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少了一人

  教堂中，約翰為兩個孩子送行。

  秦淮河的女人們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她們對於女學生主動引開倭軍的行為很感激，這也讓她們有一種羞愧難言。

  而躺在地窖中的浦生身體狀況也越來越差了，豆蔻一直照顧著男孩，骨子裡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弟弟。

  「你叫浦生，浦口生的？」

  「我也是浦口生的」

  「等你好了，我帶你去最大的舞廳，看最美的女人！」

  「小老鄉，別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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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娶我吧」

  豆蔻一心想為傷重的浦生彈一首《秦淮景》，可惜兵荒馬亂中琵琶只剩下單弦了。

  第二天，女人們發現豆蔻失蹤了，她不惜冒著生命危險的趕回青樓，想要找到琴弦修好琴，已完成對浦生最後的夙願。

  跟她一起去的，還有蘭香，說是為了取耳環，其實只是擔心好姐妹出事。

  在姐妹的懇求下，約翰和喬治出去尋找，但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兩個女人遇上了巡邏的倭軍，破敗的青樓中，兩個女人玩命的奔逃，逃亡中蘭香中彈了，卻依舊死死抱住倭軍的腳，想要為豆蔻爭取逃生的機會。

  而見逃不掉的豆蔻選擇了跳江，可最後還是讓那些倭軍撈了上來，接著就是永無止境的折磨。

  她被五花大綁，儘可能的分開身體。

  她被七名倭軍輪著侵犯，卻毫無反抗能力，她只能咒罵，吐口水，最後更是吐血。

  就連死去的蘭香都沒有逃過魔掌，豆蔻奮力咬下了日軍的耳朵，最終被惱羞成怒的用刺刀連續刺死。

  「小RB！我草你M！我草你M啊！」

  電影院內忽然響起了一聲爆呵，一名大漢淚流滿面的站了起來，瘋狂的咒罵著。

  「我曹你M！草你M啊！」

  大漢流著淚，雙目血紅一片，嘴中不停的咒罵著。

  電影院內本應該安靜，但此刻卻沒有一個人阻止他，因為他們跟大漢的想法是一樣的。

  不少人已經後悔了，為什麼自己要來看這樣一部電影？為什麼？

  約翰終究是晚來一步，擺在面前是不忍目睹的冰冷屍體，以及沾滿鮮血的一束琵琶弦。

  與此同時，地窖中的浦生也在同一時間殺手人寰。

  觀眾們仿佛還能聽到豆蔻那糯糯的金陵口音。

  「小老鄉，別謝我」

  「娶我吧」

  大漢忍不住了，走在自己的位置上嚎啕大哭起來。

  可笑嗎？看個電影看哭了。

  不，他只是長心了而已，僅此而已。

  而且，哭的也不僅僅是他一個人。

  為了玉墨他們考慮，約翰只能編造了一個善意的謊言，說玉墨他們是被流彈打死的。

  當晚書娟的父親找來了修車工具，以及一張可以出城的通行證。

  他說倭國人已經不再信任他了，自己危在旦夕，但懇請約翰能帶他女兒出城。

  約翰說他是一位偉大的父親，而他卻說自己只是一位失敗的父親。

  ......

  修車是需要時間的，但兩天的時間已到，倭國軍官來到了教堂，聽了學生們美妙的歌聲後，倭國軍官很是讚賞。

  同時他也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他邀請女孩們在明天攻占南京的晚宴上獻唱。

  曾經彈奏故鄉的侵略者，卻要求故鄉被焚毀的受害者為他歌功頌德！

  約翰知道，倭國人真正的目的是倭國上層軍人看上了這些未成年的少女，他極力阻止，但終究無力回天。

  倭國軍官輕點人數，本來應該是十二人，卻因為玉墨的姐妹追貓出現，被點了十三人。

  倭國人走了，少女們懵懵懂懂以為只是唱歌。

  約翰卻不知道如何解釋惡魔的污穢，只有玉墨的姐妹，因為被點名而嚎啕大哭，玉墨急忙阻止失去理智的她再說下去。

  可倭國人之前的獸行，讓女孩們本能的感應到去了只有生不如死，所以女孩們選擇跳樓！

  在教堂最高的鐘塔下往，六朝古都，屍橫遍野。

  學生們幼稚的小臉上都是恐懼，卻又帶著一股子決然，任憑身後的人怎麼勸解都沒用。

  仗義每多屠狗輩！

  玉墨為了報恩，選擇了代替學生們去倭國人的宴會！

  這些被逼良為娼的女人們，十三四歲的時候也都是純真爛漫的少女。

  一句『姐姐們替你們去』道盡了挺身而出捨生取義，她們救的不僅僅是這群少女，更是當年無法營救的自己。

  可冷靜下來的她們也明白，此去必定九死一生。

  玉墨選擇了做『英雄』，而其他姐們則是在她的感召下，鼓起一種精神升華的勇氣！

  女孩們問約翰，姐姐們去赴宴會面臨什麼，看著這群還涉世未深的女孩，男人只能又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雖然聽了約翰的安慰，但學生們還是預感到了可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內疚而泣。

  臨別在即，為了更好的假扮少女，姐妹們以白布裹胸，穿上粗布大褂，姐姐們把卑微的今生，寄託到了孩子們的身上。

  將情郎的玉鐲或是攢著贖身的銀元都給了妹妹，玉墨用染血的琴弦修好了琵琶，那是豆蔻用命換來的。

  她們要用生命和靈魂來演繹最後的絕美風景，在戰火紛飛的年代，琵琶聲悽美而悲涼。

  這群秦淮河的女人，穿著一身粗布衣服，卻擋不住她們的萬種風情。

  一首《秦淮景》婉轉動聽，聽的女學生們怔怔出神。

  一曲溫軟的江南小調，雖然身穿布衣，但在書娟眼裡卻是美輪美奐的旗袍，仿佛回到了秦淮河畔，金陵絕艷，絢爛耀眼。

  觀眾們無聲的哭泣著，他們能猜到這群女人的結局，卻不敢去想。

  姑娘們躺成一排，等著被剪髮化妝。

  約翰一個一個的給她們剪髮，那碎落的殘發，如同她們悲劇的前半生，被一一清洗。

  剪髮化妝後的女人們互相調笑著，映入眼帘中的是記憶中已經慢慢被忘卻的模樣，有那麼一瞬間，她們的內心是雀躍的，因為她們終於有機會穿上這身粗布校服。

  這是無數次出現在她們夢中的場景，誰又能甘心步入風塵呢？

  明知九死一生，依舊一如反顧，決絕的令人動容。

  可眼前的姐妹只有十二人，距離日本軍官數的十三人，少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