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八章、時間的裂縫，過去的時空（二合一）

  天監國師做了簡單的贅述，秦楓也算是大致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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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不知名的存在，在鎮神司御與天監國師的眼皮底下，來到了九重獄的第七層，然後將這裡的囚犯全部滅殺，甚至連神魂都沒有放過。

  而老師讓他來此，就是為了藉助仙法鏡花水月，重現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個危險的活，鑑定完畢......秦楓深吸了一口氣，他沒有拒絕，而是調動體內的鴻蒙仙氣，引導向了瞳孔深處的先天一炁。

  文聖道者三品境界，可以選擇一門仙法，隨時隨地的施展，而不被天道法則反噬。

  可在睢陽城時，為了庇護城中的百姓，他已經選擇了霧裡看花這門仙法。

  正因為如此，如今想要再施展鏡花水月，他就必須要進入神威的狀態。

  天監國師顯然也知曉了這一點，立在一旁靜靜的等待。

  踏入三品之境後，秦楓對於先天一炁聯繫更加緊密，施展神威也比以往要輕鬆了許多。

  隨著先天一炁流轉周身，秦楓再次睜開了眼睛，時間的流逝仿佛都靜止了下來。

  他朝著天監國師微微頷首，接而右手往虛空一抹，空間宛若鏡子泛起了波光，九重獄第七層發生的異變，也在眾人的眼中再次浮現。

  巨大的眼珠，詭異的存在，慘絕人寰的屠戮......

  當秦楓等人看到那些囚犯被血紅蝌蚪蠶食身軀，卻始終無法死去的時候，皆是眉頭緊鎖。

  這是何等殘忍的手段？

  鎮神司御沉聲道：「它將一眾囚犯的神魂熔煉到了黑佛的身軀之中。」

  天監國師亦是開口：「此詭異存在似乎是在吸收眾人的恐懼之力......」

  「為何它與鬼佛交談的聲音，我們完全無法聽到？」白彥不解。

  「或許它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所以提前做了應對。」天監國師淡淡回道。

  能夠屏蔽他天命道則卜算的存在，又如何會一般？

  這詭異的巨大眼珠似乎也能知曉未來之事......

  就在這時，鏡花水月中的巨大眼珠忽然轉了過來。

  秦楓見狀，心頭一驚，鏡花水月顯露的明明就是過去發生過的事情。

  可他卻有一種感覺極為強烈，這詭異的眼珠分明就是在望著他！

  「不好！」天監國師輕喝一聲，右手一揮，一道清氣就要包裹住秦楓。

  然而大眼珠子的攻勢更快，隨著眼珠中一道紅光激射而出，秦楓的身形竟是瞬間於原地消失不見！

  而鏡花水月失去了施術者的維持，自然也是分崩離析，畫面不復存在。

  白彥大驚失色：「那小子去了哪裡？」

  天監國師兩眼微眯：「他應當是被對方抓到了過去，沒入了時空的裂縫之中。」

  鎮神司御聞言，面色一沉，自己重視的徒弟在鎮靈關一戰中身死道消，落入幽冥鬼界，他如何能夠容忍徒弟的子嗣也步上後塵？

  右拳緊握，氣機鼓動，整個九重獄竟是在此刻搖搖欲墜。

  他是要以絕對的力量，撕開時空，將秦楓帶回現世！

  然而這一舉動卻是被天監國師出聲阻止：「你若真這麼做了，他便永遠不可能回來。」

  「那你說該怎麼辦？」

  「這只是對方留的後手，並非是真身親臨，事情遠沒有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而且，秦楓被拉入過去的時空裂縫之中，也未必完全是壞事。

  或許他能在過去之中，找到了一些遺漏的線索，讓我們弄清敵人的身份，還有鬼佛背後的存在。」

  鎮神司御眉頭皺起：「那也要他能活著回來才行！」

  「稍安勿躁，他的命數超脫三界，不可能殞身於此，而且，自會有人護他周全......」

  ......

