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密會
2024-04-29 13:56:12
作者: 楚野狗
周毅接過手機,將手機上趙亭發來的資料看了一遍。
趙亭是真的挺有辦法。他分別監控了當時處於高速服務區停車場上的所有汽車,將他們的動向、去處一一查明了。
其中一輛轎車的動向和資料耐人尋味:在曹愚魯聯繫過趙亭的十分鐘之後,那輛轎車駛出了服務區,從最近的高速路口下了高速,進入了一個小縣城。
在這個小縣城裡轉了幾圈之後,那輛轎車進入了一家酒店的地下停車場。之後,直到趙亭發來消息,那輛轎車都沒再駛出酒店的地下停車場。
那個地下停車場的監控系統是內網系統,和外部網絡沒有任何聯繫,黑入監控系統的手段沒了用場。望聞問切的人員和消息渠道也沒布置到這樣一個小縣城裡,除了以技術手段進入這個縣城的各個路口監控之外,別無辦法可想。
不過,趙亭的人從監控設備上找准了那輛轎車的車牌號碼。細查之下,發現那輛轎車的車牌號是個套牌車,是套用了千里之外一輛轎車的車牌。
而這個車牌真正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周毅。
這並不是同名同姓,而是完全的同一個人——那輛轎車、那個車牌的所屬人就是周毅,無論是照片還是身份信息,都是周毅自己的。
查了一圈卻查到了周毅自己身上,這讓趙亭在深感詫異之餘,也知道自己是查到了真正的硬茬上。在此之後,他就沒再繼續追查,將這件事情詳細記下,回報了曹愚魯。
看過了這些消息之後,周毅不由得失笑:「哈……第七局還給我安排了一輛車……我是不是得謝謝他們啊?」
自己到底有沒有一輛遠在千里之外的轎車,周毅還是很清楚的。
這事兒是什麼意思,周毅心裡更是十分明白:這就是第七局安排的一個暗樁,只等周毅自己去碰。
一旦周毅碰到了這個暗樁,那就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我們第七局知道你想查證什麼,也早就給你預備下了這些供你查證的東西,查來查去查到自己頭上是不是感覺很有趣?
如果不是做好了應對周毅暗中追查的準備,對方也不必做這種事情。
趙亭知道這件事情是要追查什麼,在查到了周毅的姓名和身份之後,立刻就知道自己查到了正主兒,便立刻收手了。
第七局把事情做到這一步,那就證明他們對這種程度的探查並不介意。
但如果繼續追查下去的話,第七局可就沒這麼客氣了。
如此一來,服務區中和周毅等人會面的那個青年人的身份,也就坐實了。
不是第七局的人,做不出這種事情。
「這麼看,他們的身份是已經能確認了。」
看完了資料,周毅將手機遞還給曹愚魯,「這事兒看起來像是金石開安排的,透著他辦事的那股味道。」
「可能是。」曹愚魯接過手機,「這件事情應該不是其他人能做出來的。」
「嗯……」
周毅揉著腦袋想了想,「既然身份大概沒錯,那就按照他們給的辦法,找到金石開,跟他聊聊,找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辦法,把這件事給辦了。」
幹掉李思玄這件事情,周毅不會做任何的妥協。
即便跟金石開談,那也只是談談如何幹掉李思玄、怎樣幹掉李思玄才能不影響金石開要做的事情。
至於暫時放下李思玄不管之類的選擇,周毅壓根就不會去考慮。
李思玄眼下還沒能徹底整合整個墨家支脈,正是對他下手的最好時機。
稍一猶豫,讓李思玄能將這個墨家支脈徹底整合完畢,再要處理李思玄這個問題那就麻煩了。
雖然在遙遠的「日後」,周毅興許能在處理李思玄這個問題時指望一下第七局的助力——李思玄和跨海會聯繫到了一起,嚴格來說,這已經是第七局的業務範疇了——但夜長夢多,局勢易變,誰知道在那之前李思玄又給自己找了多少新麻煩?
