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8】，死才是最好的選擇

  「等等，你，你怎麼知道我剛才是在騙你？」紅衣女鬼做著最後的掙扎！

  繆如茵笑顏如花：「你猜啊。」

  紅衣女鬼差點沒有直接噴出一口老血來。

  猜！

  她如果能猜出來的話，她還會問嗎？

  

  繆如茵的話音落下了，便也不再和這個紅衣女鬼繼續廢話了。

  手起掌落，那看起來纖細素白的小手便按在了紅衣女鬼的天靈蓋上。

  「塵歸塵，土歸土，讓往生者安寧，讓在逝者重獲解脫！」

  淡涼的聲音響了起來，平靜且和緩。

  在這個聲音里，紅衣女鬼只覺得自己一直徘徊在心間的那些不甘，那些憤怒，等等一切情緒，居然全都變得平和下來。

  但是就在元力沖入她腦子裡的時候，她的眼睛卻是陡然睜開了。

  「我可以告訴你，那個人在……」

  紅衣女鬼的眼底里閃過了一抹恐懼，可是她卻還是堅持著將自己要說的話儘量說完。

  「因……山……為……陵……」

  只是這話紅衣女鬼到底是沒有說完，她的身體便已經化為了虛無。

  因山為陵嗎？

  繆如茵的眉頭微皺。

  因山為陵，這四個字只是用於皇家墓葬之處。

  而華夏歷史上，因山為陵的地方多了去了。

  所以，她所說的因山為陵到底指的是哪一個古墓。

  繆如茵對於墓葬倒是並沒有過什麼研究。

  所以……苦惱了。

  看著地面上，因為紅衣女鬼消失，而掉落的紅色的人皮燈籠，正在這陣陣的陰風中滾來滾去。

  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繆如茵伸手拾起人皮燈籠。

  「既然你已經離開了，那麼還是完完整整地離開才好。」

  聲音落下，雙手扣在一起，指縫間紅色的人皮燈籠所化的殘灰簌簌而落。

  繆如茵自然不會因為這些事兒而感覺到有什麼傷感的情緒。

  傷感那種東西，一來無用，二來誤事兒。

  抬手將指間最後的灰燼灑落在地面上，少女便身形一動，向著唐紙傘妖的方向而去。

  唐紙傘妖因為本身便具備控魂能力，所以對付起三個血嬰，雖然不能取勝，不過卻可以將這三隻牢牢地牽制在自己的周圍。

  所以可以說有了唐紙傘妖這一大殺器在，血嬰的殺傷力簡直可以忽略不計了。

  繆如茵看了一眼唐紙傘妖那邊的戰局。

  心下微松，不過她倒並沒有立刻便趕過去幫忙。

  她走到了那三名風水師的面前。

  「你，你，你想要對我們做什麼？」

  三個風水師現在渾身上下的力氣，早就已經被抽得乾乾淨淨了，所以現在他們除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繆如茵蹲在他們身邊，卻連抬手的力氣也沒有一絲。

