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晚小河邊

  「臥槽，怎麼破成了這個鬼樣子！」

  來到自家桔園旁，看到旁邊的小竹屋，許東大吃一驚。和兩年前相比，竹屋已經破敗不堪，弄不好一場大雨下來就要倒了。

  繞著竹屋檢查了一圈，許東搖搖頭，看來明天必須好好地把竹屋修葺一下才行。

  看完竹屋，許東又到旁邊的桔園裡轉了一圈，桔子已經掛果了，而且今年的桔子結得還挺多，再過個把月應該就會成熟。不過現在桔子的收購價低得嚇死人，根本賣不出什麼錢，大頭都讓那些販子賺走了。

  「瑪德，實在不行只能自己弄到縣城去賣了。」許東想了想，想多掙錢，只能這麼幹。

  他們家現在沒別的收入，除了三四畝貧瘠的山地，就剩下桔園能掙點錢，而且還欠了二叔家兩千塊錢，用一貧如洗來形容家裡現在的狀況，絕對再合適不過。

  想到家裡的狀況，許東忍不住又搖了搖頭，然後走進竹屋。

  

  竹屋裡很簡陋，除了一些農具和簡單的炊具，就剩下一架老舊的木床，上面已經鋪好了被褥，聞著還有股好聞的陽光味道，應該是母親何秀珍提前晾曬過。

  許東把那盆蝶幽蘭從塑膠袋裡取了出來，找了個通風的地方放好，又從帆布包里找出那顆珠子，用一個小布袋子把它裝上，然後來到了桔園旁邊的儲水池邊。

  儲水池是前幾年許東親手挖出來的，面積不大，只有三十多平，裡面的水都是從山上流下來的山泉水，平時用來灌溉柑橘和菜地，還養了點魚。不過他已兩年多沒回來了，魚池沒人照料，裡面的大魚肯定早就被人偷走了，只能看到有一兩寸長的小雜魚在裡面游。

  許東用繩子把剛才那個小袋子栓上，然後浸泡進了儲水池裡，準備明天再用池子裡的水澆一下菜地和柑橘樹。

  弄完這些，天色已經差不多全黑了。許東摸了摸身上，今天坐了一天車，身上全是汗，不洗澡肯定不行。

  看到村外的那條河，許東乾脆鎖上竹屋的門，然後來到了河邊，脫掉衣服在河裡痛痛快快地遊了一圈，然後躺在鋪滿了鵝卵石的河灘上，看著漫天的繁星，聽著河水潺潺流淌的聲音發起了呆。

  這條河叫做仙女河，水質清冽，乾淨得可以直接喝，據說有仙女曾經在這裡沐浴，所以這條河被稱為仙女河；還有人說仙女河的河水非常神奇，女人如果每天用河水泡澡，就會出落得像仙女一樣漂亮，所以下灣村的姑娘個個標緻水靈，村外的男人都想娶下灣村的女人當老婆。

  但是這些跟他已經沒有關係了，他剛剛蹲完牢，是個刑滿釋放人員，下灣村的人都把他當瘟神一樣看待，就算是下灣村最丑的姑娘也肯定不會嫁給他。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半夜，一輪圓月高懸，將四下里照耀得仿佛白晝一樣。

  許東正準備回果園睡覺，忽然聽到一陣水聲傳來，嘩啦啦的聲音像是有人用手在撥弄水。

  許東腦子裡忽然一個激靈，連忙停下腳步蹲了下去。村裡的大老爺們早就在天黑之前來河邊洗過澡了，現在這個時候來的應該是女人。

  沿著河灘躡手躡腳地往前走了一段，許東躲在一個大石頭後面慢慢探出頭。

  只見皎潔的月光下，一個女人站在齊腰深的河水裡，正低著頭洗著頭髮。她雖然還穿著碎花襯衣，但是被水打濕的襯衣全都貼在身上，正好凸顯出了玲瓏有致的身段。

  盈盈一握的纖腰，幾乎就像一隻巨大的磁鐵牢牢吸引住了許東的目光，像是無形中有隻手用力攥住了許東的心口，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認得站在水裡的女人，是秋香嫂子。

  秋香是兩年前嫁到下灣村的，那時候許東還沒有出去打工，剛好趕上去吃喜酒。

  直到今天，許東依然記得那天的情景，秋香穿著紅色的嫁衣，皮膚白得像雪一樣，柳葉眉，櫻桃嘴，漂亮得就像電視裡的明星似的。下灣村的女人雖然也很漂亮，但是想要找出比秋香更漂亮的絕對沒有。

  在外面的這兩年，每當工友談起女人，他想得最多就是這位秋香嫂子，有時候甚至還會在夢裡見到她。

  沒想到剛回來的第一天就看到了她，而且還恰好看到她在河裡洗澡。

  但是就在這時，一團黑影忽然從岸邊沖了出來，飛快衝到秋香身邊，將秋香抱在懷裡。

  秋香嚇得尖叫，但是嘴很快就被對方捂住，只能發出嗚嗚的悶哼聲。

  那人身強力壯，身材柔弱的秋香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只能被對方硬拽著拖向河灘。

  臥槽！

  許東吃了一驚，定睛細看才發現從岸邊衝出來的竟然是李二拐。

  李二拐已經五十多了，是村裡有名的老鰥夫，沒想到這傢伙不僅還躲在岸邊偷看村裡的小媳婦洗澡，而且還干出這種齷蹉事。

  真是個臭不要臉的老流氓！

  許東立刻沖了出去，大吼道：「住手！」

  話音剛落，他就從地上撿起一塊拳頭大的鵝卵石，用力扔了出去。

  只聽「砰」的一聲，鵝卵石正好砸在李二拐的肩膀上，疼得這傢伙慘叫一聲，連帶著秋香一起摔倒在河灘上。

  眼看許東快步衝來，李二拐嚇得連滾帶爬，慌忙爬起來朝村里跑去，很快就跑沒了影。

  許東連忙追了過去，把秋香從地上扶了起來。

  「秋香嫂子，你沒事吧？」

  「小東，是你！」

  看到許東，秋香鬆了口氣。

  「小東，你……你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