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那些心裡的傷

  「小-賤-蹄-子，我告訴你，你可別給臉不要，叫你一聲妹妹，我是看得起你。

  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大小姐了？你剋死了你全家，你就是個天煞孤星的命！現在有依靠了，覺得能張牙舞爪了？別得意，早晚有一天祁牧野也會被你給剋死！」

  從小到大，這話麥芽也聽了不少了，但是都沒怎麼在意過，畢竟她的親人已經都不在了，她們愛說什麼自己也管不住，可是現在，竟然連活著的人都不放過詛咒，真是欺人太甚！

  「我要真有這能耐，我第一個剋死的絕對不是祁牧野而是你。」

  

  「你說什麼？你個小賤人！」

  聽著麥芽的話，麥兮怒極攻心，罵罵咧咧的伸手就要揮過去。

  可這一次，小麥可沒那麼傻老老實實的挨打了。

  死死的握-住麥兮的手，冷笑一聲。

  「你膽子可真大，跟我一起呆著都容易被剋死，我這麼碰你，你說你是不是得馬上死於非命啊？」

  陰森的語氣讓麥兮下意識的吞了一口唾沫，以前的小丫頭是任由自己搓圓捏扁的，什麼時候開始麥芽竟然已經變成這樣了？

  「你……放手，你放開！」

  哆嗦著語氣，麥芽哼了一聲。

  「對，知道怕就對了，以後碰我之前想想清楚，能不能剋死你。」

  一點一點的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這句話，麥芽是趴在她的耳邊說的，一字一句，透著徹骨的涼，恨不能嚇的麥兮頭上的捲毛都直了。

  鬆開她的手腕，麥芽心情爽爆了的回到家裡。

  阿姨今天做了很多好吃的菜，小麥看著眼手背上的傷，笑的更傻了。唉，一想到某人內緊張的樣子，就真是幸福的恨不能冒出鼻涕泡兒啊。

  「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拿起兩個紅酒杯，晚上喝一口吼嘿~」

  叨念著自編的歌詞，像只小兔子一般的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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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夫」

  祁牧野剛下班從寫字樓里出來，看到林夕笑著向自己走來。

  「公寓的事，謝謝。」

  「既然答應過你姐姐好好照顧你，我不會食言。」

  一如既往的冷漠和疏離的語氣，林夕早就習慣，不以為意扯了扯唇角。

  「今天墓園的工作人員給我打了一通電話，姐夫，以往的忌日我沒能回來一直心裡很遺憾，所以——」

  看著一身素白的她，祁牧野大抵也是明白了這其中的意思。

  沒再說什麼徑直走到車子跟前，而林夕很快就跟了上去。

  開往墓園的路上，誰都沒有說話，車廂裡帶著一種讓人窒息的沉默。

  每年這個日子，他都是一個人默默的來，和那人說些什麼，回憶過去的日子。

  剛上大學的時候，祁牧野像個普通人一樣生活著，沒人知道他來自什麼樣的家庭。室友都以為他是個普通窮小子，不過長的俊了些。而這一切只因父親的一句——你以為你沒了祁家人這個光環，別人還會買你的帳。男人的驕傲，讓他對所有人隱瞞了自己的身份，想要證明即便是不靠祁家，他也會擁有很多。

  可現實是殘酷的，這個世界向來都是金錢和權力在支配著。他喜歡上一個女孩，音樂學院的系花，不可否認，男人第一眼都是看長相的。那時候的祁牧野年少輕狂，放蕩不羈，也會逗女孩子開心，於是很快兩人開始交往。

  然而不到半個月就被他發現那系花其實早就被某個有錢的老頭子包-養了，和他在一起也不過是為了一方面在他這裡享受戀愛的甜蜜，一方面汲取著老男人給予的物質滿足，這對祁牧野無異於是個沉重的打擊。那金主知道情-人背著自己和別的小子好，自然不肯輕易放過祁牧野，就像所有爛俗言情小說一樣，被打的渾身是傷的祁牧野遇見了好心的林麥。

  家世清貧的林麥美麗樂觀，善解人意，不同於上一段戀情只是為了男人虛榮心，祁牧野是真的愛上了林麥，即便最後兩年作為交換生出國也沒有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四年的日子裡，女友對自己的好，一幕幕的都在腦子裡，那時候的他想著，畢業之後就娶她為妻，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是一場意外，打碎了祁牧野所有的美夢……

  「姐夫」

  林夕輕聲喚著，祁牧野猛然驚醒，像是從回憶里抽離出來。緩了好一會兒，他的眼睛才慢慢的有了焦距。

  從車子裡下來，輕車熟路的找到林麥的墓碑，將準備好的百合花放在墓碑前，祁牧野的雙眼直直的看著那張笑的燦爛的黑白照片，心裡壓抑的像是塞了一大團的棉花似的。

  「姐，我回來了，我來看你了，我好想你。我現在長大了，也有出息了，姐……你看到了麼？你的小夕長大了，嗚嗚……」

  聽著林夕輕輕的訴說著，祁牧野的喉嚨變的有些酸澀。

  林麥走的那一年，林夕才十六，信誓旦旦說不再靠著家裡的他，為了能好好的供林夕上學給她最好的照顧，祁牧野放下了男人的自尊祈求父親，那些日子，他失去愛人，失去尊嚴，失去所有自己最看重的東西，沒人知道他是怎麼扛過來的。

  「轟隆」「轟隆」……

  抬眼，看著驟變的天氣，周圍的空氣越發悶熱，是下雨的前兆。

  沒一會兒，嘩啦啦的雨點落了下來，司機即便是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去拿傘，祁牧野和林夕也被澆了透。

  大雨中的墓園，好像，更加淒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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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麥芽看著雨滴打在寬大的玻璃窗上，天邊的閃電像是齜牙咧嘴的蛇讓人有些害怕，時鐘指向了九點鐘，這個時間祁牧野還沒有回家。

  有些落寞的看了一眼桌上已經冷掉的菜，握著手機的手忍不住加重了些許力道。

  想了想，還是將手裡的電話打了過去。

  「嘟……嘟……嘟……」

  三聲冗長的聲音之後，終於有人說了話。

  「餵？」

  小麥愣住，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發現在沒打錯之後，腦子忍不住有些亂。

  「我找祁牧野。」

  「是麥芽麼？我是林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