  聽到三個風水師的話，少女笑了。

  「自然不會幹什麼了，而且我對於老牛神馬的也沒有幸趣，還有我自己也沒有想要被人當嫩草吃的想法。」

  三個風水師齊齊黑線，這個少女這樣的答案還真是……

  讓他們居然無言以對了。

  「不過，告訴我，你們背後的那個人在哪裡？」

  三個人搖頭。

  「我們背後沒有人。」

  「是啊，這一切都是我們自己想要做的。」

  「你殺了我們吧。」

  這就是寧死也不說的節奏呢。

  繆如茵倒也不失望，本來她也沒有指望這三個傢伙一問就說的。

  如果他們背後的那位，若是連這點本事兒也沒有的話，只怕也不會將這三隻放出來了。

  所以她便又幽幽地吐出一句：「哦，其實我倒是可以提醒你們一句的，因山為陵。」

  因山為陵四個字一出，三名風水師的臉色齊齊一變。

  其中那個五十來歲的風水師，眼睛立馬瞪圓了。

  「你，你怎麼知道因山為陵的？」

  「咦！」繆如茵奇怪了。

  「因山為陵這四個字，難不成還有什麼特別的含義不成，為什麼我就不能知道了，尋龍點穴的時候，也會提及這四個字的。」

  三名風水師齊齊地吞了吞口水。

  好吧，這事兒倒是他們三個反應過度了。

  於是三個人各自側過臉去，不再去與繆如茵對視，或者說，其實他們現在就不敢與繆如茵對視。

  看著三個人目光閃爍的樣子。

  少女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所以你們背後的人，現在是藏身於古墓中了。」

  她的聲音很平靜，語氣也是平平淡淡的。

  只是她說出來的話，明明應該是個疑問句的，可是卻偏偏被她說成了肯定句。

  所以，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在向著他們三個人發問。

  但是，她對他們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嗎？

  繆如茵在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可是沒有離開過三個人的臉上。

  看著三個人臉上表情的變化，少女的心裡卻是有了答案了。

  於是她繼續道。

  「那麼那人現在所在的古墓又是哪個朝代的古墓呢？」

  「明朝？元朝？宋朝？唐朝……」

  話到這裡，繆如茵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滿意的微笑。

  「哦，是唐朝啊。」

  三個風水師面面相覷。

  話說他們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也沒有人給過繆如茵任何的暗示，所以這個女人又到底是怎麼猜出來的？

