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鴻鈞初講，六耳現蹤

  「有物混成，鴻蒙立生。其物不可言，吾強曰其名『道』！」

  「道無名、無形、無影，亦有名、有行、有蹤！故曰其大，可為逝；曰其逝，可為遠；曰其遠，可為無！」

  「是故，無為道，道為無！」

  「大道以萬物為烘爐，天道以眾生為煉則！大道孕天道，天道孕法則，法則孕靈氣，靈氣孕眾生！故道無常相，常無所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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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聖人講道，自然是與常人不同。

  只見鴻鈞頭頂大半塊造化玉碟，原本就虛幻的面容，在次變得飄渺了起來。

  偌大的紫霄宮中，金花亂綴、地涌金蓮。數不盡的小巧蓮花，憑空出現，兀自被一眾紫霄宮中客，吸入體內。

  所謂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李清明此時可是糾結萬分。平日裡，鴻鈞對三清講道，他就跟隨其後，前往聽道。就鴻鈞現在所講之道，他不知聽了多少遍。此時心煩意燥，愣是半個字都聽不進去。

  無奈的李清明，睜開雙目掃向了四周。

  三清均是面容安詳，嘴角掛著一抹笑意。想想也是，三清本為盤古元神所化，天生有大緣法，再加上對於盤古到發的感悟。無論聽多少次，自然均是津津有味。

  再往下是女媧伏羲兩人，女媧時而蹙眉，時而微笑，配上那絕世的面容，倒是頗為賞心悅目。

  伏羲就不同了，緊皺的眉頭，就沒有鬆弛過，似乎永遠都有弄不明白的地方。

  再看準提和接引。也不知兩人是真聽懂了，還是咋不懂裝懂，均是晃蕩著頭顱，面含微笑。接引平日裡那苦楚無比的面龐，竟然舒展了幾分。

  這倒是讓李清明嘖嘖稱奇。

  在此轉頭，無意間掃到了牆角，神情一動。竟然瞄到了兩個怎麼想都不可能坐到一起的人。

  你道是誰？

  在那西牛賀州，有一座奇山，名曰萬壽山。山中有一觀，名喚五莊觀。

  在這五莊觀中，有一株先天十大靈根，名曰草還丹，又喚人參果。

  人參果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頭一萬年方得吃。似這萬年，只結得果子三十個。果子的摸樣，與三朝未滿的孩童相似，四肢俱全，五官皆備。如若有緣，得那果子聞上一聞，可活三百六十歲；吃上一顆，可延壽四萬七千年。

  這人參果樹，得天地之造化，化形而出。

  這化形而出之人，身材欣長，下頷三綹美髯，貌似童顏，自名為鎮元子。

  這洪荒大地還有一處奇異之地。奶味盤古大神身隕之後，其肚臍所化。

  盤古大神身隕之後，肚臍化為一片血海。那血海方圓幾萬里，那裡血浪滾滾，腥氣熏天，魚蝦不興，鳥蟲不至。天地戾氣俱皆齊聚於此處，名喚「幽冥血海」！

  這血海孕育數個元會，一名血袍青年，懷抱先天靈寶阿鼻、元屠化形而出。自號冥河道人。

  此刻，紫宵宮西角，鎮元子與冥河相鄰而坐。時而皺眉，時而暢笑，倒是均有所得。

  如此講道了千年有餘，鴻鈞突兀的停了下來，道：「法不傳六耳，道不傳非人！」

  隨即一道七彩流光，自鴻鈞老道手中脫手而出。直奔洪荒大陸不周山而去。

  「吱！」

  一聲震耳欲聾的鳴叫響徹天地。

  鴻鈞瞥了一眼洪荒大陸，繼續開始講道。

  三清默默掐算半晌無果，相視一眼，無奈再次陷入了道韻之中。

  李清明到時心神一動，想起了上一世小說中的一個片段。

  「周天之內有五仙：乃天、地、人、神、鬼；又有五蟲：乃蠃、麟、毛、羽、昆。又有四猴混世，不入十類之種！其一猴，名喚六耳獼猴。此猴若立一處，能知千里外之事；故此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後，萬物皆明。莫非此便是那六耳獼猴？」

  李清明心中思緒萬千，忽然想到，若是將混世四猴俱皆收入門下，豈不是一件快事！

  想到這裡，竟然哈哈大笑。

  ……

  如此又過了一千餘年。

  這一日，鴻鈞驟然停下了講道。

  正沉迷於大道之中的眾人猛然清醒了過來。這三千年間，前一千年，鴻鈞儘是講些大道至理，除了一些修為臻至大羅金仙以上的大能，其餘者如墜雲裡霧裡一般，只有將之死記硬背，留待之後在參悟。

  剩餘的兩千年間，鴻鈞講解的是基礎大道。最後幾年間，才講到太乙境界，以至紫霄宮中的一眾太乙強者，俱都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這種感覺很難受。

  反觀一眾祖巫，除了后土、玄冥以及燭九陰，竟然都沒心沒肺的睡起覺來，還打起了呼聲。

  此時紫霄宮中寂靜無比，那突兀想起的呼聲，自然引得一眾紫宵宮中客望了過去。

  后土三人，登時感覺臉上臊的很。

  鴻鈞抬起眼皮忘了十二祖巫一眼，面無表情的開口說道：「三千年已至，此番講道到此結束。而等回去好生整理此次所得。一千年之後，紫霄宮再開！爾等去吧！」

  眾人皆是拜伏於地，齊齊高呼：「老師慈悲！」

  隨後眾人徐徐的退出了紫霄宮。

  李清明可沒有閒工夫呆在紫霄宮中，聽鴻鈞說教。遂拜別了揚眉、三清等人之後，就破開混沌，直奔洪荒大陸而去。

  洪荒大陸不周山南麓，有一片山林。

  只見山林之中流水潺潺，鳥語花香，濃郁的靈氣布滿整個山澗。瑤草噴香，瓜果滿園，仙香撲鼻；瀑布飛濺，小溪潺潺，彩虹成橋；看那山峰紫霞連貫，奇峰突起，異石嶙峋，恰似晨曦飲朝露。

  真箇好風景，就是人間仙境亦不外如是！

  李清明行至此山，便用元神細細掃描每一處山洞，每一株巨木。以求找到那被鴻鈞擊傷了的猴兒。

  他可不相信，這千多年間六耳獼猴可以治癒好自己的傷勢。更不可能有人敢收這六耳獼猴為徒。

  鴻鈞的一句「法不傳六耳！」，可是駭退了不少的修道之人。試問，道祖鴻鈞都嚴明不可傳法之人，誰敢傳其道法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