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2024-05-20 16:16:54 作者: 不游泳的小魚

  葉成紹冷冷地看了一青竹一眼,轉身就往裡屋去,素顏昨晚便沒睡多少時候,好不容易把文姨娘的屍體安置妥當了,又讓文英守著成良,文嫻守著侯夫人,派了自己在侯府信得過的向個得力的婆子去看住二房和三房,把侯夫人屋裡的東西討回來。

  這才和葉成紹一起回了屋,她實在是累極了,好在侯府里,春紅還在,春紅幾個服侍她洗漱之後,素顏便先進屋歇著了。

  葉成紹等素顏睡下後,才將青竹和紅菊兩個招來,第一句話便是讓青竹回司安堂,青竹當時就急了,惶惶然的叫了聲:「少主……」

  葉成紹冷冷地看著青竹,俊眸微眯,眼裡露出危險的神色,青竹心中一凜,顫聲道:「少主,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吧,屬下再也不敢了。」

  葉成紹的臉繃得很緊,眼神犀利如刀般看著青竹,青竹的心越發的惶然起來,求助似的看向一旁的紅菊,紅菊心中微嘆一聲,青竹啊青竹,司安堂的人是不能有不應該的感情的,你怎麼那麼傻呢?可是,自小便在一起訓練……少主子又確實長得英俊瀟灑……天長日久的,又怎麼可能會沒有感情,其實,青竹埋藏得已經很深了吧,只是,今天也怪不得她,這種情形下,換了自己,也會選擇救少主的,只是,司安堂向來便是以聽命為天職,青竹確實違背了當初少主讓她來時的命令啊。

  看了眼葉成紹的臉色,又看了眼委屈可憐的青竹,紅菊深吸了口氣,鼓足勇氣試探著道:「少主……青竹她不是故意的,而且,當時,也是大少奶奶令她去救您的,您要知道,在您心裡,大少奶奶的安危勝過一切,可是,在大少奶奶心裡又何償不是一樣的呢?您當初下的命令也是讓青竹一切都聽大少奶奶的,她也似乎……好像……著實沒錯來著……」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嫵媚的美眸時不時的睃一下葉成紹的臉然,見他繃著的臉都要裂開了,最後那幾個字幾乎是拼了命才擠出來的,小得幾不可聞。

  青竹聽得眼睛一亮,可不是麼?當初少主讓她來保護大少奶奶時,說的不就是讓她聽從大少奶奶的話嗎?她可是按大少奶奶的命令來的呀,確實沒有做錯,剛想說話,就見葉成紹的眼眸清冷冷的橫了過來,立即心虛的閉了嘴。

  

  當時的情形下,自己雖然是著急少主的安危,但少主確實先命令了她,讓她要護著大少奶奶的,不然,也不會讓她把紅菊招來了,憑心而論,當時她確實是只關心少主的安危而忽略了大少奶奶,在她的心底里,少主的安危還是第一的,任誰也越不過去,所以,這會子少主要趕走她,她才覺得有些心虛,但也委屈,畢竟大少奶奶也沒有出事,而且,自己一直對大少奶奶也忠心得很,並沒有出過什麼大錯啊,爺是不是罰得太重了些?所以,她又覺得委屈。

  「少主,屬下知錯了,以後不管何時何地何種情況下,都只會以大少奶奶的安危為第一,再也不敢行差踏錯一步了。」葉成紹的臉色一直黑著的,青竹很靈活乖巧的小心求著饒,紅菊聽了也在一旁幫腔道:

  「可不是麼?少主,青竹這大半年來,服侍保護大少奶奶也算是盡心盡職,與大少奶奶之間有也了感情,大少奶奶用著她也覺得順,您突然給換一個人來,指不定性子與大少奶奶合不來呢,您真要趕走青竹,屬下還是覺得,先問過大少奶奶的好,不然,奶奶起來找不到青竹,怕是會生氣呢?」

