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當年承諾

  冷夜月不以為意的道：「不小心被摔破的碗割傷的。」

  怕再糾纏下去的話，上官煜澈這個精明的傢伙會看出端倪，冷夜月忙將話題轉移開：「我看你精神好多了，快準備下，咱們還是進宮去吧！」

  宮中一如往年的熱鬧非常，因為這場不期而至的大雪就更是增添了些節日的氣氛。

  去年的上元佳節，飛機失事後她的靈魂就穿越到了服毒自盡的冷夜月身上，不過才一年的時間，可她覺得似是過了很久，或者說她有時甚至會生出錯覺，認為自己就是真正的冷夜月，而那些前世所經歷的，又似是一場夢一般。

  上官煜澈察覺到她的腳步放緩，心中想起去年上元佳節她受辱自盡之事，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若非如此，她定然會順利嫁入皇家，嫁給慕容辰吧！

  胡想亂想之際，上官煜澈清澈溫柔的聲音自頭頂灑下來：「過去那些不開心之事，就不必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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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頭回給他一個甜甜的笑容，平靜的道：「如今我竟是有些感激慕容辰的。當日若非他絕情的咄咄相逼，我亦不會服毒自盡，那就根本不可能如今這個我。」

  冷夜月突然停下了腳步，一直仔細聽著她的話的上官煜澈一時不覺，獨自埋頭向前走，直到察覺不到身邊的氣息時，這才停了下來，轉過身定定的看著含笑望著他，如仙子一般與雪景融為一體的冷夜月。

  只見她輕啟紅唇，一字一字認真的道：「正因如此，我才能幸運的嫁給你，真好！」

  雖然他們的距離不是很遠，但冷夜月的聲音卻異常的輕柔，尋常人是絕對不可能聽到她所說之言的，但她知道，以上官煜澈的內力，他一定是將每一個字都聽了進去。

  上官煜澈身軀一震，緩步上前，將她擁入懷中，感激的道：「能娶月兒為妻才是我的幸運！」

  他的思緒恍若回到了十四年前。

  那時他剛逢家破人亡的滅頂之災，而自己又是飽受每日蝕心之痛，那對於一個不過十歲的少年來說真的是生不如死！

  就算宏悲大師在他體內設下了結界，就算宏悲大師安慰他定然會尋到醫治之法，但他還是絕望了。

  不過相較於明知滅自己滿門的就是那個道貌岸然的皇帝，可自己卻無力報仇只能苦苦隱忍，還要對他各種以醫治為名實為監視測探的行為感激涕零，這種痛苦折磨的他近乎發瘋。

  那一段時間，老皇帝以定要留下御王府血脈為由，將他軟禁在宮中，每日都由太醫前來診脈，以確認他是否真的無法可治。

  備受折磨的他獨自一人坐在湖邊，想著自己這樣一副身子，不要說是替父王和母妃報仇，恐怕連活下去都成問題，突然生出了輕生的念頭，想就那樣跳進湖中一了百了。

  「小哥哥不可以哦！」

  他那懦弱逃避的想法還沒有付諸行動，就聽到不遠處傳來的糯糯的聲音。

  「你是誰？」

  他當時認定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是老皇帝的女兒，加上心情實在糟糕，所以語氣極不友善。

  可是小女娃全然不在意，那雙清澈的眼睛笑成彎月狀：「我叫冷夜月，小哥哥可以叫我月兒。」

  姓冷？

  「你是睿王府的月郡主？」

  小小的冷夜月突然一臉興奮的道：「小哥哥知道我？」

  上官煜澈並不答她，依然冷聲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只見小她突然難過的垂下頭，肉乎乎的小手絞著裙擺，小聲的道：「今天是我的生辰，可是父王卻根本不記得了，只抱著妹妹開心的笑，就連辰哥哥也喜歡與妹妹玩，不喜歡我。」

  看著小丫頭那麼難過的樣子，他突然心中一動，衝動的承諾道：「放心，以後我定然會讓你成為萬眾矚目的明月！」

  那時孤單的他或許是了解她的心情的，對一個孩子來說，沒有什麼比得到在意之人的關注更開心快樂的事情了。

  冷夜月睜大了眼睛：「小哥哥說的可是真的？」

  只是片刻的遲疑，他堅定的點點頭：「真的！我上官煜澈說出的話就定然能做到！」

  小丫頭突然邁天小短腿跑到他身邊，氣喘吁吁的道：「所以小哥哥不會再跳池塘了吧？有一次月兒被人推進池塘中，喝了很多水難受極了！嬤嬤人要死的時候才會那麼難受，所以要月兒日後離池塘遠些。」

  雖然小丫頭什麼都不知道，但他明白，那是有人成心要置她於死地。

  「你不怕嗎？」

  小丫頭點點頭，似是想起了當初的黑暗與恐懼：「害怕！月兒若是死了的話，就再也見不到父王了！」

  他起身，撫著粉嫩的小臉，堅定的道：「待我有能力了，定會保護你，不會讓你死的！」

  小丫頭緊緊拽住他的手：「那小哥哥也不要死，我們都不要死。」

  「好，我答應你！」他心中突然湧出無限的力量：「不管有多困難，不管有多痛苦，我都定然會好好活下去！」

  為了父王母妃不枉死，為了自己，為了保護這個第一眼就看穿自己心思的小丫頭，他也要好好的活著！

  那一刻，他突然做出了一件連自己都被嚇到的事情。

  俯下身輕吻了下她光潔的額頭，生怕嚇壞了她似的，輕聲問道：「月兒，長大了嫁我為妃可好？」

  他不知道那麼年幼的她是否能明白嫁人與妃的意思，亦不知道這樣的問題究竟有什麼意義，可是他就是想從她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小丫頭仰起小臉，那雙清澈漆黑的大眼定定的看著心神不安的他，許久後，那雙眼再次呈現彎月狀，甜甜的應了聲：「好！」

  只是那樣一個答案，讓他心心念念十多年！

  不管中間發生過什麼，不管她是否還記得當初那個擲地有聲的回答，但好在上天垂憐，終讓她來到了他身邊。

  仿佛天地間除他們再無他人，所以亦沒有人注意到不遠處那雙鷹隼般目光。

  也是在此時，有一宮女前來相請：「御王爺、王妃，太后有請。」

  冷夜月認得，這宮女正是慈寧宮中的，見她雙眼通紅，明顯是剛剛哭過的模樣，冷夜月和上官煜澈的心中都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