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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幫個忙

2024-04-29 13:42:55 作者: 楚野狗

  連著幾天連綿大雨,工地上一切活兒全都停了,得等雨停天晴了才能繼續幹活。這樣一來,周毅和曹愚魯以及宋唐,就只能窩在家裡了。

  周毅倒是不覺得無聊,他把自己那副棋子重新打磨了一遍,雖然看著還是不怎麼好看,但好歹用起來更順手了一些——那些個棋子之前帶著不少毛刺,可是沒少讓周毅在下棋之後再費勁拔掉手裡的細小木刺。

  下棋之餘,看曹愚魯用各種方式吊打宋唐,也算是周毅的一個娛樂活動,和看電視差不多一個意思。

  因為下雨的緣故,這倆人是不能在院子裡對毆——準確來說是曹愚魯沒辦法在院子裡好好吊打宋唐了——所以吊打宋唐的地方換在了屋內。也幸虧周毅沒置辦下多少家具擺設,地方倒是寬敞。

  不過看多了曹愚魯的訓練之後,周毅倒是對曹愚魯給宋唐的訓練有些意見:在日常的種種訓練之外,曹愚魯開始教宋唐一些擒拿術。

  用曹愚魯的話說,擒拿術這種東西對力量和體能的要求不大,只需要一點反應速度和訓練,做到熟能生巧就夠了。相比其他的格鬥技巧,他教給宋唐的這些「一擊制敵」的擒拿術更容易上手,也更容易形成戰鬥力。

  對於這一點周毅體會深刻,完全沒什麼意見。但是對於曹愚魯教給宋唐的那些技巧,周毅是有些意見的。

  

  說是一擊制敵的擒拿術,但是曹愚魯教給宋唐的多半都是掰腦袋、扭脖子、攻擊心肺胃腎之類的招數。雖然這些招數實用性很強,攻擊性也極足,但用起來實在是不大安全——宋唐畢竟是個初學者,下手沒什麼分寸。如果真和別人用出了這些寫作擒拿讀作格殺的技巧的話,不說把人弄死,弄殘還是有很大的可能的。

  曹愚魯很是認真的聽取了周毅的意見,然後用木頭削了兩把短刀,開始教宋唐白刃格鬥了。

  看著兩人拿著木質的短刀在脖子、心肺、腰腎附近虛戳虛劃,周毅覺得曹愚魯並沒有很好的領會自己的意思。

  對此,曹愚魯憨厚的一笑,給了周毅一個看起來很有道理的答案:「刀這東西又不是隨手就能找到的,他也不至於隨身帶刀,還是比較安全的。」

  雖然覺得曹愚魯這個邏輯有點怪,不過順著他這個道理去想,周毅倒也覺得這話沒啥大錯。

  又一天早上,見天放晴,周毅簡單收拾了一下,直奔景觀河而去。

  這一連幾天下著雨,周毅和宋如晦之間的棋局也沒開過,一連幾天都沒從宋如晦這坑錢。仨大老爺們每天的早飯錢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每次去買早餐的時候周毅就是一陣肉疼:要是跟宋如晦下棋的話,這早飯錢不就坑出來了麼……

  今天下棋,周毅是憋著要多坑宋如晦幾塊錢了。

  下了幾手棋,宋如晦忽然道:「老鼠那事,我替你問了。」

  「啊。」周毅看看棋盤,琢磨著下一步棋該怎麼走,「什麼情況?」

  「人沒死。」宋如晦笑著說。

  周毅看著棋盤,有點猶豫了。

  讓宋如晦問這件事情,多少是個人情。現在事問出了個結果,自己還一個勁的坑宋如晦的錢,多少是有點不合適啊……

  一邊琢磨著棋路,周毅一邊打聽細節:「活要見人啊……這人在哪兒呢?」

  「那誰知道去。」宋如晦敲了敲棋盤,「趕緊下棋啊,等著你呢。」

  周毅看看宋如晦,決定了:他要多坑宋如晦幾塊錢,不僅要把今天的早飯錢坑出來,明天的,後天的甚至大後天的,都得一起坑回來。

  「你不知道?這不對吧?」一邊落子,周毅一邊說著:「別人問就罷了,你親自過問,還能不知道?不地道啊老宋……」

  「倒也是。」

  宋如晦笑著,毫無因為自己扯的這個毫無邊際的謊而不好意思的痕跡,「這麼說吧,我的確是知道他在哪兒,但是與你而言,我是真的不知道。」

  看看周毅,宋如晦問道:「我這話的意思,你能明白吧?」

  「不就是不方便跟我說麼,繞來繞去的你也不嫌麻煩。」周毅搖了搖頭。

  「一點就透啊。」宋如晦點頭笑笑,又去看棋盤,「讓我看看啊……你這一步棋該怎麼對付。」

  周毅挑了挑眉,自顧自的點著一支煙,冷眼看著琢磨棋路的宋如晦。

  「我看看啊……」宋如晦低聲念叨著,動一動這個棋子,碰一碰那個,橫豎是沒走出下一步棋。

  周毅沉默的抽了半根煙,然後突然道:「你別等了,我不問。」

  「嗯?」宋如晦有些疑惑的抬頭看看他,「等什麼?問什麼?」

  周毅看看宋如晦臉上的疑惑,點了點頭,誠懇的道:「真是人老成精……老狐狸就是老狐狸,這表情讓你裝的毫無破綻,全然看不出半點問題啊……」

  宋如晦一笑,臉上的疑惑一掃而空,「看出來了?」

  「不用看,單琢磨都知道你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周毅擺擺手,漫不經心的說著:「說是不方便跟我說,又不說明白為什麼不方便告訴我,這不是單等著我來問你呢麼?我偏就不問。」