  這話算是說到點子心去了,葉成紹的臉色果然變了變,反眸向裡屋看了一眼,繡著湘妃竹的門帘子被風吹起,帶了金絲的畫面輕輕拂動著,層層盪開,像平靜的水面,激起了一層水紋,葉成紹的心跟著那帘子一聲蕩漾了起來。

  先前素顏被成良挾持時,他的心被提得老高,那一刻,他真的感覺好害怕,這一生,他從沒有怕過,便是二皇子派了幾十分武功卓絕的高手暗殺他時,他也沒感覺到一絲的害怕,可是,第一次感覺害怕是素顏被人下了毒藥,第二次,就是今天了,這種感覺讓他幾乎要虛脫,從內心而出擔心和恐懼感由血脈向四肢漫延,讓他心臟緊縮,四肢冰涼,若非極力探制,他差一點就要倒下……

  所以,在看到娘子安全後,他放下心的同時便是震怒,他最信任的部下竟然無視他的命令,膽敢讓娘子處於危險之中,那些擔驚受怕全是青竹的自作主張來帶來的,這樣的事情可一不可再,所以,他用趕走來懲罰青竹。

  可是,娘子是個重情義的,紅菊的那句話算是說到他心坎子裡去了,很得他的心,讓他感覺好微慰貼,是啊,在他的眼裡,娘子的安危是第一位的,在娘子的心裡又何償不是,青竹著實是兩難,娘子的話,她是不得不聽的……算了,真要趕走了青竹,娘子醒來定然又要揪自己的耳朵了,既然青竹知錯,又被嚇了這麼一陣子,那就饒了她吧。

  「你真的知錯了嗎?那你再給爺說一遍,你的職責是什麼?」葉成紹沉著聲對青竹道。

  青竹一聽這話眼神便更亮了,好像有戲呢,少主子的口風終於鬆了些了,她立即乖巧的回道:「屬下的職責是以大少奶奶的安危得需要為第一,以後不管在什麼情況下,屬下絕不敢擅離大少奶奶半步。請爺觀察屬下的後效吧。」

  葉成紹聽了這才點頭道:「可要記住你的話,若是再犯今天這種錯誤,你也不用我開口了,自行離開就是。」

  青竹聽了喜不自勝,忙給他行禮道謝,少不得又再表了番決心,葉成紹這才黑著臉,負著手進了裡屋。

  青竹覺得自己的腳都是軟的,葉成紹走了半晌,她都沒能站起身來,紅菊看著又嘆了口氣,自顧自的走了。

  青竹艱難的站了起來,用手支著腿,慢慢的挪到一邊的繡凳上坐了,靜靜的坐在正堂里,美麗又冷清的眸子幽幽地看向窗外,又是菊花開得正妍的時候,爺……是去年這個時候認得大少奶奶的吧,那一次,司安堂為了調查兩淮持振災銀子貪沒一案,親自潛入了藍府,那時,其實她也在,只是隱要林子裡並沒有出來。

  那時的大少奶奶,眉眼裡蘊著憂鬱,被親妹妹算計,讓蛇咬了,明明是個養在深閨里的大家閨秀,卻大膽果絕得很,敢用自己的髮簪刺破傷口,用力擠出自己的毒血,說實在的,當時的青竹還真是看不上大少奶奶,她素來是看不起嬌嬌弱弱的大家小姐的,可是,大少奶奶的行為著實讓她有些詫異……

  同樣詫異的有爺,爺他應該就是那時侯開始注意大少奶奶的吧。

  想到這裡,青竹微嘆了口氣,人的緣份有時就是很奇怪,有的人,只看一眼,就入了心,進了魂,就再也忘不掉了,就算那個人對他不咸不淡,就算那個人從來也不眼拿正眼挾他,素顏高傲恣意,放蕩不羈的他也會低聲下氣,也便臉熱心跳,也會因她的一個眼神而激動不已,一花一如果,一葉一世界,大少奶奶怕就是爺的世界吧。

