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案連案(9)

2024-05-20 09:24:30 作者: 冰河時代

  四十好幾,混了大半輩子,秦大川第一次進公主府府邸。

  「小的拜見大人。」

  裴景寧居高臨下望向小小的捕快,「何事?」

  秦大川又拜一回,才回道:「兩個案子都被葉芝破了。」

  裴景寧望向白朗,他搖頭,「屬下沒接到這樣的消息。」

  他瞳孔一束:「怎麼回事?」

  秦大川道:「小的知道兩個案子很重要,但葉芝不肯回稟給大人,所以小的抖膽先行回稟給大人。」

  「兇手是誰?」

  

  秦大川搖頭,「葉芝沒說,小的不知道。」

  書房內一時之間針落可聞。

  不論是陶銀匠十口被殺案,還是山沙廟和尚之死,兩個案子想要偵破,都極難,姓葉的居然找到了兇手。

  沉思之中,突然,裴景寧站起,大步往外,「備馬車。」

  「爺,去哪裡?」

  裴景寧頓住腳步。

  回到家裡,葉芝比對完指紋,拿筆疏理案子。

  銀匠……和尚……兩個看似毫不相關的案子竟成了一個案子,後一個案子的遇害者竟是前一個案子的兇手,他們之間因為什麼竄連?

  手帕交、和尚……宗教……銀匠……葉芝疏理推測竄連他們之間的所有可能,不知不覺到了深夜。

  剛要洗漱睡覺,院門被敲響。

  這個時候會是誰?

  葉芝猜測是騰捕頭,難道那個小娘子意識到不妙,逃了?她連忙出了房間去開院門。

  葉蘭與蘇流雲也聽到了敲門聲,不放心紛紛披衣出來。

  葉芝笑著對她們道,「不要擔心,是滕捕頭,你們明天還要起早,趕緊睡覺。」

  葉芝做事,二人向來放心,便關上門睡了。

  葉芝去開院門。

  裴景寧站在門口,身量頎長,穿著緋色官服,寬肩窄腰,負手而立,眉如墨畫,鬢若刀裁。

  「大人?」真的很意外。

  月朗星稀,蟲鳴露深。

  葉芝有些納悶,咋沒人吭聲呢?深更半夜,她忍不住抬眼,剛想問大佬什麼事,瞄到裴景寧身後秦大川、滕捕頭等人。

  哦,她明白了,裴大人急著審案。

  裴景寧開口:「兩個案子的兇手都找到了?」

  葉芝拱手,「是,大人。」

  居然是真的。

  白朗等人都吃一驚,齊唰唰盯著葉芝,聖上要求十天內破案就已經很緊迫了,沒想到這傢伙真正十天之間破了案。

  且是兩個案子。

  裴景寧忍不住開口問道:「殺陶家十口的是……」

  「回大人,是山沙廟的住持——沙空。」

  「如何確認是他?」

  葉芝準備明天把證據呈上去的,既然大佬今天要看當然給他,「大人,請跟小的來——」

  大理寺少卿負手踱進普通民宅,從院門口到葉芝的書案沒幾步遠。

  晚風夜色中,玄色的雲紋錦繡長袍落在他的身上,勾勒著他勁瘦有力的腰身,合著線條冷峻的面容,更添了幾分俊逸瀟灑。

  即使髮絲隨意的落在腦後,還是好看的一塌糊塗。

  暗暗的光線下,葉芝偷偷瞄了眼貴公子,即使大晚上看不清,這人還是好看的一塌糊塗。

  這廝什麼眼神,要不是聽說兩個案子在他手中破了,白朗早就揮拳打瞎他眼了,忍住氣清咳一聲。

  看美人被逮住,葉芝心虛一笑,把人引到書桌邊,葉芝帶上自製的手套,從牛皮袋中拿出兇器菜刀,上面有被墨粉油脂鎖住的指紋印,又把死和尚的手指紋放到一起。

  「大人,請看——」油燈前,葉芝瘦瘦弱弱拿著證物。

  裴景寧眸光落在葉芝臉上,那笑容滿意諂媚。

  在他皺眉前,葉芝又抬了抬手,示意他看證物。

  裴景寧彎腰低頭,湊近油燈。

  菜刀柄上落著黑色的清晰的手指紋印,再看另一邊紙張上的印泥印指紋印。

  二人不自覺的靠近,深夜昏燈中,牆上的影子重疊。

  仔細看,菜刀上的指紋紋路與紙上的手紋確實一樣。

  「紙上的手紋印是放在義莊的死者——沙空住持的?」

  「是的,大人。」葉芝目光中透出自信。

  夜色深沉,油燈昏黃,裴景寧沉靜如水的眸色充滿探究。

  人一出娘胎便會帶上獨一無二的指紋,且終生不變,指紋用於勘案作證據並不稀奇,他只是好奇:「你是如何想到用石墨讓菜刀上看不見的指紋現行?」

  此時查案都是顯現指紋拿來與可疑人員的指紋對比,如果現場或是兇器上沒有顯現的指紋印,就很難追查到兇手了。

  「這個……菜刀柄是木質的,顏色偏白,墨是黑色的,白與黑,一對比……所以就能看到了。」葉芝忽略對面男人若有所思的觀摩,暗搓搓的希望他趕緊放過這個問題。

  仿佛覺察到她的小心思,裴景寧微勾嘴角,「一個山上的和尚為何要殺城內的銀匠呢?」

  這是問作案動機了,葉芝抬眼,「回大人,沙住持修的是密宗。」

  「難道不是佛教?」

  自從知道佛教有八宗以後,葉芝就好奇都是佛教有什麼不同呢?人們喜歡到佛教盛行的西藏旅遊,葉芝曾專門了解過其教派就是密宗。

  密宗區別於其它宗派的地方很多,其中一個就是影視劇中常提到的雙修,正真的佛教都是用來渡人,可是一旦被邪惡之人利用後果是無法想像的。

  「是佛教。」葉芝道,「只是它會讓教徒雙修。」

  裴少卿眸光微動,「他與誰雙修?」

  「回大人,有陶安氏……薛巧娘等人……」

  裴少卿默然,思考他的說話。

  「雙修要殺十口人?」

  「回大人,也許是陶銀匠發現妻子與和尚雙修惱休成怒想殺和尚,結果反被和尚殺;也許是另一個女子利用和尚殺了陶家,至於這個女子與陶家有什麼仇,又為何能讓一個主持和尚大開殺戒,小的暫且還沒查出來,但可以肯定的是和尚殺了陶家十口。」

  動機分析不明,裴景寧並沒有糾結,「另一女子就是滕捕頭抓捕歸案的薛巧娘?」

  「是的,大人。」

  裴景寧眉眼狹長,透著上位者的清冷。

  葉芝回完話,低眉垂眼,剛才推理案情的機敏叢容迅速收斂乾淨,瘦弱溫馴像只不懂人間險惡的小白兔,可就是這隻像是什麼都不懂的小白兔卻指出了兩宗案的兇手。

  聽著好像磨棱兩可漏洞不少,但裴景寧不覺得,眸底深邃。

  牢房內,安玲娘驚訝的看向剛被抓進來的女子,「你是……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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