小兔子被放走了，某個「冷血少女」的爆炒兔子也沒了。

  他皺了一下眉，似乎在思索該怎麼解決。

  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姜棠回頭看到熟悉的身影，立刻笑起來：「這麼快就弄好了？你真……」

  「兔子跑了。」南星面無表情的開口。

  「誒？」姜棠眨眨眼睛，表情有點呆萌。

  南星：「你可以選擇交換。」

  又是交換啊……

  姜棠心念電轉，似乎摸到了什麼。

  「那還真是可惜。」

  她有些失落的說到，然後一秒又復活：「那就吃烤魚吧。你能去準備工具和調料嗎？」

  南星想到那人昨晚警告的話語，如果被發現了，她定又要發火。

  可是想到剛剛被他放走的兔子，他點點頭：「可以，你等我。」

  姜棠偏頭一笑：「好呀，我等你。」

  系統冷笑如個反派：【他死定了，那個女人現在就在廚房，等她看到了他過去，一定會生氣的。】

  姜棠當沒聽到，繼續低頭編制著自己手中的東西。

  就如系統說的那樣，南星才剛走進廚房，就遇到了站在裡面等他的女人：

  「我在禁閉室沒有看到你，你去哪裡了？」

  南星：「去送飯。」

  女人聞言臉色驟變：「不是說了不要管她嗎？誰讓你去送飯的？」

  南星沒有回答，準備動手去取少女需要的調料。

  女人一把打掉他的手：「拿這些做什麼？別告訴我又是給她準備的！」

  南星：「是。」、

  「是什麼？」女人瞬間惱怒了：「你聽不懂我的話是不是？我說了不要管她！」

  南星黑亮美麗的眼睛冷漠的看著她：「這是交換。」

  交換……

  女人愣在了原地。

  直到少年拿好東西準備離開了，她才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咪在跳腳：「站住！」

  南星停下了腳步。

  她走過去站在他身後：「我命令你，立刻馬上去殺了她！」

  女人說話時，表情有種說不出的陰森恐怖：「那個女人就是個禍害！她蠱惑了容王不夠，現在連你也著魔了嗎！」

  南星卻沒有如往常一樣一言不發就順著她的命令離去：

  「她暫時不能死。」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死？你要忤逆我是不是！」

  女人今日不知道怎麼了，十分的暴躁不講理。

  南星看著她瘋狂的模樣，冷漠的好似一塊雕像：「她是我救下的人，殺不殺她只能由我決……」

  「啪——」

  女人狠狠一巴掌甩過去，將少年的臉都打偏了。

  「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若沒有我，你早就死了！你這條命都是我給的！我讓你殺她你就必須殺她！我命令你，現在立刻去殺了她！」

  -

  姜棠又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響起了，她回過頭去，果然又是南星。

  「你回來啦？」

  少女臉上帶著甜甜的笑，身邊圍繞著不知從哪兒飛來的一群蝴蝶。

  她一動，蝴蝶也跟著在動，南星按著腰間的劍柄，冷冷地看著她。

  姜棠卻好像沒有發現少年驟然冰冷的態度，從地上起來，輕輕拍了拍裙擺上的碎草末，便朝他跑了過來。

  「來，送你。」

  她伸出掌心，裡面安然臥著一隻草編的，栩栩如生的小鳥。

  南星卻像被人悶頭打了一棒似的，死死地盯著她手心的草編小鳥，仿佛陷入了什麼回憶。

  在他記憶中，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過一個女人，十分溫柔送了一隻草編小鳥給他。

  少年無意識的伸出了手，修長的指尖捏起了小鳥短短的翅羽。

  姜棠聽到熟悉的電子音在耳邊響起：

  【南星好感度+10】

  嘖，這麼辛苦才加10，不愧是有可能和蕭胤寒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呢。

  看著少年仿佛陷入回憶的摸樣，姜棠只是安靜看著，並不打擾。

  通過昨晚的一夜的辛苦回溯，她很清楚，那個女人在送了他「禮物」的第二天吧，就狠心將只有3歲的他賣入了殺手組織。

  小小的少年從此只與血腥羽殺戮為伴，只有用手中的武器殺死身邊的同伴，才能活下來。

  也從那時候起，他徹底失去了成為一個正常的機會……

  如果說蕭胤寒是天性熱愛殺戮征伐，註定要成為暴君的話，那面前的少年就是被他最信任的人逼迫著，一步一步走入深淵。

  被那個他稱為「夫人」的女人，當成殺人工具在使用。

  「這次，你又想交換什麼？」

  好一會兒，南星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抬頭看向少女事，按著劍柄的手已經悄然放下。

  他很清楚的知道，至少此刻，他不想殺她。

  「這次啊……」

  姜棠眨眨眼睛，靈動逼人。

  她似乎想到什麼，忽然笑了：「這次的話，你就給我講個故事好啦。什麼故事都可以，只要是您講的。」

  莫名其妙的，因為她不經意的一句話，南星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好像變快了一些。

  不過他很快皺起眉頭，反對道：「我不會講什麼故事。你最好換一個。」

  姜棠偏了偏頭：「可是我就想聽故事呢、」

  少年抿了抿嘴角，想要將小鳥還給她的，可在低頭看了一眼之後，還是開了口：

  「故事很無聊，你不要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