  此刻的秦楓就像是墜入無底洞一般，四周各種各樣的畫面一閃而過。

  那是千百年來，九重獄第七層內發生過的一切。

  正當他以為，自己要永遠沉淪在這種狀態中的時候，一顆巨大的眼珠映入眼帘。

  唰！

  畫面如同流水一般快速消退，秦楓回過神來，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周圍是熟悉的九重獄第七層，但不一樣的是，老師等人皆已不在，而本該空空如也的牢房，裡面卻關押著許多的重刑犯！

  有獅首人身的怪物，有背生三手的異人，有模樣可憎的厲鬼，還有鬼面一行人！

  而這些人，本該已經死去！

  呼~

  炙熱的氣浪從身後傳來，秦楓猛地轉身，長著三首九尾的巨虎打著哈欠，百無聊賴地趴在了牢房之中。

  秦楓與它的距離只有一丈，對方的六隻巨大虎目就盯著前方，可這些眼睛的瞳孔中卻沒有倒映出他的身影！

  牢房中，沒有人在意到他的存在！

  正當秦楓疑惑之際，神海中的軒一前輩感知到了時空的異樣，探出神識，接而詫異道：「竟是有人施展了時空道則，將你拽入了過去的裂縫之中。」

  秦楓心頭一驚，急忙問道：「前輩，這是什麼意思？」

  軒一回答道：「這裡是過去的某個時空，一切皆已註定，而你來自於未來，不屬於此方時空。

  所以無人可以觀測到你，你也無法改變這裡的一切。

  此乃時空的裂縫，過去的間隙，就像是匣子一般，將你困縛在了這裡。」

  秦楓聞言，瞪大雙目，如果真是這樣，他豈不是要永遠被囚禁在過去？

  「難道沒有辦法可以回歸現世嗎？」

  「方法是有，但卻很難。」軒一語氣凝重，緩緩解釋道：「上古神魔降世之時，曾有神魔擅長時空道則，可以施展一門術法將人封禁在時空的間隙之中。

  但時空的間隙並不穩定，所以施術的神魔必須要留下神性，去穩固時空間隙，就像是給匣子上鎖一般。

  如果能夠找到這把鎖，並將其打破，你便能夠離開此處，回到現世。

  但問題的關鍵在於，能夠施展此等手段的存在，實力定然不弱，哪怕不是真身在此，也不是你可以輕鬆對付的。」

  話雖如此，秦楓卻是鬆了一口氣，有辦法離開，總比永遠困在這種地方要好。

  「那前輩，我應該如何找到這個破綻？」

  「若是吾所料不差，它定然就潛藏在此處時空之中，存在於過去之物，無法觀測到你，但它......卻可以。

  當年那施展封禁之術的神魔，便是將神性演變為了其餘存在，瞞天過海。」

  秦楓聞言，若有所思。

  不用想也知道，將他拉入此處空間的存在定然就是那個大眼珠子，而對方也很有可能變幻了形態，隱藏在這裡。

  「所以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將它給揪出來！」

  念及此，秦楓對軒一傳音道：「前輩，既然你說它能觀測到我，那肯定會對我的一舉一動做出反應。

  等等我會想辦法引它露出破綻，希望前輩幫我仔細觀察四周的情況，找出它的真身所在！」

  「可以，不過你具體要如何去做？對方既然要將你囚禁在此，必然不會輕易露出破綻。」

  「我盡力試試！」

  秦楓深吸一口氣，神情有些猶豫，似乎是在下定某種決心。

  片刻之後，他便在軒一疑惑不解的目光之中，在九重獄內跳起了尬舞！

  動作浮誇，腳步奔放，從這頭跳到了另外一頭，即便大汗淋漓也是不曾停歇。

  約莫一炷香之後，秦楓才停了下來，傳音問道：「前輩，可有發現？」

  回答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靜......

