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什麼是幸福

  田宏被柳如煙直接拉到了那樹林之中，這個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路燈才亮，顯得有點昏暗。

  到了樹林的邊緣地帶，柳如煙停住了腳步，看著濱湖的湖面發呆。

  濱湖是一個蜿蜒的狹窄的湖面，在朦朧之中顯得無比的神秘。

  田宏總感覺有點不對勁，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是看著湖面發呆，自從占據這具肉身之後，生活一直就處於混亂之中，這讓他感覺很不好，他更喜歡那種大快吃肉，大碗喝酒的生活。

  「田宏，你真的不是以前的田宏了。」柳如煙幽幽的聲音惆悵無比。

  「我本就不是。」田宏搖了搖頭。

  「是的，不是。」柳如煙沒有爭辯，走到一把雙坐石椅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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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我做錯了？」田宏對於剛才投籃的事情依然耿耿於懷，潛意識裡面，田宏希望自己能夠籃球方面超越肉身。

  「這個……如煙不想再提，以後，如煙也不會去看籃球了。」柳如煙雙手撐著下巴，看著夜幕之下的湖面。

  一陣漫長的沉默，田宏感覺到了柳如煙那深深的失望。

  田宏心裡很不舒服，卻又不知道如何安慰。

  「田宏，我也知道你很難過，別想太多，你的病能夠好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柳如煙似乎感覺到了田宏的不舒服，輕輕拉田宏坐下，輕聲漫語道。

  「幸福是什麼？」田宏看著微波蕩漾的湖面，露出一絲憂傷，他想起了自己祖太夫人，想起了父親和母親，想起了李世民，甚至於，來那討厭的李建成和李元吉也成了他思念的對象。

  唐朝，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幸福是什麼？幸福摸不著，看不透，誰也不知道幸福是什麼，只有失去的時候，很多東西，只有失去的時候，才會覺得重要……田宏，你吃過魚嗎？」

  「吃過。」田宏的思緒拉了回來，看著身邊的美人那玉容，不禁一陣發呆。

  「有一次，我晚上我吃魚，魚刺卡在了喉嚨裡面，那一個晚上，非常非常的難受，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我才去醫院把魚刺取出來，當魚刺取出來的時候，我感覺，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你說，我是不是很傻？」柳如煙側目見田宏呆呆的看著她，輕輕笑道。

  「不傻，你很漂亮。」田宏衝口而出。

  「田宏，和以前比起來，你才真變傻了……不過，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很單純，以前的你，意氣風發，從來不會如此專注的看著我……」柳如煙見田宏依然直愣愣的看著她，一臉嬌羞。

  「那你現在是不是很幸福？」田宏心裡一暖。

  「咳咳……」柳如煙頓時一臉，道：「你又不是魚刺，那有那麼容易幸福啊……不過，你現在坐在我身邊，雖然不是以前的田宏，其實，我也挺滿足的，可惜，沒有霧，如果有霧，那該是多麼的浪漫……」

  柳如煙把下巴上的手拿開，放在膝上，一雙眸子看著湖面，無比的明亮。

  「你的幸福其實也很簡單的。」田宏笑了笑。

  柳如煙沒有回答，兩人各懷心思，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了，湖面突然變得朦朧起來，霧起了，湖面好像浸在乳白色的濃霧裡，到了空中霧更濃了，從湖邊往湖面看，白茫茫什麼都看不清，尤如魔幻仙境一般，只見到樹林邊緣的樹枝婆娑起舞……

  「咦，起霧了！」柳如煙驚喜的站了起來，雙手捧著虛無的空氣，好像要把那霧氣蓬在手中一般。

  「嗯，起霧了。」

  田宏心不在焉的答了一聲，他的神魂在和黑無常溝通，這次，他算是欠了黑無常一個人情。

  空氣中變得濕潤，風也變得涼爽多了。

  霧在微風中翻滾奔騰，變幻莫測，如同人間仙境一般，柳如煙站在湖面，髮絲飛揚，如同九天仙女下凡。

  田宏看著身前那婀娜的背影，他有一種想擁抱的衝動。

  「田宏，我有點冷，我們回去吧。」柳如煙雙手抱住肩膀，那濃霧中透著絲絲的寒氣。

  柳如煙不知道，黑無常是陰神，所起濃霧自然含有陰間寒氣，柳如煙區區一凡間肉身，肯定是無法抵禦這陰間寒氣。

  「嗯。」田宏雖然有點依依不捨，卻也不知道如何說，只是跟隨在柳如煙的身後。

  「田宏，我總感覺，你想好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好像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以前的你，很在乎面子的，但是，你今天被人侮辱，卻一句話都沒有說，有時候，你給我一種很愚蠢的感覺，有時候，卻又深不可測……」柳如煙見田宏不說話，以為他還在為打籃球的事情不高興。

