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最愛自己

  大年初一，沈書玉覺得才剛剛睡下去，就被安氏在門外叫醒。

  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看著外面灰濛濛的天，果斷下床穿衣服，「娘。」

  安氏扶著腰，看著閨女睡眼惺忪的出來，笑著道，「起來啦，今天是大年初一，要早點起來，趕緊去洗洗吃早飯吧。」

  沈書玉，「嗯。」

  等她洗漱回來，發現大家都坐在桌上等她了。

  

  沈書玉坐下後，沈成武就道，「吃吧，一會兒吃完了去村里轉轉，拜年去。我去一趟老宅，不管怎麼說，這大過年的，也該去給你們爺奶拜個年。」

  對此，沈書玉沒有異議。

  雖然她不喜歡老宅那些人，但說到底白氏跟沈老頭都是她爺奶，是她爹的親爹親娘，又沒斷絕關係，合該去一趟。

  安氏，「她爹，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沈成武聽到安氏這話，知道她的擔憂。然而還是搖頭道，「別去了，你有身子，這天寒地凍，家裡暖和些。至於爹娘那，我會跟他們說的。」

  沈成武太了解白氏跟沈老頭了，知道去老宅不會有好事，便攔著安氏，不讓她去，省的大過年，徒惹一肚子氣。

  而且自從上次他拒絕去接沈成雙後，兩家的關係就再一次鬧僵，這回去，還指不定會怎麼樣。

  安氏也不想去老宅，經沈成武這麼一說，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行吧，那你早去早回，咱們該盡的禮數盡到了就行，爹娘那邊說什麼，你只當聽不見就是。」安氏囑咐道。

  「還有，去老宅那邊，去看看書關吧，這孩子也是遭罪的，出去遊學傷的那麼重，還錯過科考，只怕心裡難受，你安慰幾句，家裡那些補品，你也給老三他們帶些，讓他們只管做給書關吃，別省著。不夠了，來咱家拿就是。」

  安氏這般通情達理的話，讓沈成武心裡十分慰帖，「行，我知道。」

  一方面，沈成武感謝安氏不計前嫌，願意幫助沈成全一家，另一方面，又覺得安氏是這世上最好的女人，什麼事都替他想的周到。

  就連兩個女兒，也願意替他這個做爹的著相。

  沈成武覺得，此生有妻有女如此，便是無憾。

  吃過早飯，外面已經徹底天光大亮，沈成武收拾了一番，就拿著東西去了老宅。

  沈書和跟沈書玉則把家裡準備好的瓜子糖果都拿出來擺上，等村里小孩子來拜年，好給他們吃。

  沈成武剛走不久，就聽到外面一陣吵鬧聲，然後就見一群孩子在何泉的帶領下，呼啦啦的進了玉園的門。

  見著沈書玉後，這群孩子齊刷刷的站在門口，朝沈書玉道，「書玉姐姐新年好。」

  沈書玉回聲新年好，將孩子們領進屋。這些孩子見著安氏跟沈書和坐在堂屋，規規矩矩的問好。

  安氏跟沈書和見了，把桌上的瓜子糖果拿到手上，讓孩子們抓。

  那些孩子先是看看何泉，見何泉動了，才紛紛伸手從果盤裡抓瓜子糖果，往身上的兜兜揣。

  等一個個都揣滿荷包，這才心滿意足的停下。

  何泉摸著荷包，「安嬸，書和姐姐，書玉姐姐，我們去下一家拜年了，等晚點我再來你們家玩。」

  大年初一，正是村里孩子串門拜年的時候，家家戶戶都會準備一些小吃擺在家裡，好讓上門的孩子拿。

  所以這一天算是這些孩子們最喜歡的日子，因為平時吃不到的東西，今日都能得到。

  不過這些走家串巷的孩子多半是男孩，女娃很少能參與到其中。

  沈書玉看向一邊一臉羨慕的看著這些孩子的小悠悠，喊住何泉道，「小泉，把小悠悠也帶著去。」

  說完，沈書玉又轉頭對著小悠悠道，「去吧，跟小泉哥哥去玩一玩，一會兒早點回來吃飯就成。」

  小悠悠很想去，可是又想著自己的身份，看了一眼她的哥哥小武子，然後果斷搖頭，「小姐，我不去，我就在家裡跟著綠藍姐姐就好了。」

  何泉才不管小悠悠要不要去，聽了沈書玉的話，上來就牽著小悠悠的手道，「沒事，悠悠妹妹，跟我去玩，到時候我送你回來就是。」

  幾乎是連拖帶拽的，小悠悠被何泉給拉走了。

  沈書玉看著何泉那動作，怕他使蠻力弄傷小悠悠，敢忙喊住他說了一聲，「小泉，你小心一些，別弄傷小悠悠。」

  何泉應了一聲，手上的力道小了許多，卻沒有放開拉著小悠悠的手，基本上是走哪牽到哪。

  結果小悠悠跟著何泉出去，午飯也沒回來吃，直接到了下午才回來，那樂顛顛的樣子，一看就出去玩的開心。

  約莫兩刻鐘後，沈成武就沉著一張臉從老宅回來了。

  沈書玉一看她爹這表情，就知道這回在老宅又沒討得了好，不過她聰明的沒有問話。

  沈成武坐下後，望著門口，嘆了一口氣，「書關這孩子，怕是毀了。」

  安氏一驚，「她爹，怎麼回事，大夫不是說好好養養，會沒事的嗎？」

  自從沈書關被接回來後，李氏忙著照顧兒子，也沒時間來玉園，所以安氏根本就不知道沈書關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這會兒聽著沈成武提起，自然是要問一問。

  接著，沈成武就把到三房所見跟安氏他們說了一遍，末了還不忘嘆氣，「沒成想，這孩子讀了這麼多年的書，連這點挫折都手不了，我去時候，正聽見老三在勸他呢，結果沒說幾句話，就聽見書關暴躁的讓老三滾。」

  「老三媳婦躲在外面偷偷抹淚，整個人都瘦的脫形了。」

  「那娘呢，娘不是最喜歡書關這個孫子麼，是不是也……」

  安氏問著，話都還沒說完呢，就見沈成武擺手，讓她別說了，「娘沒事。」不過是沒到三房瞧一眼罷了。

  要是就這還算了。

  當初聽到沈書關在外出事，不肯拿出銀子接人回來，就夠讓老三兩口子寒心。如今人都接回來這麼多天，他娘還把銀子攥在手裡，不肯拿出來給書關治傷。

  這讓沈成武想到了他當初受傷的時候。

  表面上看他娘最寵的就是沈書關這個孫子，其實也是看在他能讀書，將來有出息份上。現在一看到最寵愛最可能做官的孫子癱在床上，立馬就變了一個臉，連看都不願看一眼，那還說得上拿銀子出來給他治傷。

  說到底，他娘這輩子最愛的是她自己，其次才是沈成雙，然後才是沈書關這個最可能有出息的。

  然而，當這一切侵犯到白氏的切身利益時，誰都沒有她手裡拿著的銀子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