  「真不問?」宋如晦笑著望向周毅,「一點都不想知道?」

  「知道是想知道,不過看你這單等著我問個明白的架勢,我還是不問的好。」

  周毅連連搖頭:「我如果問了,指不定從你這得一番什麼話呢。還是不問的好,清淨。」

  「那你怎麼跟你那個朋友回話?」宋如晦饒有興趣的看著周毅,「就那個跟你打聽這件事情的朋友。」

  「就這麼回唄。」周毅雙手一攤,用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看著宋如晦:「我就說宋爺說了,老鼠還好好的活著,至於在哪兒就不清楚了。有宋老爺子您這塊金字招牌,不怕他不信。」

  「你小子嘴毒啊……」宋如晦搖著頭,「前幾天我就聽說了,你在青山棋社把一群人罵的狼狽不堪,一點臉面都不給別人留,心黑手狠嘴毒你全占完了。貶損了那些人還不過癮,又來貶損我。」

  「你消息挺靈通。」周毅有些不好意思的擺著手,「其實我是挺純良溫厚的那麼一個人,你聽到的多半是謠傳,謠傳。」

  「純良溫厚……嗯,嗯,」宋如晦點著頭,一臉假模假式的認真,「看出來了,看出來了。」

  周毅也不搭這一茬,敲了敲棋盤,「趕緊著的,下棋下棋……贏了你的錢我好去買早飯。」

  「你不問,那我就跟你說說。」

  宋如晦落下棋子,漫不經心似的說著:「老鼠呢,現在的確還活著。不過他到底在哪兒,就不方便跟你說明白了。那地方多少有點敏感,雖然你和我之間也有不淺的交情,但畢竟有個分別。」

  「跟你說了,不合適;讓你或者你那位朋友親眼見到那個活著的老鼠,就更不方便了。」

  抬起頭,宋如晦看著周毅,「但是,如果你為我辦事的話,這就簡單的多了。那個時候,你就是我的心腹,沒什麼地方是你不能去的。」

  「哎呀……」

  嘆著氣搖著頭,周毅落下一個棋子,抬頭去看宋如晦:「我就知道你得在哪兒等著我,沒想到是在這等著我呢……老宋,這事兒咱之前聊過了啊,我實在是沒這個興趣。」

  「你說我不識抬舉吧,故作清高吧,沽名釣譽吧……怎麼說都好,反正我是對這件事情沒興趣。」

  看著宋如晦,周毅十分的誠懇,「咱當個棋友,挺好的。你說我要真是成了你的手下,我還敢贏你麼?那時候你我都少了一個朋友,多虧的慌啊?」

  周毅看著宋如晦,一臉的誠懇。宋如晦似笑非笑的看著周毅,臉上沒什麼波瀾起伏。

  這樣的對視沒能持續多久,便被宋如晦打破了。他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聲音都低了許多,「周毅啊……」

  聽宋如晦這麼說話,周毅心裡稍稍緊了一分。

  打從倆人認識到現在,宋如晦一開始是叫他「小周」,熟悉了之後就開始叫他「周小子」,有的時候乾脆就叫「你小子」,直呼周毅名字的時候實在是極少極少。

  至於在周毅面前露出現在這樣的神態,那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我今年六十歲了,六十了啊……」

  宋如晦用手比了一個「六」,在周毅面前晃了晃,又笑了笑了,嘆息似的說道:「像我這樣的,能在六十歲還安穩活著,沒缺手斷腳,還能不吃牢飯的,實在是少的可憐。我能這樣,是老天爺眷顧,是運氣好。」

  「能有現在這個局面,我知足了。」

  「所以,我想退下來了。」

  在初升朝陽的照耀下,宋如晦語氣平淡的說著:「我退下來,把這些事情交給別人,自己就享幾年清福,過幾年糊塗日子。說實在的,我一直以來謹慎小心,不敢行差踏錯,處處留神。到了現在回頭一看,就有很多事情沒有做過。從現在這個位置退下來,我也是無事一身輕,能幹點無傷大雅的糊塗事了。」

  「唔……」周毅點了點頭,問道:「選好接班人了麼?」

  「大致上是有個思路了。」

  宋如晦看看周毅,搖頭一笑:「你問的這件事情,很多人都想跟我問個明白,卻沒這個膽量。你問出了多少人想問的事情啊……」

  周毅撇了撇嘴,「聽起來,你那邊的局面可是夠亂的。不過這種事情也正常,有資格坐你這個位置的人,看著你這個位置,怎麼會不動心啊。」

  「是挺亂。」

  宋如晦笑了笑,盯著周毅:「所以,我才想讓你來給我幫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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