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老鼠和貓
2024-04-29 13:41:20
作者: 楚野狗
青年人穿著一身板正的西裝,身姿挺拔,一桿立地長槍似的。
掃了一眼一旁圍著的眾人,青年人那刀削斧砍的一張臉上沒什麼表情,抬步往工地走去。
老鼠也看到了這半路上突然殺出來的青年人,看著那青年人看了好一陣,打了一個激靈,便往那青年人身邊快步走去。
將要走出工地的周毅三人,此刻他已經無心去管了。
見自己老大往那青年人身邊走去,一旁跟著老鼠來辦事的馬仔們心裡雖然不大明白,卻也一步步的跟著老鼠向那邊靠攏。
「吳爺,吳爺……」
老鼠湊到青年人身邊,卻不敢太靠近,也不敢攔路,只是跟在青年人身側,滿臉堆笑,「吳爺,您來這辦事?」
「你是……」
青年人看看滿臉堆笑的老鼠,想了想,點了點頭:「老鼠,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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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難為吳爺您還能記得我。」
老鼠滿臉堆笑,連連點頭,「這麼長時間不見,您是愈發的精神了。」
「還行。」
青年人看看老鼠,又看看周圍那些正在圍上來的小混混,看著老鼠:「你在這辦事?」
「一點小事情,一點小事情。」
老鼠掃了周圍不明情況的手下們一眼,罵道:「都滾,都滾,滾的遠遠的!吳爺身邊,哪兒有你們站著的地方?」
那些小混混本以為老鼠要收拾這個青年人,沒想到卻是這樣的局面,一個個不敢做聲,悄悄退開了。
罵退了手下,老鼠滿臉堆笑的看著青年人,「手下人不懂事,吳爺您別見怪。」
「沒關係。」青年人點點頭,說道:「我先辦事,回頭再聊。」
「好,好,好。」老鼠連聲應著,陪笑道:「吳爺您忙您的,您忙您的。」
「嗯。」
向老鼠點了點頭,青年人邁步走向工地。
工地里,周毅三人已經走到了工地門口。曹愚魯看著那個往工地門口走來的青年人,微微眯了眯眼,不動聲色的向前一步,擋在了周毅身前,站定不動。
他的一雙眼,直直的盯著那一步步走來的青年人。
「是個高手。」曹愚魯的聲音不高不低,說話時也不轉身,雙眼一直落在那個青年人身上。
青年人一步步走來,也看著這個一直盯著自己的年輕人。兩個人眼神碰撞,互相掃量一番,心裡就都有了個大概。
是個高手。
這個想法同時在兩人心裡浮現出來。
看著青年人一步步走過來,眼光還往身後的周毅身上去落,根本沒有半點停下來的的意思,曹愚魯又將眼睛眯了眯。
伸手往兜里一摸,一掏,曹愚魯向青年人猛的一抬手!
三道銀光從曹愚魯手中而出,電射而去,直奔青年人面門!
呲!
曹愚魯出手的同時,一步步走來的青年人毫無徵兆的斜斜跨出一步,身體轉動,挪開三尺!
這一步前沖,力量極大,砂石泥土鋪成的地面,被青年人生生蹉出一道極深的痕跡,帶起一圈浮土。
噗噗噗!