  自己明明就跟了他,陪了他那麼些年,可是爺呢,幾時肯多看他一眼過,在他的眼裡,自己從來只是個屬下,一個合作夥伴,一個會殺人的工具吧。

  「走吧,一會子爺看到你還在這裡,又會生氣了。」紅菊不知道又從哪裡轉了出來,過來拖了青竹往外頭走。

  葉成紹走進屋裡,素顏果然睡得很沉,平素明亮的眸子現在輕輕闔著,長長的眼睫在眼瞼處留下一線漂亮陰影,他一隻手為自己解著盤口,另一隻手將素顏放在被子外的手放進初子裡,以最快的速度將外衣脫了,輕輕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相公……」

  「嗯,怎麼了?娘子?」

  「唔,相公,什麼時辰了。」

  「不許笑。」

  葉成紹很老實的捂著耳朵任她將自己從被子裡拎起,臉上露出委屈又怯怯的神情,但眼裡的笑意卻是半點也不減:「不笑了,不笑了,不敢笑了。」嘴角卻是扯著的,分明是忍笑忍得很厲害的樣子。

  素顏無奈地放開他,心裡卻是甜蜜蜜的,醒來第一眼能看到他的感覺真好,很安心,很踏實。

  她又自動自發的偎進了他的懷裡,悶悶地道:「相公,以後每天早上醒來,都讓我看到你好不好?」

  葉成紹聽得一震,心立即就歡喜雀躍了起來,沒有比這句話更深情的了,這是一輩子的誓約麼?人生最大的幸福莫過於天天早上起來就能看到心愛的人安靜的睡在自己身邊吧又覺得有些心酸,真是離開得太久了,一向不太願意對他說如此深情話的娘子也說出這樣的話來,這種話在別的男人聽起來也許很霸道,很專制,好像要獨占似的,但葉成紹心無旁鶩,眼裡心裡只有素顏一個,巴不得時時刻刻就粘著老婆就好,所以,他聽在耳朵里就只有歡喜了和心疼了。

  「嗯,你也讓我天天起來時,都能看到好不好。」葉成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完全沒有看到素顏眼裡的驚喜,他感覺這個要求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卻不知道素顏的心裡卻是翻江倒海,激動不已。

  他很可能就會成為一國之君,三宮六院,妃嬪無數,不管他想不他要,那都是這個社會裡,制度規定的東西,她不得不承受的,不得不接愛的東西,其實,她方才也只是有感而發,並沒有想那麼遠,說完後,才覺得自己好像霸道了,但她也不想改,她想知道他的回答,果然,他沒有讓她失望,連半分遲疑也沒有,他還是從前的那個他,那個任她欺負,像個大男孩子,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著意討好,又寵著她,溺著她的葉成紹。

  於是,心圓滿了,不久前才起來的退卻,逃避的小心思也湮沒了,不管他將來會有多少個嬪妃,只要他不背叛,形式上的她不會介意,也會與他並肩作戰,將那些想要破壞他們感情的各種不定的因素全都打跑,一時,又覺得前路明亮寬闊了起來,心情也大好,主動幫葉成紹拿了衣服:

  「相公,我服侍你穿衣。」

  福利這麼好?是因為剛才的承諾嗎?葉成紹偷偷地睃了眼素顏的眼神,原本就清亮的眸子裡湛亮如辰星,娘子眼裡滿滿的都是鬥志,還有一絲的霸道和果決,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眼神,但是,這樣的娘子讓他也覺得更加自信了。

  接下來的事情很繁鎖,寧伯侯的死有些詭異,又是那種罪名,刺殺二皇子啊,那可是有被立為皇太子的最熱門人選啊,竟然死在寧伯侯手裡了,雖然皇上還沒有下旨將寧伯侯府治罪,可能是因為皇后的面子吧,畢竟皇后可是寧伯侯的妹妹,皇上又是最寵愛皇后的……可是皇后的權勢身份再重,也抵不住刺殺皇子的罪名啊,很多大臣猶豫了,害怕了,就算是以往與寧伯侯府有親的,關係密切的人,也沒有來寧伯侯府弔喪,於是,寧伯侯府門前羅雀,車稀人少,幾乎沒有幾個人上門來。