對於周毅而言,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即便要因此而和金石開、第七局鬧出一些不快,周毅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中午的時候,轎車下了高速,來到了一個小縣城裡。
這裡距離西河城已經不遠,幾乎可以算是那條墨家支脈的勢力邊界。
再繼續向前的話,很難說周毅一行人會不會被人死死盯住。
所以,必須得做點準備。
按照趙亭提供的資料,轎車駛入了小縣城一個酒店的地下停車場。
「這地方穩妥麼?」周毅看著並沒有幾輛車的地下停車場,心裡有點沒底。
「上面這酒店雖然也做普通人的生意,根底十分清白合法,但是這酒店的根兒扎在萬全客棧那裡。這個酒店裡有十來個房間,都是萬全客棧的客房。」
曹愚魯下了車,從後車廂里拿出一個挎包,一邊將噴漆一類的東西拋給一旁的徐痴虎,一邊向周毅說,「所以這個地方還是穩妥的。趙亭向萬全客棧那邊遞了話,用他自己的名義暫時租用了他們這裡的地下停車場。三個小時內,除了我們之外,不會有任何人進來。」
「三個小時……時間夠用麼?」周毅問。
曹愚魯沒有回答,望向了一旁的徐痴虎。
「足夠了。」徐痴虎戴上了口罩、手套、眼鏡,手裡拿著早就買好的噴漆,「一個小時,最多一個小時零十分鐘,活兒就幹完了。」
徐痴虎所言不虛。
一個小時後,轎車已經換了一個全新的顏色。
就算是站在轎車旁邊仔細去看,也很難發現破綻。
轎車的車牌也被換下,換成了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假車牌。如果要順著這個車牌追查下去,只會追查到一個和周毅毫不相干的人。
相比之下,換車是個更好的辦法,更能掩人耳目。不過這輛轎車經過徐痴虎的改裝,安全性暫且不說,關鍵是還有許多暗格,能夾帶很多不能拿到明面上來的東西。
真要是換個車的話,那這輛車裡夾帶的各種玩意兒就都只能撂後備箱裡去了。如果運氣不好再遇到交警查車,那就全完了。
將轎車的顏色換過,周毅三人又在臉上做了些簡單的易容偽裝——伊留久留下的那些東西用起來並不麻煩,不難上手。在簡單易容之後,如果不是跟三人面對面的打過交道的人,根本無法認出他們。
臨近傍晚,改頭換面的轎車載著容貌已經變化了許多的三人,不緊不慢的進了西河城。
「好風光……可惜是別人的地盤。」
看著沿途的風景,周毅由衷的讚嘆了一聲,然後看了看時間。
已經是六點二十分了。
時間剛好。
在西河城裡,有第七局的人建立起來的「信箱」,為抵達此地的金石開一個人服務。
這些「信箱」遍布西河城各處,有一套相當複雜的系統來決定在當天啟用、激活哪個「信箱」。
每個「信箱」都有一個獨有的開啟時間,持續時間也不相同:或許在凌晨,或許在中午,或許會開啟兩三個小時,或許只會開啟十分鐘、五分鐘。
如果不知道這套系統的內部運作方式,即便發現了蛛絲馬跡,也實難從中破解出有價值的信息。
周毅卻知道這其中的運轉規律。
今天被啟用的「信箱」的激活時間,正是從傍晚的六點鐘到七點鐘。一過晚上七點,這個「信箱」就會進入休眠狀態,不再接收、傳送任何消息。真有什麼消息要傳遞的話,那就得等到明天再說了。
周毅可等不到明天。
二十分鐘後,轎車在一個門臉狹窄的飯館外停下。
走進飯館坐下,周毅對迎上來的服務生一點頭,「來三碗打滷面,面要過涼水,滷子里別放蔥姜蒜,加一份黃瓜絲的菜碼。跟後廚說,我口味兒重,別做的清淡了。」