三道銀光落在地上,深深的陷入了砂石泥土裡,激起了幾團散散的灰塵。
「哈。」
曹愚魯看著躲過自己一招的青年人,咧嘴笑了笑,掃量著那個青年人:「身如長槍,腳步沉穩,行走之間一身勁力不散……我沒看錯,你果然是個高手。」
「沒想到,在這種地方竟然能有你這樣的高手。」
青年人看著曹愚魯,微微側身,雙眼有些發亮,「我沒看錯的話,你那一手是甩手鏢的手法吧?沒想到,這年頭還真有人練這個。」
「嘿嘿……」
曹愚魯也不說話,只是嘿嘿笑著,端詳著青年人的站姿,一雙眼愈發的明亮。
雖然還沒和對方真正交手,但兩人心中都明白,對方是現今鋼鐵水泥的社會中難得一見的高手。
能遇到這樣一個高手,實在不容易。如果能有一個交手的機會的話,那就更好了。
「如果今天沒事,我還真想和你交交手。」
青年人深深的看了曹愚魯一眼,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今天是來找他的。」
一邊說著,青年人的眼光就落在了曹愚魯後側的周毅身上。
周毅看著盯著自己的青年人,微微一笑,含笑點了點頭,沒半點不自然。
一邊的孫元已經看的目瞪口呆。眼下這個局面,根本就不在他的預料之中,實在無從理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來找他,那就肯定得跟我交手了。」
曹愚魯看看青年人,又看看站在遠處,不住的往這邊張望的老鼠,「嘿嘿」的冷笑了一聲,「在現如今,你也算是一個高手了。跟這種小混混摻和在一起,嘿嘿……糟蹋你這一身功夫了。」
「誤會了。」
青年人看看曹愚魯,又看看周毅,眼光稍稍有些變化:「宋先生讓我來,請周先生赴宴。」
「哦?」
曹愚魯有些意外的看看周毅,問道:「爺們兒,這是熟人啊?」
「我不認識他,宋先生麼……我倒是認識一個老宋。」
周毅看著那個青年人,微微皺眉,問道:「老宋請我吃飯?」
「今天是宋先生的壽宴,請您赴宴。」
青年人向周毅微微弓了弓身,「我叫吳行雲,是宋先生的司機。」
「這事兒……」
周毅點點頭,看了看遠處的老鼠,向吳行雲說道:「我這還點事兒要處理一下,能等一下麼?」
吳行雲面無表情的回頭看看往這邊張望的老鼠,轉回來向周毅問道:「老鼠是來找您的?」
「啊,一點小事情。」周毅點了點頭,「很快就能解決掉的。」
曹愚魯臉上帶著幾分冷笑,「三分鐘……最多五分鐘。」
吳行雲微微皺眉想了想,聲音不高不低:「宋先生讓我接了您就過去,不能耽誤時間。您和老鼠之間的事情,我來看看能不能解決一下。您覺得可以麼?」
周毅面帶微笑,微微點頭,「關鍵是得解決的乾淨。」
吳行雲也不言語,向周毅微微一點頭,轉身向老鼠走了過去。
曹愚魯看著背對著自己離開的吳行雲,端詳著他的腳步、行走,下意識的活動著肩膀。
老宋是誰,周毅不說,他就不問,更不關心。能引起他的注意的,只有這個名叫吳行雲的青年人。
在現如今這鋼鐵水泥鑄就的城市中,「武人」這個詞已經令人頗為陌生了。
在曹愚魯看來,沒有數年、數十年如一日的苦練,沒有用一身苦練來的功夫經歷過生死之間的磨練,配不上「武人」這個稱呼。
數十年如一日的苦練,或許不難。在現今的社會中,這樣的人物雖然不多,卻不是沒有。但用一身功夫經歷過生死搏殺的磨練的,能有幾個?
以這個標準去衡量,「武人」實在罕見。
曹愚魯,就是這樣的一個武人。
他看的明白,這個名叫吳行雲的青年人,也是一個如自己一樣的武人。
這樣的一個對手,實在難得。如果能夠交個手切磋一下,那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不過看著今天的局面,應該是沒有什麼和這個吳行雲交手的可能了。
想到這一點,曹愚魯覺得實在是有些遺憾。
「孫哥,孫哥?」
吳行雲……
宋先生……
孫元聽著周毅和吳行雲的交談,已經呆了。
吳行雲和老鼠的交談他雖然聽不到,但也能看到兩人站在一起說話時的大致樣子。老鼠那稱得上是卑躬屈膝、一臉諂媚的模樣,實在是罕見。
看著那個青年人走過來,孫元心裡略一合計,覺得這大概是老鼠從哪裡找來的十分能打的高手,用來對付這個曹愚魯的。
等青年人走過來說話,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和來路的時候,孫元只覺得頭頂上猛地一麻。
吳行雲,宋先生……
久垣城裡,有幾個吳行雲,有幾個能讓吳行雲當司機的宋先生?
