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黑夜

  漆黑的夜。

  遠處高樓閃著點點燈光，在昏黃的路燈應照下，一幢幢老式樓房在不斷冒出的水汽和林立的鋼架中顯得光怪陸離。

  地獄犬飛車黨的據點是一個被改造成俱樂部的廢舊倉庫，一個滿身刺青穿著夾克的白人壯漢守在門口。

  街對面一處高樓的水塔下，李莫和馬特兩人蹲在那裡聊著天。

  馬特依然是黑色夜行衣包裹著頭巾，而李莫則披了一件連體斗篷，寬大的兜帽遮住了眼睛，只能看見嘴巴。

  

  話說既然出來混，沒有一件標誌性的裝備是很不帶感的事情。

  超級英雄們的常用緊身衣？

  李莫摸了摸有些突出的小腹，

  那種羞恥的衣服是絕對不會穿的！

  於是，在斯塔克工業博覽會上的暴雪展館買的一件cosplay道具，帶有暗金色邊紋的神秘法師袍就成了他的最佳選擇。

  「你穿的那個不嫌累贅嗎？」馬特有些奇怪的問道。

  「你不懂，我是中遠程職業，不和人肉搏。」李莫搖著頭說道。

  馬特看著從詭秘的黑袍子裡不斷伸出的一條條泛著銀光的透明藤蔓，不禁有些頭皮發麻，忍不住說道：「你看起來真不像好人。」

  李莫翻了個白眼，不想再糾纏這個話題。

  馬特突然停止了說話，凝神靜聽，「那邊有位女士遇到了麻煩，我去處理一下。」說完就以一連串炫酷的跑酷動作下了樓。

  過一會兒馬特就回來了，剛聊了幾句就又說道：「有個劫匪挾持了個小孩，我去處理一下。」

  來來回回幾次後，李莫看的牙都有些疼，撓了撓頭說道：「我只幫忙把這些事情平息後就不會再管了，你完了該幹什麼幹什麼。話說你每天晚上穿著內衣出來打壞人不嫌累嗎？」

  馬特搖了搖頭，「這不是內衣！我也很累，但我能清楚的聽到那些邪惡與痛苦，許多無辜的人正在受到傷害，我永遠不會停下來。」

  李莫不再說話，雖然他自己做不到，但他永遠不會去詆毀和看輕這些英雄。

  前世竟然有人在網上質疑那些抗日英雄的事跡和人品，在他看來那些人比犯下邪惡罪行的人更加垃圾。

  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各種性格缺點，但應當對那些美好的品德保持敬意。

  過了一會兒，李莫有些無聊，點了一根煙，又在馬特難以置信的眼神中掏出一瓶紅星二鍋頭狠狠悶了一口，打了個嗝說道：「我們已經守了兩天了，不知道今晚會不會來？」

  馬特無奈的搖搖頭，突然一愣神，「我聽到了組裝槍械的聲音，就在那邊。」

  李莫順著馬特指的方向一看，隔壁的樓頂上好像有一個身影，模模糊糊的看不大清楚。

  剛想要說什麼馬特已經沖了上去，跑到樓前凌空一躍，跨過了四五米的樓道間隔後一個翻滾泄力繼續沖了上去。

  李莫當然沒那身體素質，不過也有自己的辦法。如同章魚行走一般，幾條觸手，不，藤蔓捲曲翻滾前行，輕輕一用力就猛的向前躥起十幾米高，落地後甚至已經追上了馬特。

  對面正是弗蘭克.卡索兒，聽到異常響動後早已警惕的扭過頭來。發現一個黑衣蒙眼人和一個滿是觸手的黑袍怪物向自己衝來。

  什麼怪物？弗蘭克頭皮發麻的抬起自動步槍就要扣動扳機，可惜被聽覺靈敏的馬特一個飛棍將步槍擊落。

  馬特和弗蘭克開始了近身戰。兩人都是搏鬥高手，馬特的動作飄逸連貫，而弗蘭克則明顯使用的是軍隊格鬥術，兇狠凌厲，甚至還能抽空放兩槍。

  弗蘭克左手擋住了側踢，右手狠狠揮拳擊中了馬特的臉頰，而馬特在被擊中後向後倒下的同時也順勢半空一個扭身，反腿踢中了弗蘭克的嘴巴。

  倆人滿嘴是血。

  李莫看得都牙疼，連忙高呼：「嘿夥計，停下，我們沒有惡意！」

  弗蘭克聽到了眼前觸手黑袍怪的聲音，瞬間想到了好萊塢的各種魔怪電影，連忙開了幾槍。看到被對方用花朵樣的透明盾牌擋住後又是一顆手榴彈扔了過去。

  李莫反應也不慢，用觸手一下子將手榴彈挑飛起了十幾米高。轟的一聲，伴隨著巨大的火光整個天空響起了陣陣回聲。

  真TM死腦筋！

  我看起來很像壞人嗎？

  李莫沒了耐心，一根十米長的藤蔓猛的伸出，瞬間將弗蘭克捲成了粽子。眼看對面已經被槍聲和爆炸聲驚動蜂擁而出的大批地獄犬暴徒，對著馬特說道：「我們先離開這裡，另找個地方談。」