  葉成紹也沒有介意,世態炎涼,朝臣們都現實得很,後來,因為得了信,知道他在親自主持寧伯侯的喪事,一些嗅覺靈敏的大臣又轉了臉,開始試探著往寧伯侯府里來了,最先來的,當然是藍家,藍老太爺和藍大人同時來了,一見寧伯侯府里井然有序,一切事物打理得還算妥當,藍老太爺摸著鬍子直點頭,以前怎麼也看不慣葉成紹那孩子,覺得太過痞賴,配不上自家端莊溫婉的嫡長孫女,如今看來,他卻是個大義的人。

  儘管皇旨里說的是,葉成紹殺了寧伯侯,朝野之上也是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有的說葉成紹狼心狗肺,有的則說他大義滅親,有的則說他有皇子的狠絕和果斷,又有皇子的寬容和大度,總之,以然被皇上認回了身份,是堂堂皇長子了,又是以殺人者的身份,再來給寧伯侯當孝子,先不說皇上會怎麼想,只這份心,也值得大臣們去考量。

  當然,有的說是至誠至孝所至,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寧伯侯殺二皇子,葉成紹為救二皇子而殺寧伯侯是忠於朝庭和皇室的行為,但寧伯侯死後,為他披麻戴孝是孝道,更是仁義,畢竟他不與寧伯侯府斷絕成仇,那便是救了寧伯侯餘下的子女人家眷,皇上就算不看皇后的面子,也要顧及他作為寧伯侯養子的心情,不降大罪於寧伯侯府的。

  也有人說葉成紹這是作秀,是在收買人心,在沽名釣譽,葉成紹是二皇子的大哥,他應該是巴不得二皇子的人,怎麼可能會為二皇子復仇,寧伯侯其實是為了他能上位,才去殺死二皇子的,寧伯侯是為他死的,他為寧伯侯戴孝也是應該的。

  說好說歹葉成紹都不管不顧,他認真的接待著每一位來拜忌寧伯侯的人,藍家父子來過之後,中山侯夫妻也來了,再接著,工部尚書也來了,戶部尚書,刑部尚書,都來了,幾部首腦一來,那些下面的侍郎,郎中自然也跟風而來,到了晚上,寧伯侯府終於熱鬧了起來,來拜忌的人一波起一波,文英,文英和紹揚都跪在靈堂里。

  葉二叔和葉三叔終於也露出面,出來幫葉成紹接待各級官員,二夫人和三夫人也去了前面接等前來弔喪的貴婦們,態度殷勤而有禮。

  按習俗,晚上是要辦一頓封棺宴的,許多朝臣帶了夫人來一起赴宴,素顏忙得頭都要暈了,將王昆家的從別院裡調了回來,又多加了採買的人手,儘量將封棺宴辦得熱鬧一些。

  在等開宴的時間裡,朝臣們坐在花廳里小聲交談,先前還都只是談些無關痛癢的話題,說著說著,就說到葉成紹的身世上頭去了,以前便知道皇上對葉成紹很是寵愛和放縱,所以才造就了葉成紹那京城第一浪蕩紈絝之弟的名聲,但是,皇上明明就很寵皇后,既然葉成紹是皇后所生,皇帝長子,為什麼又不肯承認他的身份,將他送到寧伯侯府裡頭去養呢?

  真的只是八字不合麼?八字之說,信則有,不信則無,很多大臣心知度明,這個說話很是說不過去的。

  如是,有人開始猜測到皇后的身份了,陳家也是來弔喪的大臣之一,雖然陳閣老和靖國侯並沒有來,但還是派了些不太重要的陳家之人來了,美其名曰是不讓別人看底了陳家的心胸,其實卻是在大臣中間煽陰見,點陽火。