孫元沒見過吳行雲,更沒見過那位宋先生。不過在久垣城的地面上混,那位宋如晦宋爺的名字,孫元聽的實在是太多了。
老鼠也算是混的有點聲色的混子了,但跟那位宋爺比?連只螞蟻都算不上。
吳行雲是宋爺的司機,也是心腹。在很多時候,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就代表了那位宋爺的意思。
老鼠那樣的混子,見了他,也得恭恭敬敬的叫一聲吳爺。
而現在,這位吳爺來接這個在工地上打工的周毅,要去參加那位宋先生的壽宴了。
孫元自詡自己有不少江湖經驗,也是個老油條了。但眼下這個情況,無論如何他都沒辦法理解。
一個在工地上打工、拿一天百十塊錢工錢的年輕人,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那位宋爺的座上賓了?
正發著愣,就聽一邊有人在叫自己。
晃了晃神,孫元這才反應過來,是周毅在喊自己。
「啊,啊……」
孫元再去看周毅,就覺得面前這個年輕人怎麼看都有些高深莫測的意思,不是一般人。
「今天這事兒……」周毅看了看走到老鼠身邊跟他說話的吳行雲,又看看孫元,「您算是有個交代,老鼠應該不會為難您。如果有麻煩的話,您跟我知會一聲。」
「好,好。」孫元點著頭,一時間真不知道該說什麼,連怎麼稱呼周毅都沒能琢磨明白。
還叫周兄弟?這可是能讓宋爺派吳行雲來請的人物,給孫元個膽子,他也不敢再這麼稱呼周毅。
遠處,吳行雲和老鼠說了一句話,便轉身去發動汽車,留一個面如土色的老鼠。
那句話只有八個字。
「宋爺壽誕,請他赴宴。」
坐在車裡,回過頭看看後面越來越遠的工地,以及那顯得有些失魂落魄的老鼠,又看了看一心一意開車的吳行雲,周毅微微搖了搖頭。
和老宋下了這麼長時間的棋,周毅看的出來,那個老宋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但還真沒想到,他的一個司機出面,簡單說上幾句話,就能讓老鼠那樣的一個混子面如土色,魂不守舍。
意外的確是意外,也多少有些震驚,但周毅心裡也再沒有更多的情緒和想法。
在周毅看來,老宋就是一個跟自己下棋的臭棋簍子,算是個棋友。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都跟自己沒什麼關係。
吳行雲開著車,不發一言,注意路況的同時,偶爾用眼角餘光往後視鏡上掃一眼,看看坐在後排座位上的兩人。
跟在人稱宋公的宋如晦身旁,吳行雲見過很多事情,形形色色的人見的更是不少。那些人或許和宋公為敵,或許為友,不乏行事迥異常人的怪才狂人。
但現在坐在后座上的兩個人,和那些人都不一樣。怪或許足夠怪,才麼,倒是沒見多少?
或許下棋下的好也算是能讓宋公另眼相看的高才?