  「我被人侮辱？！」田宏的身體猛然一震，赫然站住了腳步，一雙眼睛裡面爆射出耀目的精芒。

  「啊……你……你怎麼啦……」柳如煙見田宏站住，回頭看到田宏那猙獰的表情，嚇了一跳。

  「劉健侮辱了我？」田宏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柳如煙。

  「是……是……不……也不是……」柳如煙感覺空氣中越發寒冷，仿佛無數冰刀在切割自己的肌膚一般。

  柳如煙還不知道，他這一句話，勾起了田宏的殺機，卻是苦了招魂幡中的黑無常，黑無常最怕田宏這浩瀚無邊的殺機。

  田宏的殺機可不是憑空而生，而是屍山血海之中培養，只是混沌神魂的時候，只是一個照面就把黑無常的招魂幡撕裂，可見這殺氣是多麼的霸烈兇猛。

  「說清楚點。」田宏不怒自威。

  「你今天的表現太差了，讓很多人失望，你以前在一種建立的聲望全部因為今天一戰而付諸東流了，哎……」

  「哼，本王現在就去斬殺劉健，看他還敢侮辱本王！」田宏殺氣橫溢，沿著湖邊大步朝學校走去。

  「啊……田宏田宏……你站住……」柳如煙身體瑟瑟發抖，她想不到自己幾句話居然把田宏惹得殺意滔天，又見他一口一個本王，以為他瘋了，連忙死命的拉住田宏。

  「大膽，放開本王！」田宏這個時候才仔細回憶球場上的事情，發現居然被劉健那廝徹底的看不起，正在氣頭上，被柳如煙一拉，頓時勃然大怒，猛然一推。

  「呯！」這一推的力量雖然不大，但是，柳如煙身體嬌弱，哪裡經得起，一跤摔在了地上。

  「啊……」柳如煙發出一聲痛苦的聲音。

  「我……」田宏赫然清醒過來，呆呆的看著柳如煙不知如何是好，剛才怒髮衝冠的一瞬間，時間仿佛倒流，又回到了那兵荒馬亂烽煙四起的歲月。

  「呆子，還不拉我起來。」見田宏呆呆的模樣，柳如煙不禁撲哧一笑。

  「哦……」

  田宏拉住柳如煙伸過來的柔荑，輕輕拉起，卻是捨不得鬆開那手中的溫暖，忍不住仔細的揉捏。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色了……」柳如煙想抽手卻抽不掉，臉上頓時羞紅一片，垂頭不敢看田宏。

  「色……色是什麼？」

  「好色！」柳如煙氣得頓腳，嗔怒道。

  「哦……我以前不好色嗎？」

  「有點……不過，從來不會那樣呆呆的看著我，也不會故意找機會揩我的油……」柳如煙的聲音微弱得聽不到了。

  「揩油是什麼？」田宏的詞彙還不夠豐富，這富有多重含義的詞彙他無法理解。

  「不和你說了。」

  柳如煙頓時感覺自己的頭大，再也頂不住了，掙脫田宏的手，一臉羞紅的向學校跑去，幸好現在是晚上，加上濃霧漫天，別人也看不到。

  「黑無常，什麼是揩油？」看著那婀娜的背影消失在濃霧裡面，田宏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

  「咳咳……占便宜或貪圖繩頭小利的意思，在我國很多地方都有這種說法，它不管用在那個方面都表示占人便宜的意思，比方說用在人際交往上就是占人便宜，用在男女接觸中也是占便宜的意思，當然也有點像湖南人的吃豆腐的意思。總之其意思就是占便宜了啦！」黑無常的頭也有點大，但是，他可不能像柳如煙一般跑掉，只能耐心向這殺神耐心解釋。

  「我占了她便宜嗎？」田宏有點後知後覺。

  「你剛才和她身體接觸過嗎？」黑無常在招魂幡之中，雖然能夠感覺到田宏的殺機，卻並不能夠洞徹外面的世界。

  「有啊，我摸了她的手，很柔軟，溫暖……」田宏忍不住嘖嘖道。

  「咳咳……異性……就是男女……如果男人故意找藉口接觸女性的身體部位，這就是占便宜。」

  「哦……原來如此！」田宏頓時有一種豁然開朗，恍然大悟的感覺。

  「嗯，就是如此。」

  「王爺，現代的文字詞彙和古代比起來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你應該要多學習一下，比如，多看看現代的散文小說，還有一些詞彙字典等等，很容易的。」

  「嗯，這倒是個辦法，本王討厭別人說我傻！」

  田宏暗自下了決心要好好利用「倚馬可待」記憶法。

  「黑無常，本王有一事不解，為什麼我今天運動的時候，能夠感受到這具肉身澎湃的生命力？」

  「你做什麼運動？」黑無常問道。

  「打籃球。」

  「這很容易解釋，這具肉身以前肯定酷愛這項運動，你無意之中喚醒了這具肉身的生命機能。」

  「哦，原來如此。」田宏連連點頭。

  「恭喜王爺！」黑無常突然雙手抱拳做了一個恭喜的姿勢。

  「有何恭喜之事？」

  「王爺肉身的生命潛力被激發，如果王爺以神魂為輔，以肉身修煉為主，將會很快驅走身體的病毒，讓肉身達到王爺的巔峰狀態。」

  「有和辦法？」田宏大喜，他正為這具殘破的肉身而煩惱，修復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

  「很簡單，王爺在運動的時候是不是感覺有暖流在四肢百骸運行？」

  「對！」

  「就是這樣了，只要王爺保持這種感覺，激發身體本能的求生欲望，必能迅速的恢復神功，到時候，王爺就可以殺上天庭，找那雷公的霉頭。」

  「好，明天開始我就學打籃球！」

  田宏一臉大喜，他卻不知道黑無常恨不得他明天就能夠神功大成，放他回酆都城，然後殺上天宮，讓他玉帝收拾他。

  現在黑無常正在絞盡腦汁的想著如何說服陰天子歸還田宏的殘破神魂，免得田宏遷怒酆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