服務生看著周毅,笑容不變,面無異色,「我們這的口味兒一直都不算是清淡,您放心。您這打滷面里的鹽,是全都放在滷子里,還是全在煮麵的時候放進去?」
周毅很隨意的擺了擺手,「一半一半。」
「好,請您稍等。」服務生笑著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看著服務生離開,周毅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這番對話是嚴格按照第七局的規矩來的,一個字都不能錯。否則就等於是輸錯了「帳號密碼」,身為「信箱」的對方根本就不會搭茬。
這個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甚至顯得破敗寒酸的飯館,就是第七局設在西河城的「信箱」之一。
不多時,服務生端來三碗打滷面,三人埋頭吃喝,也不多話。
一碗麵將要吃完,先前那個接待了周毅的服務生瞅准機會走來,低聲說:「先生,後廚有一道送您的菜正要出鍋,但是掌勺的廚師不知道您口味閒淡,您去嘗嘗?」
「好。」周毅點頭。
一旁的曹愚魯和徐痴虎想跟在周毅身邊同去,卻被周毅搖頭制止了。
飯館的後廚內正是一番忙碌的景象,廚師們煎炒烹炸忙的一塌糊塗。
在這樣的忙碌中,金石開坐在廚房的案板旁,端著一碗打滷面,正「呼嚕呼嚕」的吃著麵條。
看周毅走進後廚,金石開向周毅點點頭,順手往周毅旁邊指了指,「把蒜拿給我。」
「……」
周毅往金石開指的方向掃了一眼,拿起幾瓣蒜,走到金石開身旁,把蒜瓣遞給了他,「……早就到了?」
想想都知道,就算這個「信箱」傳遞消息傳的快,金石開在接到消息之後,也很難在吃完一碗麵的時間內趕到這裡。
「那可不。」
金石開剝了一瓣蒜,扔進嘴裡大口嚼著,「你們那三碗打滷面還是我做的呢,怎麼樣,我的手藝還不錯吧?」
周毅撇了撇嘴,「湊合著吃罷了,鹽放的可能太多了。」
「我倒是覺得不錯。」
金石開吃著麵條,「接到消息之後我就過來了,在這裡等了你大半天了……你要是過了這個鐘點還沒到,我就該琢磨琢磨你是不是被人在半路上給截殺了。」
抬頭看看周毅,金石開指了指周毅的臉,「易容術?有點意思啊……乍一看還真認不出你。有這個必要麼?你這是畏李思玄如虎啊……周少鉅子,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你這風評可不會太好。」
廚房裡忙碌成了一片,卻沒人往金石開和周毅這邊看一眼,對兩人的存在視而不見。金石開說這些話的時候說的自然而然,毫無顧及,顯然是對周圍的所有人都十分放心。
金石開如此,周毅也不拿捏,「這裡畢竟是別人的地盤,該慫的時候是要慫一點的呀……知道什麼時候該慫這應該算是穩重。我不穩重一點的話我怎麼辦?帶著兩個人就大張旗鼓的闖進別人的地盤?信不信我今天這麼做,明天不是死了就是被人追殺著逃出了西河?」
「那你還把事情做的那麼高調?」金石開搖頭,「你們江湖上的消息傳的可是快啊……很多人都已經知道了,你要來西河城賀一賀這位新任的墨家支脈的當家人。事情都做的這麼高調了,現在再低調……晚了吧?」
周毅一擺手:「這件事情肯定要大張旗鼓的說出來,不高調的話反倒是讓人覺得遮遮掩掩,殺他都殺的不夠光明正大。但是真到了做事的時候,該低調還是要低調,我可不想事情沒辦成還被他給反手辦了。」
金石開聽周毅說完,點點頭,也不說話,「呼嚕嚕」幾口吃完了碗裡的麵條,抹了抹嘴。