想到這,吳行雲心裡暗暗的搖了搖頭:相比起來,那個跟在周毅身邊的年輕人,倒真的是值得令人高看一眼。
那個名叫周毅的年輕人,能讓這個年輕人伴隨左右,看起來倒是有點厲害的意思。
但到底怎麼樣……那就不好說了。
這些念頭,在吳行雲腦袋裡也只是稍稍一過,並不深究。這個周毅到底是個什麼人物,到底是怎麼個深淺,他並不關心。今天過來,他只是按照宋公的吩咐辦事罷了,別的事情他也不去多管。
正開著車,就聽後排有人說話。
「爺們兒,咱去吃飯,不換一身衣服麼?」曹愚魯看看自己和周毅的衣服,琢磨了好一陣,終究是沒忍住,向周毅問道。
吳行雲一邊開車,一邊稍稍上點心,聽兩人說話。
聽曹愚魯這麼問,周毅想了想,有些為難的道:「也沒什麼攢勁兒的衣服啊……這一身衣服也還湊合吧。」
倆人穿的衣服都是幹活的時候穿的,好看不好看的就不說了,倒也沒怎麼髒。周毅看看自己身上的一身衣服,也覺得還湊合。
曹愚魯想了想,「我倒是還有一套西裝,穿出去還行。」
周毅看看曹愚魯,咂吧咂吧嘴,「你穿西裝,我穿這一身兒?想都別想。」
曹愚魯「嘿嘿」一笑,不再說話。
聽著兩人的對話,吳行雲暗暗的點了點頭。
宋先生的壽宴就要開始了,算算時間,還真沒有時間給兩個人換衣服。非要換衣服的話也不是不行,只是這樣一來就錯過了壽宴開始的時間,這就不大好了。
看兩個人穿著的衣服,吳行雲心裡沒什麼感覺:兩人身上的衣服,自然不算是上檔次的那種衣服,但不髒不破,穿著出門也沒關係。
壽宴這種場合,算是比較正式的場合,兩人穿這一身衣服赴宴的話,以平常來論的確有點不大合適。但吳行雲心裡清楚,其他人或許以衣冠論別人的高低深淺,宋公卻不是這樣的人物。穿什麼衣服,實在算不得什麼事情。
以別人的衣服裝扮看人的,實在不少,兩人即將赴宴的壽宴上也有不少這樣的人物。但這些人都不是宋公,也成不了宋公,更不是今天這場壽宴的主人。
請這麼兩位赴宴是宋公的意思,宋公都不在乎,其他赴宴的客人心裡再怎麼想,又有什麼關係?
曹愚魯沉默了一陣,看看空著手的周毅,又看了看空著手的自己,向周毅問道:「爺們兒,咱過去吃飯,是不是得帶個禮物?」
「啊……」周毅點了點頭,頗為讚許的看了曹愚魯一眼,「應該帶個禮物過去的。你不提醒我,我還差點忘了。」
又看了看曹愚魯,周毅問道:「你身上有多少錢?」
曹愚魯掏了掏口袋,拿出一張百元大鈔和幾張十塊二十的零錢:「就這麼些了。」
「嗯……」周毅皺著眉想了想,把錢接了過來:「差不多夠了。」
從車窗里往外張望了一下,周毅往前湊了湊,向吳行雲說道:「吳哥啊,咱先停一下車唄?我給老宋買點禮物。」
吳行雲將車慢慢的停下,回頭看看周毅,道:「您叫我小吳或者行雲就好。」
頓了頓,又道:「您和宋先生是朋友,宋先生也不在意這種事情。」
他心裡想的,自然是趕緊驅車回到宴會,不要在這種事情上耽誤時間。但這話如果真這麼說出口,那就顯得不大合適了。
這是宋公的朋友,他是宋公的司機,這一點吳行雲心裡十分的清楚。不管心裡怎麼想的,都要有一個符合雙方眼下身份的態度。
跟著宋如晦這麼長時間,如果這種事情還掂量不清,不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那才是笑話。
周毅一笑,「第一次去吃飯,空著手過去總不合適。」
說著,周毅推開車門下了車。曹愚魯在車上坐著,也不言語,一時間車內十分的安靜。
吳行雲從後視鏡里掃了曹愚魯一眼,看他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也不搭話,轉而去看下了車的周毅。
周毅下了車,沒半點猶豫,直奔路邊的一個水果攤去了。站在水果攤邊上挑揀了一番,砍了砍價,周毅就提著一兜水果回來了。
「得了。」周毅上了車,道:「行雲,咱走吧。」
