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這樣值得嗎？

  秦昭打開門，看到了他。

  

  楚晏站在門外，還是習慣穿一襲雪緞白袍，清冷疏離，宛如山巔松雪。也越發襯得眉眼如畫，氣度矜貴超然。

  身姿頎長，寬肩窄腰。

  腰帶上，還掛著秦昭給他的那塊玉佩。

  「怎麼來的這麼快？」

  他的唇角帶著淡淡的笑，可見心情很不錯，走進屋內。

  秦昭看到他，幾次欲言又止，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關上房間的門，先問道，「玉玉的測試怎麼樣？」

  「還沒開始，應當會順利通過。」

  他在桌邊走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漫不經心地說。

  似乎對他兒子的測試，並不是很關心。

  「那你怎麼來找我了？不是要在那邊盯著嗎？」

  「不著急。」

  他淡淡地說，「晚些帶你一起去看看怎麼樣？」

  秦昭點了點頭，隨即也在桌邊坐下。

  她的手撐著腦袋，就這麼望著他。

  看得時間久了，楚晏察覺到，放下了手中的杯盞。

  他疑惑地看向她，「怎麼這樣盯著我？」

  她說，「看你好看。」

  楚晏挑了下眉梢。

  他突然伸手拉了她一下，將她從座位上拉了起來，坐到了他的腿上。

  秦昭順其自然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楚晏眯了眯眼眸，低聲問道，「秦昭，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失憶後的秦昭和失憶之前的秦昭，有很大的區別。

  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特別是對他的那種態度。

  失憶後的秦昭，對他總是客客氣氣，帶著一種陌生的疏離感。

  她不會說他好看，也不敢坐在他的腿上。

  秦昭沒說話，楚晏的眼眸帶了絲憂慮，「你真想起來了？」

  她這才嗯了一聲。

  他攬在她腰間的手，瞬間收緊。

  有些緊張了。

  她想起這些事情，要是又討厭他怎麼辦？

  「昭昭，我......」

  「我都知道了。」

  看到他緊張的神色，秦昭心中覺得一陣心疼。

  她的眼眸又感覺一陣酸澀，緊緊地抱著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上，感覺喉間堵著什麼似的很難受，說不出話。

  楚晏感覺到了衣服透進來的濕意，低頭發現她臉上全是淚水，頓時就慌了。

  他慌亂地擦著她的眼淚，清冷絕絕的人兒，永遠在她面前才會無措，「怎麼哭了？你若是不想見到我，我現在就離開。」

  見他要起身，秦昭將他抱得更緊了，「不准走！」

  他又重新坐下，坐著不敢動。

  「好，不走。」

  秦昭把眼淚全擦在了他那乾淨的白袍上。

  她平復了許久，才哽咽地問，「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

  如果早點把這件事告訴她，她又何必糾結這些。

  萬千怨魂的啃噬，血肉盡失，那是一種怎樣的痛啊。

  他多麼驕傲的一個人。

  仙帝許以高位，配以帝女都曾不屑一顧。

  驚才艷艷，錚錚傲骨，可是甘願受冥帝驅使上千年。

  只是為了復活她，這樣值得嗎？

  「什麼事？」

  「因為你，我才能重生，是不是？」

  他沒想到秦昭知道了。

  沉默了許久，他才說，「是。」

  秦昭泣不成聲地哽咽說道，「這樣值得嗎？這個世界上，有千千萬萬我這樣的女人，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你不一樣。」

  楚晏輕輕地幫她擦掉淚水，語氣從所未有的輕柔。

  他從小未曾受到善待，所以滿是惡意的對待這個世界，冷漠孤傲。

  也曾滿手鮮血，草芥人命。

  可是她讓他知道這個世界有美好，有溫暖，有留戀的人。

  所以他把畢生的柔情都留給了一個人。

  甘願為她死，為她受盡苦楚。

  她不知道說什麼，只是抱著他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怎麼都流不盡一樣，宛如那年冥界怨魂池，他為她流盡的血肉。

  「對不起.....」

  秦昭輕輕地說。

  「不要說對不起，你從未對不起我。」

  這件事對於楚晏來說，只是很不值得一提的事情。如果秦昭不曾遇到九轉玲瓏局，或許直到他隕落的那天，他都不會說出來。

  他也不需要憑藉這種感動，來獲取她的喜歡。

  「可以說你愛我嗎？這個對我比較重要。」

  楚晏微微低頭，親了親她哭得有些紅腫的眼睛。

  她坐直身體，捧著他的臉，很認真地說，「我愛你，很愛很愛。」

  楚晏將她抱得很緊很緊。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眼眶很紅。

  這一路走來，他真的太苦太苦了。

  可是他卻覺得很值得。

  他有了愛他的人，也有了孩子。

  更重要的是，他有一個完整且溫暖的家。

  「我帶你去看玉玉測試好不好？」

  楚晏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不想讓這件事繼續影響秦昭的心情。

  「我這樣是不是很醜？」

  秦昭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眼皮都腫了。

  「很好看。」

  他親了下她的眼睛。

  「玉玉在修煉上很有天賦，應該會得第一名。」

  「都是你教導的好。」

  「這是我應該做的。」

  兩人起身，離開客棧去了白羽府的測試之地。

  「白羽府的功夫更適合玉玉，而且這裡原是成巫的地方。我想著他來這裡學習，成巫也可照料一二，比去別的地方好。」

  成巫成為戰神之前，也是在白羽府學習。

  後來成為戰神，他就是白羽府的神話，門內弟子皆是對他崇敬萬分。

  只是他被囚冥界之後，白羽府也沒落了。

  秦昭和楚晏來到白羽府的測試之地，發現參加招生的人很少，比天機門的招生還少。

  「怎麼這麼點人？」

  「成巫重現人間，如今不再是戰神，而是反賊。白羽府也不好過了，聽說明心天門的人偶爾還會來找麻煩。」

  「你和成巫的關係比較好嗎？」

  「成巫就是陳武，上官秋的那個師父。」

  聽到楚晏這麼說，秦昭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在玄海界的事情，她就覺得陳武這個賣烤肉的不一樣。

  沒想到，竟是仙界的戰神啊！

  楚晏又和秦昭說了一下成巫和仙帝之間的恩怨，秦昭才理解白羽府為何不好過，明心天門又為什麼要找白羽府的麻煩。

  從她來仙界之後的了解，明心天門好像不是個好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