咂吧咂吧嘴,金石開看著周毅,「所以你還是一定要殺了他。」
寒暄已過,現在該說正題了。
「對。」周毅四下看了看,順手拉過一個小馬扎坐下,「我聽說你想就這一點跟我談談,那現在咱們來談談?」
「……哈。」
金石開嘆了口氣,「周少鉅子啊周少鉅子……你知道殺人這件事情犯法吧?你也知道我這個人雖然很多時候喜歡踩著規矩辦事,但是我本身還是規矩里的一員吧?你當著我的面跟我說你要幹掉誰……周少鉅子,你應該知道我是可以對你採取相應措施的吧?就算我們第七局負責的不是國內事務,但是跟兄弟部門打個招呼,想做什麼還是不難的,更何況……」
看了看周毅,金石開微微搖頭,「……你現在有阻礙我們辦事的想法、動機和能力。」
「沒意思。」
周毅無聊的掏了掏耳朵,「這種威脅咱們就不要聊了,啥意思都沒有。我要是能被這種威脅嚇退,咱們就不會在這兒聊這件事情。既然這種威脅嚇不退我,咱現在再聊這個可就有點浪費時間了。」
金石開饒有興趣的看著周毅:「你是覺得我不敢,還是覺得我念著咱倆之間的交情,不會這麼做?」
周毅搖頭:「交情是交情,正事是正事,咱都是分得清的人,這一點上你我都不會想錯。真要是到了你不得不對我動手或者我不得不對你動手的時候,咱誰會手軟?」
「至於敢不敢……你是第七局的人,我是什麼?說是墨家的下一任鉅子啊什麼的,其實也就是個江湖人罷了。對付一個江湖人,你有什麼不敢的?」
金石開問:「既然是這樣,那你覺得是為什麼?」
「因為這他媽的沒道理啊……因為一個沒有道德底線可言、做事全無規矩的李思玄,就要對我這麼一個一心除惡扶弱、除了禍害活該被禍害的人和江湖人之外,絕不牽連跟這些事情沒有關係的普通人的守規矩、講道理的好人動手?」
周毅一邊說著,一邊不住的搖頭,「沒道理啊……實在是沒這個道理。」
「只是在你看來沒有這個道理罷了。」金石開淡淡的說。
「道理不道理的是一碼事,我怕不怕就是另一碼事了。」周毅笑道:「人麼,從來只有被打死的,沒有被嚇死的,就算你的道理過硬,但是我也不能被這麼幾句話就嚇死了吧?」
「嘖……」金石開揉著腦袋,很是頭痛的樣子。
「你讓人傳話說你想跟我談談這件事情,所以我就來了,來和你談談這件事情。」周毅笑看著金石開,「我確實很想聽聽,你能怎麼勸服我?為了更大的目標、為了更大的利益之類的話就不用跟我提了,我不是一天一地的大人物,也沒有那麼大的格局,只能行眼前的善,誅眼前的惡,大道理對我沒啥用處,說不動我。」
「你不是個能被輕易說動的人,這一點我心裡清楚,所以我基本上沒這個打算。」金石開一臉頭疼的看著周毅,「我就想問一句為什麼。」
「嗯?」周毅沒立刻聽懂。
「為什麼你一定要幹掉李思玄,而且要在現在這個時候幹掉李思玄?太急切了呀……這不像你。」金石開說:「我和你也算是共事過,你做事的時候是很明白進退之機的,能進你必然會進,不能進的時候你也能暫時忍耐,只為找准一個合適的機會。像是現在這種舉動,我覺得這不像是你會做出來的事情。」
「所以,我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是因為被李思玄壓著打了這麼久,心裡有怒氣?現在要抓住一切機會除掉李思玄,是為了泄憤?是為了爭個面子?」
「還是說,這是因為王獄被李思玄算計了,處境不妙,你覺得身為王獄的朋友,你該幹掉李思玄來為朋友出氣?幹掉李思玄,除了是因為你和李思玄本身就有不可調和的矛盾之外,還因為你要對王獄的遭遇做出報復?」
