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自立門戶

  「蘇菲亞，你能不能把你剛剛說的話再重複一遍？」穆瑞亞一臉愕然的看著面前的金髮龍裔少女。

  「穆瑞亞少爺，雖然很讓人難以置信，但事實就是如此，阿特麗斯大人已經決定取消您在城堡中的居住權，請您在今日之內，帶著您的寵物搬離城堡。」女僕長蘇菲亞一板一眼的說道。

  「也就是說，我的母親要把我趕出去？」

  「您這麼理解的話，也沒錯。」

  「為什麼？」穆瑞亞還是想不通，他的母親可是善龍之首的金龍，又不是什麼惡龍，怎麼會做出將自己的幼崽驅逐出自己城堡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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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僕長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撇向了房間角落，那六條呼呼大睡的幼龍。

  順著蘇菲亞的目光看過去，穆瑞亞頓時就明白了過來。一個月之前，穆瑞亞戲耍了幼龍良久之後，終於不耐煩了，用出了被他的血脈強化過的四環法術，雷擊之球。

  四條幼龍分別結結實實的吃了一記狠的，以龍類的防禦力，也只是免疫了一小部分傷害，那天，四條幼龍重新回憶起了被穆瑞亞的雷霆所支配的恐懼。

  自那日以後，所有的幼龍都變得老老實實的，穆瑞亞說什麼就做什麼，除了一件事，每日必須要「欣賞」金龍娘的收藏品，順便流下一地的口水。

  就算幼龍們知道這些瑰寶永遠也不會屬於它們，但它們還是天天在水晶城堡之中，東摸摸西看看。穆瑞亞毫不懷疑，要不是金龍娘設下的防禦法陣足夠強力，城堡之中，每天都會發生失竊事件。

  對此，穆瑞亞也沒什麼好辦法，總不能一直把這些幼龍關在房間裡吧，它們好歹也是智慧與人類等同甚至超越的紅龍。

  於是，就發生了現在的事情，金龍娘阿特麗斯無法容忍城堡之中有六條天天窺覦自己收藏品的幼龍，雖然她一開始對於這種情況很高興來著，但時間長了，她就受不了了。

  那六條幼龍不光看著金龍娘的收藏品流口水，而且還經常抱在上面，時不時舔幾下，要不是穆瑞亞強力壓制，這六條幼龍睡覺都會呆在水晶展台上，抱著這些瑰寶級的收藏品。

  到了現在，容忍度到了極限的金龍娘阿特麗斯，做出了將六條幼龍全部驅逐出水晶城堡的決定，她的怒火也蔓延到了這六條幼龍的豢養者，自己的子嗣穆瑞亞身上，然後，穆瑞亞就接到了女僕長蘇菲亞的通知。

  「當初，可是她讓我養這些惡龍的，現在居然要因為它們把我趕出去。」穆瑞亞黑著臉，憤憤不平的說道，「而且，按照龍族的標準，我還只是一個孩子，連少年都不是。」

  「穆瑞亞少爺，關於這個，阿特麗斯大人也有話讓我轉達你。」蘇菲亞女僕長清了清嗓子，然後模仿著金龍娘說話的語氣。

  「小穆瑞亞，你今年也滿十三歲了，這個年紀，如果你是一個人類，都可以娶妻生子了，完全可以獨立生活，而你，作為我阿特麗斯·艾隆薩斯的兒子，絕對不會比人類差勁，所以你應該離開城堡，自立門戶！」

  說完，蘇菲亞女僕長略有些同情的看著嘴角扯了扯的穆瑞亞。

  「呵呵！」這是穆瑞亞現在唯一發出的聲音，生動形象的表達了他的不滿之意。

  「走就走，離開了水晶城堡，我還能活得更瀟灑。」穆瑞亞黑著臉，走向了聚在一起睡覺的六條雛龍，將它們一個個踢醒。

  「幹什麼？穆瑞亞，我還沒睡夠呢。」小母龍傑西嘉打著哈欠，略帶不滿的對穆瑞亞說道。

  「睡什麼睡，這裡已經沒有我呆的位置了，你們也一樣，現在跟我走。」

  「走？去哪？」幼龍艾伯特好奇的問道。

  「離開這座水晶城堡，去外面，建造一個屬於我自己的城堡。」

  「離開這座城堡？」辛西婭驚呼道，「開什麼玩笑，我不走，這裡就是我的家，我就算是死也不會離開。」

  「是嗎？」穆瑞亞陰著臉，金色的雷霆出現在了他的手上，「如果不是你們這些渣龍，我也不會被你們連累，跟著一起被我母親趕出去。現在，最後問你們一遍，走不走？」

  看著穆瑞亞手上的金色雷霆，已經吃了不少苦頭的幼龍們，瞬間從心了，它們小雞啄米般點著頭，答應了，就算是刺頭奧斯頓也是一樣，如果不答應，它們毫不懷疑，穆瑞亞會把它們變成龍形焦炭，然後拖走。

  穆瑞亞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收拾的，除了六條龍，還有他身上穿的這套可以跟他的體型變大變小的衣服，他再沒有任何私人物品。

  「穆瑞亞少爺，阿特麗斯大人吩咐過了，這座島上所有的生物，只要願意跟您走的，您都可以帶走。」就在走出房間的一剎那，蘇菲亞突然出聲道，「而且，您隨時可以回來，借走書庫中的任意一本書籍。」

