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莎翁情史

  「我剛剛拯救了紐約！」

  李莫有些難以接受，不說美女獻吻吧，已經認出了自己，還來這齣？

  這個人聳了聳肩，攤出了雙手，「比起那個，我更在乎自己的錢包能不能得到拯救。」

  好吧，有這個理由就足夠了。

  李莫乖乖掏了錢，單只這身衣服的做工就值這個價。

  閒著沒事，李莫和這個夥計聊起了天。

  

  這傢伙叫羅伯特，居然是百老匯的一個演員，還和一群朋友組成了個先鋒實驗劇團。

  李莫有些奇怪的問道：「那你怎麼幹起這個來了？」

  羅伯特聳了聳肩，「劇院被你們的戰鬥波及，塌了一大片。我們受到你們的啟發嘗試著排一出關於前晚大戰的實驗劇，但實在沒錢了，這不是出來湊經費麼。」

  李莫肅然起敬，他一直認為，只有貧困飢餓的才能被稱為藝術家。

  又聊了一會兒，李莫就應羅伯特的邀請去觀看他們的新劇排演。

  羅伯特他們租住的地方離這裡不遠，是一棟更加破舊的老式建築。

  走在髒亂破舊的過道里，羅伯特無奈的對著李莫說道：「如果不是離百老匯近，傻子才會出錢住這種地方。但即使這樣，我們也快付不起房租了。」

  走到一間房門外，羅伯特推開門大聲喊道：「嗨，夥計們，看我帶誰來了，李莫本人來看我們的排練了！」

  房間內頓時響起了一片鬼嚎和口哨聲。

  李莫進去後和一堆人挨個撞了撞拳頭打招呼，這一群人有的長髮凌亂，有的是一副朋克風格的打扮，都有一種頹廢藝術家的氣質。

  房間內更是雜亂無比，牆皮破裂，酒瓶子扔的到處都是，菸灰缸里菸頭堆成了山…

  李莫也不在意，坐在沙發上啟了一瓶遞過來的啤酒就喝了起來。

  表演開始了，

  首先是一個穿著強壯肌肉戲服的人跳了出來，李莫看了看，嗯…沒穿褲衩，這是布朗斯基，現在應該說憎惡，紐約媒體新起的名字。

  憎惡的扮演者眼神迷離的盯著前方，攤開雙手，深沉的說道：「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噗，李莫一口啤酒噴了出來。

  接著，羅伯特扮演的李莫邁著誇張的舞步走了出來，「世界上本無所謂的好與壞，一切都是思想使然，與其迎逢獻媚，乞求別人的歡心，我寧願被眾人所鄙棄…」

  李莫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這算什麼，莎士比亞版的漫威嗎？

  鋼鐵俠的扮演者出來後，居然還跳了一段踢踏舞，「上天生出我們，是要把我們當成火炬，不是照亮自己，而是要普照世界…」

  接下來的劇情更是荒誕無比，憎惡和浩克居然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情愫。

  李莫已經笑得肚子都要疼了，他以為是一出搞笑劇，結果沒想到是愛情劇。

  不愧是來自腐國的編劇！

  是的，坐在一旁的人告訴他，羅伯特來自英國。

  隨著各種人物的登場，李莫漸漸看懂了這齣劇，羅伯特想要表達的是普通人在災難下的生存與掙扎，劇中的主角其實是在災難夜中的一對情侶。

  坐在沙發上的一個人笑著對李莫說道：「羅伯特這傢伙，為了討好女友，把男女主人公分別叫做羅伯特和朱麗絲。」

  正當男女主人公經過了各種苦難開始擁吻時，咣咣咣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排練暫時中止，羅伯特打開門，門外站了一個高挑的金髮白人女子，這個女人面無表情的說道：「羅伯特，你出來一下，我有事對你說。」

  眾人面面相覷，都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一個人小聲對著李莫說道：「那就是羅伯特的女友朱麗絲。」

  不一會兒，門外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羅伯特在外面高聲的喊了起來，聲音中帶著一絲痛苦，「為什麼？我已經打算向你求婚了！」

  而那個女人也憤怒的高聲喊了起來，「你還好意思說為什麼！年輕時，我什麼都不懂，仰慕你的才華跟著你離開英國來到了紐約。而你呢，這麼多年一事無成，我受夠了這種生活。是的，鮑勃又胖又丑，但他有錢，能給我安穩的生活！」

  說完，眾人就聽到了這個女人轉身離去，高跟鞋在地板上咚咚咚的聲音…

  羅伯特失魂落魄的走了進來，看著他朋友們關心的眼神，苦澀的說道：「別管她，排練繼續。」

  眾人嘆了口氣，戲劇排練在一種沉悶的氣氛中繼續進行…

  最終，憎惡因為出於對浩克的愛，死在了浩克的懷裡。

  浩克痛苦的仰天大叫：「為了愛你，我將與時間對抗，它從你身上奪走的，我會重新嫁接…」

  而劇中的情侶主角也從災難中逃脫，他們回想了很多事。男主角想起曾經經歷的困難和過往的點點滴滴，仰頭望著前方，說出了莎翁名劇《麥克白》中的一句經典台詞，

  黑夜無論怎樣悠長，白晝總會到來！

  ……

  沉默了許久，羅伯特嘆了口氣，對著李莫說道：「我請幾個評論家看過，他們都說這是荒誕無聊的狗屎，朱麗絲是對的，我果然是一個一無所是的廢物。」

  李莫點燃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我曾經看過一篇文章，16世紀的巴黎，各種文學戲劇評論家層出不窮。他們各種刁鑽嘲諷的評論甚至想讓作者跳樓自殺，但是許多人沉默下來，努力前行，最終出現了光輝璀璨的文藝復興時代。」

  「你喜歡戲劇嗎？」李莫對著羅伯特問道。

  「戲劇是我此生唯一的情人！」羅伯特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光彩。

  「如果你愛一樣東西，就嘗試著接受他的全部吧。」李莫撇了撇嘴說道。「還有，這齣劇確實如評論家所說是荒誕無聊的狗屎！」

  房間內所有的演員都有些失神落魄，有的人甚至流出了眼淚…

  「不過，我想說的是…」李莫嘴角帶上了一絲笑意，

  「我TM簡直愛死它了！」

  房間內所有人頓時轉悲為喜，終於有人肯承認他們了，他們忍受著失意、貧窮，有時候僅僅是為了自己的東西得到別人的承認。

  看著眾人已經開始互相擊掌擁抱，李莫的聲音也大了起來，「還有，我可以邀請你們在我的生日party上演出這齣劇嗎？」

  「雖然不是在劇場，只個小小的生日聚會，觀眾可能也不會太多，但起碼…」李莫笑了笑，「我會為這齣劇掏錢！」

  眾人已經忍不住開始歡呼。

  「肯定夠你們交一段時間房租了，你們不用離開這裡了！」李莫聳了聳肩說道。

  「yeah！」房間內落魄的演員們徹底瘋狂的歡呼了起來，情不自禁地跳起了舞…

  從樓上下來時，李莫的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和一群追逐夢想的人在一起時，心情總是愉快的。

  這時，電話突然響起，是小盧卡斯的來電，「boss，你說的那個地方倒是答應了我們包場，但是我感覺生日party在妓院舉辦總是有些怪怪的…」

  「推了他們！」李莫嘴角洋溢出了一次燦爛的笑容，「我會另找個地方，我會給自己來一個盛大的秀！」

  掛斷了電話，李莫站在在地獄廚房陽光燦爛的大街上，仰頭望了望的天空…

  happy birth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