  「各位大人怕是不知道一個辛秘吧,聽說咱們的皇后娘娘根本就不是大周漢人,而是北戎人呢。」一個長個副態,一臉笑容,看著令人親切的陳家人突然說道。

  「哎呀,可不是麼?幾位大人有見過皇后鳳顏的難道不覺得,皇后的長相著實不太像中原人麼?那風骨也太過艷色了些,和胡人倒是有七八分相似呢。」另一名與陳家關係甚好的人附言說道。

  「這樣說起來也真是的,下官也見過皇后娘娘一回,當時只覺得鳳顏傾國傾城,不敢多看,如今想來,感覺皇后娘娘和骨架子似乎是要比中原人高大些人。」又有一個人開口言道。

  「如果是異族的女了,做皇后倒是無所謂,但她所生的皇子繼承大統,那可就不好了,北戎可是大周的死敵,多年來在我邊關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堂堂大周怎麼能讓一個有北戎血統之人當皇太子?怎麼對得起死去的保家衛國的將士?又怎麼對得起北境流離失所的百姓?」一位貌似清流的男子接口道。

  「確實如此,怪不得大皇子被禁足,二皇子身死,只怕都與葉大人有關,異國之人怕是想要搶占我大周大好的江山吧,啊呀,聽說,皇后是北戎公主呢,當年跟著今上去北戎出使的大人們不知道還記得不記得,皇后就是北戎皇帝的獨女,依柔公主。」

  其實,這些都是秘辛,大周朝臣中,知道的並不多,但偏陳家就是那少數幾個人之一,這會子陳家突然將這事給捅了出來,頓時,在朝臣中就炸開了鍋,有人附言道:

  「北戎人狼子野心啊,聽說北戎皇帝原就是想讓依柔公主即承大統的,但公主突然消失了很多年,那便是著意讓她嫁給皇上,讓她的兒子成為大周的嫡皇長子,成為大統的第一繼承人,那不是最高明的以不戰而屈人之兵麼?皇后想讓兒子繼承大統,從而再讓北戎吞併大周……天啊,難道我們就要生存在異族胡蠻的統治之下嗎?」

  「不行,這是喪權辱國之事,我們決不能讓北戎人得逞,不只是不能讓葉成紹繼承大統,還應該把皇后趕下台去,陳貴妃端莊賢淑,與皇上也是多年的夫妻,如今大皇子被奸人構陷禁足,幾位大人,你們敢不敢同下官一同去向皇上請奏,解禁大皇子,立大皇子為太子。」陳家的追隨者很激動的煽動著大家的所謂愛國情緒,民族情節。

  還真有不少清流附合,一時,這一小堆人里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那邊以藍家老太爺和中山侯為首的大臣們終於也聽到了,不由看了過來,當聽到他們神情激動說是要趕走皇后,懲治葉成紹時,藍大老爺頓時大怒,站起身來對這一小堆人罵道:

  「無恥小人,竟然敢私下議論鳳顏,可知此乃有傷國體之大罪?皇家的臉面都被你們損盡了,大庭廣眾之下,你們竟然污辱皇后,污辱皇家的血統,當該萬死。」

  陳家那胖胖的官員聽了冷笑道:「藍老大人,你自然會幫著葉成紹說話了,他可是你的孫女婿,他要是篡了位,你藍家就可以貴不可言,一衝而上了,哼,虧你還以清流首領自居,這點民族氣節也沒有,讓個北戎雜種當你的孫女婿!不過,那是你的家事,你願意自貶身家,不顧藍家百年望族的名聲,我們管不了,但是,要讓這種人踩在我們頭上,當大周的皇儲,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情,凡有血性的大周人,都應該反對才是。」

  中山侯聽得大怒,突然就自椅子上掠了起來,挺拔的身軀向那胖子縱去,大手如鋼鉗一樣就將那胖子揪出了人群,反手嗶啪一陣響,一下子就幾十個耳光煽了上去,那胖子原本就圓頭鼓臉,這會子被中山侯打得鼻青臉腫,整個頭像是脹大了一圈,看著就像個頭大身輕的木製玩偶,神情十分的滑稽。

