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爭論

  昨晚的事件震驚了整個紐約。

  這裡的人們雖然已經習慣了報紙上各種各樣的槍殺新聞，但當整整47條人命如同最不值錢的破布娃娃一般，被人用軍用武器一夜之間屠戮一盡時，人們還是感到了恐慌以及憤怒。

  恐慌是因為這不再是中東那一串串容易被遺忘的平民傷亡數字，而是切切實實發生在了他們身邊，萬一傷害到了自己怎麼辦？

  憤怒是因為生命的尊嚴受到了踐踏，即使死去的是一群人渣。

  ……

  曼哈頓，克洛大街。

  紐約警察局總部就坐落在這裡，對面就是紐約市政廳。

  這一天，這兩個機構同時湧來了大批的記者。

  市政府的一位官員發言表示了對於事態的關注和擔憂，並且質疑了這一任警察局長的能力，還把這一事件與前段時間全美的禁槍大遊行聯繫了起來，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紐約警察局新聞發部廳。

  休息室里，第一副局長喬治.斯黛西整了整領帶，面無表情的推開門走了出去。

  一時間，無數的閃光燈咔嚓咔嚓響起，台下坐著的記者如餓狼一般身體前傾高舉起右手想要提問。

  喬治.斯黛西沒有理會，先是通報了警方的調查結果然後又表達了警方抓住行兇者的決心。

  然而台下的記者可沒有那麼好糊弄，一名戴著黑框眼鏡的金髮女記者直接高聲問了起來：「史黛西局長，我們注意到行兇者使用的是軍方制式武器，並且過程中有著濃濃的軍隊作風，是否懷疑這起事件是軍方的秘密行動。」

  喬治.史黛西：「我們已經提出了質詢，軍方的回答是毫無此事。當然也不排除退伍軍人所為。」

  又一名胖胖的記者舉起手直接問道：「史黛西局長，地獄廚房最近已經發生了數起針對黑幫違法活動的事件，具被救者及倖存者描述，是一名黑衣蒙眼的人所為，有人稱他為超級英雄。結合到被害者的身份，是否考慮同樣為超級英雄的行動？」

  喬治.史黛西臉色一黑，發現提問者是紐約日報那個三版小報的記者，誰把這個臭蟲放起來的？

  他想了想，還是嚴肅的說道：「無論他是什麼人，所作所為已經觸犯了法律，我們都要將他拘捕！」

  胖記者有些興奮，狡邪的反問了一句：「包括鋼鐵俠托尼.斯塔克嗎？」

  shit！

  喬治.史黛西徹底臉黑了，原來TM在這兒等著我呢！

  他能怎麼回答？說是的話會捅了一個大馬蜂窩，即使托尼不在意，有人也會針對他。說不是的話那會丟了整個警察系統的臉，怎麼也不好過。

  不過喬治.史黛西想了想，還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無論任何人，即使抱著正義的目標無視法律，那麼當律法的尊嚴受到踐踏時，將會有更多的無辜民眾受害！」