「好。」吳行雲應了一聲,汽車再度出發。
曹愚魯看了看周毅提著的那一兜水果,又回頭看了看還沒離開多遠的水果攤,向周毅說道:「剛才我看了一眼,那水果攤上的香蕉看起來還不錯。」
「不錯是不錯,但是太貴啊……」周毅皺著眉直搖頭,「這一兜子就要了我小百十塊呢,我都覺得自己被坑了。估摸著吧,是那水果攤老闆看著我從這車上下來的,覺得我手裡有點錢,開價開的一點都不客氣。」
說著,周毅有些懊惱的撓了撓頭,「說起來,孫元剛才給我發工錢,我該從那一打錢里抽兩張出來的……多二百塊錢,就能多買幾樣水果了,看著也好看。」
聽著周毅在后座上跟曹愚魯合計到底有沒有被水果攤老闆坑,吳行雲面無表情,心裡有些一閃而過的感覺。
能被宋公稱為朋友的人中,有腰纏萬貫而性喜揮霍的,也有真正視錢財如糞土而一貧如洗的,卻沒周毅這樣的人物。
宋如晦跟吳行雲說起周毅時,曾說他棋力極高,相比棋協的高手也不差分毫,甚至還有可能強上一線。這樣的棋力如果去教人下棋的話,所得的薪酬也會讓周毅過的相當舒坦了,遠勝周毅所做過的那些工作。
但周毅偏偏就是沒做這些,反而在工地上踏踏實實的幹著每天百十塊錢的活兒。
要說他是視錢財如糞土,看著也不像:哪個視錢財如糞土的人物,會在這點錢上仔細計較,來回衡量?
這些念頭在他心裡只是閃了一閃,沒能讓吳行雲太過關注。眼下,周毅只是一個要去赴宴的客人,只是宋公的一個朋友而已,吳行雲沒必要過多的琢磨這個年輕人的深淺高低。
汽車逐漸離開了久垣城的鬧市區,向郊區開去,一路上愈發的清靜起來。
十分鐘之後,轎車偏離了大路,繼續前行。過了三五分鐘,便遠遠的看到一座燈火通明的大宅。
大宅依山,占地廣闊,門前有一個極為開闊的廣場,人車不斷。
「好地方啊。」周毅下了車,深深的呼吸了一下。
這裡的空氣,比鬧市區裡的空氣要好上不少。
吳行雲將車停好,走了過來,伸手向前引了引周毅和曹愚魯,「請。」
「請。」周毅向吳行雲點了點頭,和曹愚魯一起,跟在吳行雲身後,走向大宅的大門。
高門大院,貴氣逼人,衣著稱得上有些寒酸的周毅和曹愚魯站在這大宅門前,多少顯得有些不太搭調。但是兩人面色泰然,全然沒有半點不自在。
跟在吳行雲身後走過大宅的大門,周毅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句話:「一入侯門深似海啊……」
暗暗一笑,這點感慨便被周毅抹去了。
「吳哥。」
剛走進大宅里,就聽有人招呼吳行雲。
隨著話音傳來,幾個年輕人從大門旁的門衛室里走了出來。
周毅略掃一眼就能看的明白,這些年輕人雖然從門衛室里走了出來,卻根本不是門衛。
既然不是門衛……
周毅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意,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幾個年輕人。
看著來人,吳行雲向為首的年輕人點了點頭,「唐少爺。」
「我說了,別叫我少爺,別叫我少爺。」
那年輕人皺著眉,「再者說現在少爺這個詞兒啊……不好聽,真的,不好聽啊吳哥。」
眼光往吳行雲身後的周毅和曹愚魯身上轉了轉,年輕人向吳行雲問道:「這兩位是……」
吳行雲道:「這位是宋先生的朋友,周毅周先生。這位是周先生的朋友,曹愚魯曹先生。」
「哦……」
年輕人連連點頭,看著周毅和曹愚魯,眼中有些異樣的神采:「你就是周毅……周先生啊。」
向周毅點了點頭,年輕人快步走了過來,「你好你好,我叫宋唐,久聞周先生大名了。」
這一句話還像模像樣,可是下一句就變了味。
「聽說你挺牛逼?」
一邊說著,一邊向周毅伸出手,宋唐笑意吟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