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失望

  就在沈書玉母女兩個忙著為菜地的澆水施肥的時候，沈老頭慢悠悠的踱步到二房院子裡。

  進去，就瞅見由沈書和扶到屋檐下坐著曬太陽的沈成武。

  沈成武見著自家老爹來了，忙扶著凳子要起來相迎，「爹，你咋來了？可是家裡有事？」

  沈老頭咳嗽一下，擺擺手，「無事，你坐著吧，老頭就是出來溜達溜達。」

  只是瞧見沈成武已經能站立的腿和完全恢復的手臂，沈老頭心中不是滋味極了：早知道老二的傷能好，當初說什麼都不會分家，大不了不賣那丫頭就是。

  說不定如今家裡也有了豬下水的生意，關兒遊學一事就不用擔心銀子。

  沈成武見沈老頭沉默，以為是家裡有啥事，便道，「爹，家裡有事您就跟兒子說，雖然我們分出來了，但還是一家人，沒得為這個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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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二兒子這話，沈老頭回過神來，笑道，「行了，爹知道你有這份心就是。走，爹扶著你進屋去，這晌午的太陽怪曬人。」

  說著，沈老頭便扶著沈成武往屋裡去。

  沈成武長這麼大，如今又是兩個女兒的爹，頭回見著自家老爹心疼自己，一時眼眶都濕潤了。

  沈老頭瞧見二兒子的神色，嘆了一口氣道，「成武啊，你也別怪爹這些年對你們心狠，實在是家裡難啊。」

  「你大哥家兩個兒子，眼看就到說親的年紀，你三弟書關考學，再有你小妹的婚事，樣樣都得銀子，都得操心，你爹我這些年也不好過。」

  沈成武難得聽到沈老頭這樣講話，又一副為難樣，之前對老宅的那點不滿慢慢的消失無蹤。

  哽咽了一下道，「爹，兒子不怪你。」

  沈老頭不管什麼心事，但聽到沈成武這句話，是真真切切的笑了，伸手拍拍兒子肩膀，「爹知道，你們兄妹四個就屬你最讓爹放心。」

  沈成武抹了一把淚，在沈老頭的攙扶下坐下來，「爹，你也坐。」隨後又叫來沈書和給沈老頭倒水。

  沈書和在屋裡坐針線，早就聽到自己老爹與爺爺之間的對話，見沈老頭三言兩語就哄住自家老爹，很是不待見。

  於是，沈書和從屋裡出來就拉著一張臉，冷冰冰的喊了一句，「爺來了。」

  沈老頭對孫女的態度不是沒看見，卻依然一副好爺爺的模樣，「嗯，來看看你爹，和丫頭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爺爺。」

  沈書和懶得與沈老頭說話，轉身去廚房倒了一碗水，「爺，喝水。」

  從頭到尾，沈老頭都跟看不到沈書和的不滿一樣，一副好爺爺，好爹樣子與父女倆說著話。

  只是心底，卻對沈書和的不知禮數早就不滿，不過礙於要求二兒子一家，沈老頭將那一絲不滿壓在了心底，打算後面在算帳。

  沈成武與這樣和藹的沈老頭聊著家常，從地里的莊稼到家裡的瑣事，最後又繞到沈書關考學一事上，說了起來。

  沈老頭，「說來我們家也就你三弟跟書關上過學，只是你三弟那時候家裡困難，念了兩年就沒去了，如今到了書關哪裡，雖然勉強支撐現在，可到底是掏幹了家底，如今竟是一年不如一年。」

  沈成武聽著沈老頭絮絮叨叨的說著沈書關考學的事，時不時說上一句，「爹說的是，只是老三也該出去找點活做，這樣也能給家裡減輕負擔。」

  沈老頭，「成全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樣子，爹也想讓他去禹縣找點零活做，可是人家不要他，好不容易攀上王家，希望能找個帳房先生的活計，如今也還沒音訊。」

  沈成武想著沈成全那樣子，確實做不來那些活計，可是一個男人，總不能靠著父母，便道，「爹，您也別總想著三弟做不來，啥活每個磨合期的，讓老三出去鍛鍊鍛鍊就成了，一個男人家，總靠著你跟娘，哪能成事。」

  雖然沈成武今兒被沈老頭一席話感動了，但是關於沈成全一家沒個正經活計，地里的莊稼也不管的性子，還是頗有微詞。

  所以說話也不客氣。

  沈老頭嘆氣，「我也是這麼說，可是你三弟那個性子，唉。」

  「算了，也別說你三弟了，要讓他改一時半會兒也改不過來，如今最要緊的是書關考學一事，老二，你是啥想法，跟爹說說。」

  沈成武，「爹，這事兒能有啥想法，書關能考上就好好考就是，這事兒咱們光有想法也不成的。」說到底還是要靠自己。

  沈老頭見自己好不容易提起的話題，被二兒子一句話帶過，索性就不拐著彎說了，直接道，「老二，咱們雖說分家了，但終究是一家人，書關考學一事，你這個做二伯的總要表示表示才行。」

  「爹也不跟你要多的，你只要出十兩銀子就成，回頭不管書關能不能考上，這份恩情總不會忘了你這二伯的。」

  這一下，沈成武才恍然，原來他爹前頭說了那麼多，都是為了十兩銀子。不由得，沈成武對剛才自己的想法感覺好笑。

  他竟然期待老宅的人會真正的關心他們一家，而且還親自上門來看望。他就說今兒這一切都跟他爹以往做事不符，緣由竟在這。

  這會兒又想起昨晚沈成全來說的話，沈成武覺得自己從來沒這麼笨過，竟然還對老宅的人有幻想。

  想到此，沈成武不由苦笑一下。

  沈老頭瞧著沈成武臉上陰晴不定的神色，擔憂不能要來銀子，說話也就不如之前客氣，硬聲道，「老二，爹也不瞞你，這事兒是我們家的大事，不管怎麼樣，那十兩銀子必須拿出來，否則你就當沒我這個爹。」

  沈成武，「呵，十兩銀子啊，爹這回又打算賣了兒子哪個閨女？」

  沈成武也沒了之前孺慕之情，言語間帶了慢慢的諷刺。

  聽到這話，沈老頭在也裝不了好父親，「不過十兩銀子，你捨不得，竟然這般頂撞為父，我看你不如就將豬下水的生意交給老宅做，為父就不跟你要這十兩銀子。」

  沈成武，「原來爹這回不打算賣我閨女，而是要我去搶了何家的生意，怪道爹今日這般客氣，竟都是兒子多想了。」

  「那豬下水的生意不是我家的，是何家見我們家吃不上飯，住的破草屋，看不過去才讓蘭兒母子幫忙做給工錢，爹若是認為生意是我們家的，回頭我讓蘭兒他們母子不去就是。」

  「大不了，兒子一家餓死茅屋！」

  說道最後，沈成武掩不住失望狠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