  說完，不管身後記者們的喧譁聲，扭頭走了出去…

  隨後數天，

  警方並沒有如他們所說的那樣迅速破案，甚至連嫌疑人都無法鎖定。

  不過人們的關注點已經轉移向了另一個方向，喬治.史黛西那天的話引發了全美的熱烈討論，人們開始第一次正視一個問題：

  超級英雄存在的合法及必要性！

  電視、報紙、網絡，幾乎所有的媒體都針對此事展開了專欄討論。專家們分成幾派各持己見，社會評論家紛紛在報紙上表達自己的意見…

  記者們隨機採訪了街頭的民眾，民眾的看法更是千奇百怪。

  一位華爾街精英：「我不關心什麼超級英雄，除非他能影響金融市場。」

  一位白髮老者：「他們的所作所為在我看來與暴徒沒有兩樣。」

  一個小孩：「我喜歡超級英雄，你看，我已經收集了美國隊長和鋼鐵俠的手辦。」

  一位黑人年輕人：「為什麼不能有超級英雄？他們清除了危害我們的人渣。要我說，乾的好夥計！」

  旁邊一個南美裔的年輕人突然衝上吼了一句：「當他們幹掉的是你的親人的時候，你就不這麼想了，混蛋！」

  「 You f**k！」

  兩人迅速打成了一團…

  ……

  李莫接到了托尼.斯塔克的電話，「嘿，夥計，現在的輿論對我們不太友好啊，你有什麼看法？」

  李莫有些奇怪，反問道：「那不是討論你們這些超級英雄的事嗎？關我什麼事？」

  托尼.斯塔克：「你不是超級英雄嗎？」

  「shit！真是莫名其妙，我什麼時候說我是超級英雄了？」

  托尼.斯塔克有些不屑，「得了吧，你連外號都選好了！哈哈， Gre-at mast-er ， G-reat m-aster， Grea-t ma-ster…」

  托尼開始以各種陰陽怪調的語氣反覆嘲諷的說著李莫的外號。

  李莫滿頭黑線，直接掛斷了電話。賤人，以後有你頭疼的時候。

  那場發生在地獄廚房的事件李莫當然知道，要問他有什麼看法？

  沒有看法！

  他早就沒了單純的把一件事分個對錯的想法。

  這件事他當然知道是誰做的。當時看電視時他也曾吼著把那群人渣殺個片甲不留，好爽。

  但他真正生活在這個地獄廚房時，發現周圍的居民對於這件事不是興奮而是恐懼。

  是一種既有的生活被暴力破壞的恐懼。

  有光明就會有黑暗，有些東西是殺不盡的，誰知道下一個填補空白的會不會比以前的愛爾蘭黑幫更加兇狠。

  懲罰者做錯了嗎？

  他殺的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那群罪人確實該下地獄。

  懲罰者完全正確嗎？

  李莫不予置評，小盧卡斯剛剛去參加了一名叫莫瑞的小伙子的葬禮。

  莫瑞也是愛爾蘭黑幫的成員，就住在這條街上。這小子也跟著幫派收保護費、販毒，但他很有原則不會隨便敲詐人，對他來說黑幫只是一種職業而已。

  這條街上的每一個人都受到過他的幫助，每個星期都會組織人給附近的流浪漢送食物衣物。李莫有時見了他也會親切的打個招呼，抽菸聊天。

  莫瑞是好人嗎？肯定不是，他也滿手血腥，只是比許多人更有底線。他的母親，那個總是打趣李莫的瑪麗太太，已經受不住打擊腦出血住了院，誰來照顧她？

  事實就是這樣，這裡沒人覺得自己被拯救了，更沒人會覺得前途一片光明。有的，只是恐懼而已。

  李莫悠悠的抽了根煙，看了看剛剛打完電話的喬治。

  關於地獄廚房那群老人被強拆的事，喬治和局裡打了報告卻被訓成了白痴。不過他還是和馬特.默多克溝通一下決定找自己的關係調查事件背後的貓膩。

  「喬治。」李莫突然問道：「如果前兩天實施屠殺的是一名超級英雄的行為，你覺得對不對？」

  「超級英雄？」喬治嗤之以鼻。

  「真正的超級英雄不是僅僅依靠殺戮的恐懼，而是在黑暗中給予人們光明和希望，就像隊長，在那個最黑暗的時刻…」

  望著開始滔滔不絕講述起美國隊長事跡的喬治，李莫笑著搖搖頭戴上了耳機玩起了遊戲。

  傻小子，單純一點也好…

  …………

  地獄廚房小教堂。

  蘭頓神父透過隔間望了望那個正在做著懺悔的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已經來了幾次，英俊的臉龐時常帶著和善的笑容，眼睛炯炯有神可惜卻是個瞎子。

  望著神情疲憊的年輕人，蘭頓神父搖搖頭說道：「馬特，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做什麼。不過從你的話語中我感覺是一件正義的事。你需要休息一下了，有許多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

  馬特.默多克眼睛沒有焦距，喃喃的說道：「神父，我做了許多違反我職業道德的事。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一想到某些事情，我就難以抑制心中的怒火。」

  蘭頓神父有些憐憫的說道：「你會受傷的，孩子。」

  馬特.默多克微微笑了笑，「我們家族最擅長的事就是挨打。只要不死，我就會站起來。一次，一次，直到正義得到伸張！」

  走出小教堂，馬特默多克緊了緊手動的盲人杖。他確實很疲憊，白天要作為一個正常的律師，夜晚則要去做義務警員。

  還有地獄廚房一些樓房強拆的事，雖然迷霧重重，但他已經感覺到了背後的巨大黑暗。

  再加上那個在地獄廚房隨意屠殺，造成人們恐慌和恐懼的混蛋，到現在還沒有一點兒線索。

  或許我需要尋求幫助？馬特.默多克禁不住有些想到。

  在與那些黑幫成員打交道的時候，他得知了地獄廚房還有許多都市傳說。其中最出名的是一個綽號叫 Great master的人，許多人都知道那是一個華人小店店主。但沒人想去惹他，也沒見他出來招惹別人。

  地獄廚房的形勢越來越嚴峻，馬特.默多克已經感覺到了即將來臨的巨大風暴。

  不能再等下去了！

  馬特決定今晚就去試探一番。

  …………

  當晚。

  正在叼著煙用吸血藤夾雞蛋練習掌控力的李莫看到了從陽台上翻身進來的馬特.默多克。

  雖然穿著黑色夜行衣，戴著遮住了眼睛的黑色頭巾，但李莫哪能不知道這是誰。

  你們一個個就沒有走門的習慣嗎？

  馬特剛要介紹自己，就被李莫打斷了，「我知道你是誰，你有什麼事？」

  在馬特說了自己的來意後，李莫直接選擇了拒絕。

  馬特有些愕然，也有些頹喪，或許是自己想當然了，搖搖頭就準備離開。

  李莫嘆了口氣，叫住了馬特.默多克，「我不喜歡做什麼超級英雄，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成功。這樣吧，送你幾個能快速恢復傷勢的藥丸。希望能幫到你。」

  馬特.默多克接過藥丸，他早就聽說了這個神奇的東西，可惜太貴他實在買不起。道了聲謝後離開了。

  望著那個有些孤單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李莫有些煩躁。如果對方大義凜然的說出你愧對你的能力之類的話，他會直接唾他一臉。

  可是現在…

  煩惱得有些睡不著覺，李莫拿出了一顆陽頂天準備去找傑西卡.瓊斯傾訴一番…

  想了想，

  又拿了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