  那胖子其實也是有些功夫的,只是中山侯突然發難,他沒來得及著防,先前議論得正歡的那一小撮人,也是目瞪口呆,一時沒有回過神來,好半晌,胖子『嗷』的一聲叫了起來:

  「中山侯,老夫也是朝庭命官,你憑什麼打我?」衝上去就要與中山侯撕打,中山侯一腳踹了過去,將他肥胖的身子踢得老高,又重重的摔下來,頓時揚起地上一層飛塵。

  「打得就是你這老狗,敢污辱皇子,污辱皇后,本侯就是一劍殺了你也不為過。」中山侯鄙夷地看著那胖子罵道。

  陳家的擁護者聽了也氣憤了起來,有的官職較高的就道:「就算污辱皇子有罪,但我們說的也都是事實,皇后被異族人蒙弊,做臣子的有責任提醒和勸諫皇上,清君側乃是清臣的責職所在,便是赴湯蹈火也是在所不辭。」

  「就是,中山侯,不要以為你爵位高就盛氣凌人,就算我們說話有不對的地方,也應該是由皇上來處罰我們,你沒有資格,這也不是你的權限。」又有人跟著說道。

  那胖子得了支持,從地上艱能的爬起來,罵道:「上官狗賊,沒見過你這麼下戝的,自家的兒媳婦被人搶了,你不說替兒子出氣,竟然還幫著仇人,舔葉成紹的屁股,你要不要臉啊,老夫今天就要罵他是雜種了又怎麼樣,一個見不得光的陰勾里的老鼠……」

  中山侯聽得怒極,腰間的長劍猛然抽了出來,只見寒光一閃,沒有任何花哨,便直沒入了那胖子的左胸,胖子雙後捂劍,呆呆地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扎著的那柄秋水長劍,又抬起頭來不可置信地看著中山侯,伸出手指,只說了個:「你……」字,就轟然向後倒去,重重的身體,再一次揚起一層灰塵,死不瞑目!

  整個大廳里頓時寂靜無聲,人們都怔怔地看著中山侯,中山侯面無表情的走向胖子,一把抽回自己的配劍,胖子的身子抽震了一下,再也不能動彈了,中山侯冷冷地掏出帕子來,將自己劍上的血跡擦淨,嫌惡地扔在胖子身上,回過頭來,冷冷地向陳家那撮子人橫掃了一遍,「誰敢再污辱皇后娘娘和皇長子半句,這就是下場。」

  說著,若無其事的走回藍老太爺身邊的椅子上,大馬金刀的坐下。

  好半晌,人們才回過神來,很多人便悄悄地起了身要溜走,今天這事可大了,那胖子也是個五品官員啊,雖然是陳家的旁支,是陳家的附庸,但是,當庭打殺朝庭五品命官,這可也是大罪啊,畢竟不管如何,就算胖子犯了事,也應該由刑部受理,皇上親判才能定下罰行,中山侯這是私殺大臣啊。

  而且,先前陳家那伙人說的那些個事情也太過敏感了,皇家秘辛,還是少知道些為妙,一些怕事的,溜得比泥揪還快。

  而陳家人也醒過神來,大怒,但又被中山侯的氣勢給鎮住,只敢怒目而視,卻再也不敢辱罵了,有幾個起了身道:「走,去告御狀,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天理?如果皇上不懲此逆賊,那我們就讓百姓來說話,讓百姓敲登聞鼓去。」

  好毒的計謀,中山侯聽了冷冷地站了起來,聲音清越而響亮:「告御狀?快去,快去,我們也去,幾位大人作證,這些心懷不軌之人,分明就是想亂了大周的朝綱,造成大周的動亂,皇上難道就不知道皇后的身世?皇上不知道葉大人的能力?皇上如此聖明,豈會讓大周落入異族人之手,這些人好像只記得皇長子是皇后的兒子,卻是忘記了他還是皇上的親生,誰不知道子隨父性,不管母親是何人,冷家的子孫就是冷家的子孫。難道你的兒子都跟你老婆姓了?真是荒謬,連最豈碼的子承父姓也忘了,你們真是數典忘袓,豬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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