  兩人在樓頂飛速前行，街上已經有警車響著鳴笛向著剛才的地方趕去。儘量避開人多的地方，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一間廢棄倉庫內。

  馬特喘著粗氣坐在一旁休息，而李莫看了看被藤蔓卷在半空中的弗蘭克，頓時牙疼的抽了口氣。

  他為了防止弗蘭克喊叫，用藤蔓在他的嘴上也勒了一圈。但弗蘭克正在用牙使勁咬著比鋼鐵堅硬好幾倍的藤蔓，牙齦都冒出了血，顯得格外悽慘。

  「嘿，你冷靜點兒，那玩意兒真的咬不動！」李莫無奈的說道，「我們真的沒有惡意，我會放開你，咱們好好談談不行嗎？」

  李莫鬆開了藤蔓，被放開的弗蘭克慢慢冷靜下來，但眼神仍然充滿了警惕。

  馬特嘆了口氣沒有說話，李莫搖搖頭慢慢說道：「嘿大兵，我知道你叫弗蘭克.卡索兒，我也知道你是為了你的家人復仇，但你的方向錯了！我有一點消息…」

  李莫開始將自己知道的一些情況講述給了弗蘭克。

  李莫和馬特曾經討論過對於弗蘭克的處理意見。李莫態度很堅決，為家人復仇沒有什麼不對，換他自己會幹得更狠。

  只需要為他指明復仇方向，並且勸他儘量改變一下方式不要對普通人造成恐慌就行了。

  馬特也不是迂腐之人，雖然討厭這種瘋狂殺人的風格，但最後也同意了李莫的做法。

  「這不可能！」弗蘭克的雙眼通紅，這個怪人說的情況讓他難以置信。自己的家人被殺不是受到黑幫毒品交易連累，而是有人策劃，並且自己的長官和戰友都參與到了其中！

  李莫有些憐憫的看著眼前的硬漢，這個可憐的傢伙全家被殺，遭到了朋友的背叛，還被一直蒙在鼓裡。

  搖了搖頭李莫繼續說道：「你也不是傻子，有些人名我雖然說不清楚，但你應該能想通吧？即使不相信我你也可以先調查清楚再說嘛。」

  弗蘭克慢慢冷靜下來，想起了冥犬行動，想起來自己撞破的毒品交易，拳頭越捏越緊…

  達成協議後三人各自離開了，弗蘭克會暫時停止殺戮去追查幕後真兇，馬特也會依照李莫的線索去調查地獄廚房最近一系列事件的原因。

  望著離去的兩人，李莫嘆了口氣，別人只看到了超級英雄表面的風光，但誰又能體會他們各自所背負的沉重？

  此時已經過了午夜12點，李莫晃晃悠悠的回到西32街。望著空無一人的街道卻無心睡眠。

  街對面盧克凱奇的酒吧依然還在亮著燈，李莫腦子一抽，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

  酒吧里只剩下了兩個喝得人事不醒的醉鬼，看盧克凱奇的樣子好像已經準備打烊。

  「嘿，大塊頭，給我來杯最烈的酒！」李莫大搖大擺的坐在吧檯前說道。

  盧克凱奇看了看這個從不打交道的鄰居，笑著說道：「李老闆，我以為你從來不喜歡來酒吧喝酒。」

  「怎麼可能，我可是有過橫掃酒吧一條街的記錄，人送外號酒場知心可愛大叔的。」

  李莫被那張漆黑的臉上露出的大白牙晃得有些刺眼，轉頭打量四周，隨口胡亂應付著。

  突然，李莫眼睛一亮，「你這裡還有撞球桌？來一局怎麼樣？怕輸的話就算了！」

  「怕輸？」盧克凱奇黑臉一黑，面無表情的把本來給李莫調好的地獄龍舌蘭放過一邊，從暗格里拿出了一瓶外號「尖叫的耶穌」，酒精濃度95%的金麥酒咣的一下放在了桌子上。

  「我可是開酒吧的，mr 李！」

  …………

  中央公園附近的一座高大寫字樓。

  電梯內，西裝革履、文質彬彬的詹姆斯.韋斯利看了看手機上的信息，眼中若有所思。

  到達30層時他走了出去，來到了一間寬大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漆黑一片，一個人正背對著他坐在一個寬大的沙發上，透過落地玻璃看著遠處燈火通明的地獄廚房。

  詹姆斯上前恭敬的說道：「boss，利蘭.奧斯利那邊已經將款項全部抽出。『鐵匠』急速擴展的毒品生意已經引起了高夫人和『極道』的不滿，我已經放出了謠言說阿納托利是『鐵匠』的暗子。我們在哈萊姆區的議員已經對瑪麗亞挪用競選基金的事提出了質詢，康奈爾已經開始不擇手段瘋狂斂財填補窟窿。一切都在按照您的計劃進行。」

  「你乾的不錯，詹姆斯。」一個沙啞混厚的聲音從沙發那裡傳來，「錢不是最重要的，只有那些可憐的野狗才會去瘋狂搶食。這個城市必須按照我的意願運行，如果不行…」

  一個龐大的身軀站了起來，伸手虛握的遠方，「那就讓這個腐朽的城市，」

  「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