  聽到這句話，穆瑞亞腳步一頓，點點頭，然後帶著六條幼龍離開了蘇菲亞的視線。

  穆瑞亞來到城堡大門處時，聽到了非常熟悉的聲音。

  「穆瑞亞少爺，等等我」一位身材非常好的龍裔少女追了上來。

  「米婭。」穆瑞亞笑了，「你追過來幹什麼？」

  「聽過你要離開這裡，做為你的貼身女僕，我當然要跟你一起走啊！」少女一臉理所當然復說道。

  「好，你跟我走。」穆瑞亞沉默片刻之後，一口答應下來。然後，他低頭看向面前二十四位單膝下跪的雲巨人守衛，向他們下達了自己的命令：「去通知島上所有的巨人，告訴他們，我，穆瑞亞·伊阿珀托斯·艾隆薩斯，從今天開始，自立門戶，我將在演武場等待所有願意追隨我的巨人，直到太陽落山為止。」

  二十四位雲巨人先是一臉茫然，然後迅速轉變為欣喜若狂的興奮神情：「遵從您的意志，穆瑞亞殿下。」

  然後二十四位雲巨人守衛站了起來，不管看守城堡大門的任務，毫不猶豫的施展了他們的類法術能力，浮空術，獲得了飛行能力，而後各自散開，前往這座島上的各個巨人聚集地，去傳達穆瑞亞的話。

  當穆瑞亞帶著一步三回頭的六條幼龍與貼身女僕米婭來帶演武場時，他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演武場中的空地上，階梯上，已經站滿了巨人，雲巨人，風暴巨人，山嶺巨人，潮汐巨人……四種巨人，以家庭為單位，聚集在演武場中，看起來極為震撼。

  更加震動穆瑞亞心神的事情發生了，當這些巨人看到穆瑞亞到來之後，就像強風吹過麥田一般，整片整片的巨人單膝下跪，不論男女老幼，不論高矮胖瘦。

  穆瑞亞看到這種場景，愣了好久，雖然他在五歲的時候，經歷了一次比這更大的場面，但那時，他站得太高了，只看到了黑壓壓的一片，沒有這一次近距離來的令他震撼。

  跪拜的巨人之中，讓出了一條筆直的大路，道路的盡頭就是演武場的最高處，一座將整座演武場的狀況盡收眼底的石質王座。

  穆瑞亞懷著一種莫名的情緒，順著大路，走向王座，米婭緊隨其後，六條幼龍亦步亦趨的跟在穆瑞亞身後，老老實實的，沒有鬧什麼么蛾子，它們也被眼前的場面驚到了，傳承知識可沒有關於這種畫面的描述。

  最終，穆瑞亞來到了演武場的最高處，一屁股坐在了王座上，俯視下方諸多跪拜的巨人，他的身邊，嬌俏可人的少女侍立一旁，他的腳下，六條幼龍匍匐著。於是，一股志得意滿之情，油然而生，沖淡了被自己的母親驅逐的不滿。

  「全都起來吧！」穆瑞亞說出了來到演武場後的第一句話。在巨人們都站起來之後，又接著道：「都耐心的等一等。等待所有願意追隨我的巨人全部到齊。」

  坐在最高處的穆瑞亞，他的目光看得更遠，在這座島的四面八方，不斷有男性巨人帶著自己的妻子與孩子，向著這裡而來。在更遠一點的近海處，一位又一位青紫膚色的潮汐巨人，破開海水，走上了陸地……

  在潮汐巨人身後，還有更多的，密密麻麻的海洋生物，娜迦，海妖，人魚……它們很多都無法上岸。

  「泰坦啊！」看到這一幕，穆瑞亞低聲呢喃自語著。他當然知道造成眼前這震撼景象的根本原因，就是因為他身上那一半純粹的泰坦血脈。

  嚴格來說，泰坦也屬於巨人族，他們是巨人族中最強大的一支，對於其他的巨人種族而言，泰坦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進化。」穆瑞亞低語，他在金龍娘的書庫中查過資料。泰坦在某方面與龍相當類似，強大的龍類，長期盤踞在某一處時，它們身上溢散的力量會潛移默化的改變周圍的環境，使之變成最適合它們自己的環境。

  但強大的龍類影響力遠遠不止如此，龍類身上的氣息甚至可以影響到生活在它們周圍的生物，使其出現龍化這種現象。

  就如同金龍娘水晶城堡中的眾多龍女僕一樣，那些龍女僕一開始可都是普通的人類少女，但是她們都被金龍娘的氣息侵蝕了，身上出現了龍化現象，由人類變成了非人的怪物，這是生命本質的進化。

  埃拉西亞的大部分中低階龍獸，就是由此而來，它們或者是它們的祖輩，被龍的力量感染了，於是傳承了微弱的龍脈之力，變得與眾不同。至於高階龍獸，那就是由龍親自下場，用眾所周知的方式造出來的。

  龍的氣息可以感染周圍的凡物，使其出現生命本質的進化。泰坦也有類似的力量，而且更強，他們散發的氣息，可以讓那些已經達到生命極限的巨人們，突破桎梏，甚至於提高生命上限，變得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