看著周毅,金石開的態度很認真,「是什麼動機,是什麼立場,是什麼事情,推動著你,讓你一刻都不想等,非要儘快幹掉李思玄不可?我最為好奇的事情就是這個。」
「……」
周毅拿出一支煙叼上,左右看看這忙碌一片的廚房,又嘆著氣把煙取了下來——在後廚里抽菸實在是不合適。
將菸捲放在鼻尖下,提鼻子猛嗅了一下,聞著那淡淡的菸草味,周毅嘆了口氣:「真要是說泄憤的話,那還真就沒有。」
「辦事是辦事,情緒是情緒,我這個人向來分的清楚,不會在辦事的時候摻雜個人情緒。」
「至於對李思玄的報復……這也不算報復。李思玄做了什麼樣的事情,就該承受什麼樣的結果。他差點幹掉王獄,我就去幹掉他,這叫公平,不叫報復。如果我遷怒旁人,把跟他有關的所有人都清理一遍,那才能被稱之為是報復。」
「至於為什麼非要儘快幹掉李思玄,其中的理由跟你說了你也未必能信。」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李思玄這人做事沒有底線、沒有規矩。」
「我自然不是個完全乾淨的人,但李思玄做事,已經不是乾淨不乾淨的問題了……江湖上的爭鬥,是絕對不能牽扯上普通人的,這是規矩也是底線。他為了針對我而做了什麼事情你心裡有數,這樣一個人,我怎麼能留他?」
「我做過的事情里,有不少是犯法犯禁的,這一點我從不辯駁。但是我在做事的時候,好歹是守著一套規矩在做事。雖然我走在法律之外,但我本身還算是規矩之內的人。」
「至於李思玄,他不在乎這些規矩。」
「這樣一個人可以造成極大的破壞,更會威脅到其他生活在規則之中的人。這種人我不知道也就罷了,撞上了,我就該除掉他。」
金石開「哈」的笑了一聲,搖搖頭,「一個法外之徒覺得另一個法外之徒不守規矩,所以要除掉這個法外之徒……周先生,你難道不覺得這個情況特別諷刺麼?」
「我之前聽說,在監獄的囚犯里,也有一套自己的鄙視鏈。」周毅也不做惱,平靜的說:「殺人的看不起搶劫的,搶劫的看不起詐騙的,詐騙的看不起小偷小摸的,而所有類型的囚犯湊在一起,都非常的看不起強姦犯。」
「這套鄙視鏈是不是真的我不得而知,這套鄙視鏈有沒有必要存在、是不是正確的,我們也不去說它。但從這個鄙視鏈里可以看出一件事情,那就是即便身為法外之徒,也有一套自己的道德準則。」
「這套道德準則必然有錯誤之處,但如果一個人連個法外之徒的道德準則都容不下他的話,這個人得爛到什麼地步?」
說著,周毅哈哈一笑,「就算是垃圾堆里垃圾,一樣要分個三六九等,有可燃的有不可燃的,有可回收的有不可回收的,有那種有毒有害的,也有對環境對人基本上不存在什麼危害的……金先生,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嘖……」
金石開揉著太陽穴,「你非要殺了李思玄不可?」
「對。」周毅點頭。
「唉。」
金石開嘆了口氣,自言自語似的說:「各位,不好意思,借個說話的地方。」
話音未落,忙碌一片的廚房中忽然一靜。
原本在忙碌著的廚師們默不作聲的放下手裡正在整治的菜餚、果蔬,從廚房的後門魚貫而出。
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廚房裡就只剩下了周、金二人。
「談談吧,媽的……」
金石開揉著腦袋,很頭疼似的,「……談談該怎麼幹掉李思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