  繆如茵卻不管這三個人心底里的驚疑。

  她繼續往下說。

  「可是唐朝的古墓也是很多的，那麼你們背後的那位又是藏身在哪個唐人的古墓里呢，想來也不會是什麼沒有名的唐人了。」

  「那麼便讓我再猜猜看好了。」

  「固原南郊鄉羊坊村聖歷二年梁元珍墓？」

  「武周天授元年金鄉縣主與其夫於隱合葬墓。」

  「天寶四年蘇思勖墓？」

  「興元元年唐安公主墓？」

  「顯慶三年執失奉節墓？」

  「景龍二年韋浩墓？」

  「景龍四年韋泂墓？」

  「中唐的韋氏墓？」

  「貞觀四年淮安王李壽墓？」

  「景雲元年節愍太子李重俊墓？」

  「咦，都不是嗎？」

  「那麼還有HD區八里莊發現的王公淑及夫人吳氏墓？」

  「李淵的獻陵，和其周圍陪葬墓三十座，肯定不用考慮了是不是？」

  三個風水師聽到這裡，臉色又是一白。

  媽蛋的，這個少女也太精滑了吧。

  看著三個人的反應，繆如茵唇角的笑意卻是越發的濃郁了起來。

  「那麼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唐太宗李世民營建昭陵了。」

  三個風水師的臉色在這一瞬間徹底慘白了下來。

  「所以我果然猜對了，因山為陵，本就是李世民所開創的先例。」

  「所以我得去昭陵會會你們的頭兒了。」

  三個風水師的身子抖如篩糠。

  那位的手段他們可是相當清楚的。

  這一次雖然他們三個人什麼也沒有說，更是沒有透漏一星半點那位的消息，一切都是這個少女自己猜出來的啊。

  只是這話，就算是他們說出來了，那位又會相信嗎？

  或者說他們就算是說出來了，那位又肯相信嗎？

  繆如茵看了一眼三個人，再看一眼那三隻血嬰。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三個人……」

  「其實也不是那三隻的主人吧，你們三個充其量只是發那三隻的暫時驅使者罷了。」

  「而你們……那個之所以這般的老態，想來也與那三個血嬰分不開關係吧，所以你們現在到底多大，不會真的都是四五十歲吧？」

  聽到這話，三個人差點全都掉下眼淚來。

  三個人中那個看起來最老的五十多歲的男人，有些顫微微地抬起了頭。

  「我，我今年才二十九歲。」

  繆如茵囧囧有神：我以為你今年五十九歲呢。

  另外的兩個一個二十七歲，一個二十三歲。

  聽著三個人報出了他們的真實年紀，繆如茵簡直都無語了。

  所以你們到底是為什麼要給那個人賣命啊，現在看來可不是賣命嗎。

  就算是他們沒有遇到自己，那麼……

  就憑著這三隻如此快速的老化來看，只怕他們也活不了多久了。

  而今天，這三隻還以血飼血嬰，這命啊可是真的被他們自己玩脫了。

  看著這一個兩個三個，都是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

  再看看那黑雲壓頂的面相。

  啥也別說了，這三隻的壽數都快要交待了。

  想了想，繆如茵終於還是沒有壓制住自己心頭的好奇。

  「你們到底為什麼要聽那個人的話啊？」

  「他用我最愛人的性命威脅我。」

  「我媽媽重病，醫院也沒的治，於是他找到我，說只要我肯聽他的話，幫他做三年的事兒，他便可以讓我媽媽繼續活下去。」

  「我在快要死的時候，是他救了我。」

  三個人三個原因。

  繆如茵的大眼睛忽閃了一下：「所以你們幾個根本就不是風水師。」

  三個人齊齊點頭，他們只是會那麼幾下罷了，如果只是這幾下便能被稱之為風水師的話，那這天底下的風水師會不會太多了。

  而至於控制血嬰這種事兒，自然也是那個人教他們的。

  「不過，姑娘，你最好不要去找他。」看起來像是五十多歲的那位，倒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為什麼？」

  「因為，因為，他不是人。」三個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神色都極為的驚恐。

  「他不是人又是什麼？」

  而對於這個問題，這三隻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吐口了。

  繆如茵頗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好吧，不說便不說吧。

  只是……

  隨手拿出了三枚藥丸。

  「這個你們三個吃了吧，放心不是毒藥，雖然不能救你們的命，但是應該可以讓你們多支撐幾天。」

  三個人伸手過去了藥丸。

  「你，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快要死了？」

  雖然這個少女並沒有明著說，可是她話里的意思也就是這個意思了。

  他們還沒有蠢到這種地步，連這話也聽不出來。

  「那個你們不知道，以你們之前那種以血飼血嬰的方式，一次便足矣至命了。」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話說這個他們是真的不知道啊。

  但是不看還好，一看之下三個人的眼睛同時瞪大了。

  「你，你，你怎麼更老了？」

  「天啊，你，你也是啊，你的臉，你的臉。」

  「啊，不對，我的手，我的手怎麼變成這樣了？」

  三個人的驚呼聲響了起來。

  繆如茵嘆了一口氣，他們三個人老化速度加快，她早就發現了，不過這事兒倒是也沒有必要去提醒。

  說白了，這三個人當時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雖然有些迫不得已的感覺。

  但是既然選擇了，那麼不管什麼樣的後果也要承擔。

  而且他們明知道那個其實並不是人類，竟然還同那個合作……

  唉。

  在心底里嘆了一口氣，繆如茵站了起來，也不再看三個人了。

  「姑娘，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們吧，我們不想死。」

  蒼老的聲音帶著對生的渴望，在少女的身後哀哀地響了起來。

  少女並沒有回身，但是她的聲音卻傳進了三個人的耳朵里。

  「以前的我，倒是有法子救你們，現在的我卻沒有辦法。」

  現在這具身體是柳青青，而不是繆如茵。

  繆如茵有本事兒救得了這三個人，可是柳青青卻沒有這個能耐。

  如果說現在繆如茵將她的那具身體換回來……

  呵呵噠，時間上也來不及好不。

  而且……

  以血飼血嬰，這本身就是極大的惡業。

  既然沾染了惡業，那麼便只能是以死贖罪了。

  所以，死，於這三隻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