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生命是最廉價的

  那個男孩子真的快瘋了，他拼了命的想要衝出人群，去救那女孩。

  

  但是，自己卻被大人一把抓住，根本跑不出去，只能看著那女孩在『神』的手裡瑟瑟發抖，哭的嗓子都開始干啞起來。

  「嘿嘿，看來你還挺在意他的嘛。」小丑說著：「我能從你臉上看出來，你喜歡這妞......不過也只是喜歡而已，在這種無聊的環境下，你也談不上什麼愛情，你根本不會懂那玩意的，因為我活了這麼久都沒有明白，只覺得那東西噁心。還有你們......」他望向了抓著那孩子的大人，還有周圍的所有人：「你們應該也不懂吧，你們縮著，認為和一個女人在神父雕像面前交換一下手指上套著的鐵圈，然後就和彼此陷入那種被本能驅使的刺激之下，直到死去，然後你們的孩子也這樣，一直就這樣，更可笑的是，你們還在你們的孩子面前說『看啊，寶貝，我愛你媽媽』......哈哈哈——嗯，這很好，我見過80%的人都是這樣過一輩子的，只不過他們起碼還能再婚禮上穿上件婚紗，而不是臨時洗出來的作戰服。」

  「對，你們給不了彼此更好的了，給不了你們的妻子，你們的孩子，你們的朋友，如果有一天，你們自以為心愛的人死在了你們面前，腦袋崩的稀巴爛，昨天你還捧著那顆腦袋彼此熱吻，覺得那是世界上最美的東西，今天你就看著那坨亂七八糟的腦漿，忍不住直反胃，然後，你們就只能在嘔吐之後哭泣，說自己沒有保護好對方，並且將救助這一切慘劇的希望貼在一個所謂的『神』身上。」

  小丑的話有些跳躍，但是還算是能在聽懂的範圍內。

  「那麼好啊，我就讓你們看看你們所期待的神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小丑的聲調突然的就拔高了：「來吧，把那個男孩放開！」

  沒有人動，也不可能有人將那男孩放開，槍口依然瞄準著小丑......雖然一切看起來還是沒什麼變化，但是，場面上的嘈雜已經消失了，那是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人們的臉有些麻，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在他們的心裡蠢蠢欲動，只是因為那些胡言亂語。

  其實，幾乎沒有人會把這些話往心裡去，但是......就是安靜了，誰也說不上來為什麼。

  一旁，漢尼拔有些驚訝的看著小丑：「他在說什麼啊？」

  「額......他在鼓勵這些人。」

  漢尼拔的眼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得了吧，我是個心理學家，我可不認為這些話能給人帶來鼓勵。」

  「當然，但是你也只是心理學家，而不是瘋子......起碼瘋的不像是他那麼嚴重。」

  人群中——

  「放我過去，放開我！」小男孩聽到小丑的話，最先從沉默中反應過來，他直接一口咬在拽住他的人的手臂上。

  「啊啊！」那人疼的一叫喚，下意識的鬆開了手。

  下一秒，那個男孩就猛著頭衝出了人群。

  「對，對，就是這樣，讓我看看你，小紳士，你喜歡她對麼。」

  「放開她！」那孩子吼道。

  「哦，看起來的確是喜歡，我都能從你身上聞到那種可笑的酸臭味，所以，你是喜歡她的哪裡？臉蛋，還是身子？或者你根本就是為了在這位小美女面前展現一下英雄氣概才跑出來的。」小丑笑嘻嘻的說道：「不過你光跑出來可沒用，你得做點什麼。」

  「你，把你的手從她......」

  「哈哈哈，把我的手怎麼樣？」小丑說著，然後用手捏著那女孩的臉蛋：「是這樣麼？」

  「嗚嗚嗚——」那女孩無助的哭了起來，而男孩也慌了神一般，猛著勁的一沉腰，就要撲向小丑。

  「停停停！」小丑漫不經心的說道：「別過來，不然現在戳她臉蛋的就不是手指了。」說著，他還晃了晃手中的刀子。

  「看看你可笑的樣子，衝出來了，吼得那麼大聲，但是有什麼用？你以為你就這麼衝著我吼，就能讓我放開他？所以你只能像是現在這樣，杵在原地，什麼都幹不了，這就是你說的喜歡，呵，你的喜歡一文不值，你甚至連讓她不哭都做不到。」然後，小丑的視線也望向其餘人：「你們就像是這孩子一樣，什麼都做不到，就因為我手裡有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姑娘！」

  「你......你到底要幹什麼！」終於，那男孩有些受不了了，他歇斯底里的喊道：「如果你只是想要一個人質，那可以換做是我，求求你，放開她。」

  「哦？叫喚人質？」小丑一愣：「你願意為這個女孩去死？」

  那男孩無助的點了點頭：「是，我願意。」

  「嗯——不錯，真的不錯。」小丑似乎終於來了點興致：「不過還是不夠，只不過是用你的命來作為籌碼，這樣還是差了一點，所以，你還得更加強大一些才行，你們都得更加強大一點。」

  說著，咣當一下......那是金屬與地面撞擊的聲音。

  所有人都愣住了，因為，他們看到小丑竟然突然的，就把那把刀扔到了地上。刀子滑動了一小段距離，撞到了小男孩的腳邊，然後停下了。

  「殺了自己還不夠，你得為了這付出的更多點才行，比如，你得殺了我！」

  「什.....什麼？」小男孩一下子就愣住了，剛剛要流出眼眶的淚水一下子被憋了回去。

  「撿起來......」小丑說著。

  那男孩看著腳邊的刀子，一下子就不知所措了，剛剛都已經放棄了自己生命的他，這時候竟然不知道幹什麼。

  「你......14歲？還是15歲？」小丑說道：「好吧，我並不關心你的年齡，我也不想要你的命，人命是最廉價的東西，特別是在他們自己想死的時候，所以，我要的是更加寶貴的東西......快點，把它撿起來，然後殺了我，你剛才不是說要弄死我才衝出來的麼。

  我數到五，要麼你殺掉我，要麼......我掐死你的小公主。

  這不是一個玩笑.....今天，我只會死在這個孩子手裡，那些瞄準了我腦袋的槍口，那些子彈，都沒有辦法奪走我的性命。

  一......

  三......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