  可惡，失敗了嘛，那個大眼珠子莫非也有食神之資......秦楓懊惱地想著，他本以為光靠尬舞，就能使得對方原形畢露。

  緩過神的軒一問道：「你這樣做的目的何在？」

  「晚輩本以為用這種迷惑性的動作，可以讓它不明所以，從而露出破綻。

  但顯然是晚輩想多了，這個對手很謹慎。」

  軒一：「......」

  「既然如此，晚輩只能使用第二套方案了。」話音落下，秦楓面色一正，周身氣機瘋狂涌動，就連雙眸都變為了琥珀之色。

  既然引誘破綻，無法成功，那就逼它主動現身！

  念及此，秦楓當即從神海中招引出了赤麒，後者親昵地蹭著他的褲腿。

  「別蹭了，幹活！」

  赤麒嗷嗚了一聲，體型瞬間變大，凶相畢露。

  紅色的滅生雷，如同雷蛇一般，纏繞在秦楓周身，駭人的威能席捲向四周。

  秦楓右手抬起，雷弧涌動，噼啪作響。

  隨著右手猛地落下，數不清的滅生雷襲向四周，一時間整個空間都開始晃動！

  然而這到底是過去的時空，即便滅生雷是上古神雷，擁有毀滅的威能，也無法影響到過去的存在。

  牢籠中的那些囚犯，即便被滅生雷擊中，依舊毫無反應。

  軒一前輩卻瞬間明白了秦楓的意圖，只有不屬於過去時空的存在，才會受到滅生雷的威脅！

  這也是正是秦楓的計劃，他要用無差別的攻擊，逼出大眼珠子留在此地的化身！

  恐怖的滅生雷咆哮了約莫十息的功夫，軒一感知到了動靜，忽然於神海中大喝一聲：「在那裡！」

  一道白光湧出秦楓身體，猛地射向監牢的一角。

  秦楓停止了雷霆，隨著白光望去，只見身穿黑紅相間長袍，頭戴鬼面的臃腫男子，隨手將那白光拍碎。

  「這是葬天一行人中的一員，若是我沒記錯，它叫縉雲餓，擁有詭異的虛空轉移之術......」當初鎮靈關一戰中，葬天一行人被困縛，燭龍滅殺之後，秦楓也大致了解了這一行人的情況。

  「不，不對，它不是縉雲餓，它是大眼珠子所化！」

  秦楓反應過來，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縉雲餓」的身軀一陣扭動之後，模樣開始變化。

  鏡花水月中，那隻詭異駭人的巨大眼珠印入眼帘。

  秦楓面色凝重，於神海中問道：「前輩，你可認識此物？」

  「此物極為古怪，吾能感覺到它的實力很強，卻無法從它身上認知到任何氣息。」

  仙界的神魔以鴻蒙仙氣與上古神息為根基，幽冥鬼界的亡靈鬼物則是以幽冥鬼氣為根基。

  人族雖然道統繁多，但無外乎是倚靠陰氣、血氣與文氣強化自身。

  簡單來說，不論是三界何種存在，他們的變強皆能尋到根源所在。

  可眼前的這個怪物，卻根本無法用此常理去判斷！

  「這怪物雖然形態與睢陽城出現的那傢伙不同，但給我的感覺卻極為相似，都讓人很不舒服。

  它的實力就算沒有達到超脫之境，卻也相差不遠......」秦楓神色凝重，他沒有把握可以戰勝對方！

  就在這時，大眼珠子說話了。

  不，與其說是說話，倒更像是聲音直接傳達到了秦楓的腦海。

  「你的身體內似乎有另一種古怪的氣息，但我在窺探你時，卻無法預見。

  和擁有先天一炁的你一般，他也是超脫於三界之外的存在，當初你能夠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滅殺燭龍，莫非那力量的根源便是來自於他？」

  這傢伙發現了我神海內的軒一前輩？等等，它一直在窺探我？是因為我瞳孔中的先天一炁？

  莫非一步步牽引我前往睢陽城的幕後推手，也是這個詭異的傢伙？

  秦楓心中掀起滔天波瀾，但表面卻是不動聲色。

  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原本想讓你的肉身神魂，在無盡的時空間隙中化為煙塵，然後再取走你身體內的先天一炁，但如今看來，得要用一些別的手段了。」

  話音落下，大眼珠子眼中泛起猩紅的光澤。

  吞噬了無數強者的紅光蝌蚪再次出現，朝著秦楓洶湧襲去。

  秦楓自然不敢怠慢，體內鴻蒙仙氣涌動，昊天鏡的屏障瞬間擋在面前。

  然而面對那些詭異的紅光蝌蚪，昊天鏡不過一個照面，便土崩瓦解！

  見此一幕，秦楓雙目瞪大，腳尖點地，身體向後暴退。

  那紅光蝌蚪卻如同附骨之疽，緊隨而至。

  「無用的，在這時空間隙之中，你無處可逃。」

  「逃不了？那便不逃！」秦楓咬牙喝道。

  為了躲避殺機，他看似無意，實則有意地掠向了第七層監牢的中心。

  眼看紅光蝌蚪近在咫尺，秦楓大喝一聲：「赤麒！」

  嗷嗚！

  遠比先前要粗壯的滅生雷，不過一瞬間便狠狠地落在秦楓面前。

  紅色的雷弧像是蔓延的火焰，不消片刻便以一個奇特的軌跡，將此方空間全部籠罩。

  說時遲，那時快。

  只聽一聲「破」！

  整個第七層監牢，便化作了滅生雷的海洋。

  那些詭異的紅光蝌蚪，不過千分之一個剎那，便煙消雲散！

  大眼珠子眼中划過一絲訝然。

  軒一似是看出端倪，詫異道：「竟是陣法，你是何時......」

  話到一半，戛然而止。

  軒一反應過來，原來起初的尬舞，其實是為了掩飾布陣的手段！

  秦楓望向大眼珠子，嘴角微揚：「蠢貨，你真以為我一開始是在跳舞？」

  軒一聞言，撇頭望向秦楓。

  後者急忙道：「啊，前輩，我沒在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