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只是一個開頭

  楊天潔看了看手上曲樣，不由得深深地吸了口氣：「紅紅美人臉，淡淡柳眉愁……自古紅顏多薄命，玉碎瓦全登西樓……虞姬舞劍霸王落淚，所以說，自古美女愛英雄，一諾千金到盡頭，其實不是希望……」

  梁初一再次點頭，同時對楊天潔的敏銳也很是佩服，畢竟資深音樂人，一點就透。

  「哦，我總算是明白了。」楊天潔看著傅雪：「難怪我覺得這首歌好唱，但卻始終沒法子抓住背後的東西，現在我算是明白了，不過，要能真正把這首歌唱到那種境界，傅雪……」

  梁初一聽懂了楊天潔的意思，她是在擔心傅雪沒有那種實力，好歌，頂級歌手唱和普通歌手唱那完全是兩碼子事情，一首好歌，頂級歌手可能唱成經典，普通歌手也許會唱得一塌糊塗，就跟那首《喜歡你》一樣。

  在普通人眼裡那首歌聽著很順耳，很喜歡，但是在諸如楊天潔一類的行家眼裡，那就是一塌糊塗。

  因為那首歌好聽，是一首好歌，普通人很容易接受的歌曲，現在這些歌也一樣，都是好歌，但傅雪還會不會唱得一塌糊塗，楊天潔心裡沒底。

  可是梁初一偏偏就不信邪，傅雪唱功不錯，不是沒有底子的歌手，傅雪所缺的心態，其實是在公司裡面一直被壓抑的結果——搶資源搶不過人家，也拿不到好歌，久而久之，就算之前是巨星，也只能慢慢的沉默，沉寂，甚至被人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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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傅雪現在已經拿到好歌了，資源方面公司老總也給足了，傅雪還有什麼理由站不起來？還有什麼理由沉默下去？

  跟梁初一相比，傅雪其實就是另一種形式的重生，只要傅雪能很清醒的認識這一點，並迅速恢復之前的心態，她之後的人生將會更加精彩。

  雖然梁初一給楊天潔幾分面子，沒把公司怎麼對傅雪那些事數說出來，但這是梁初一在楊天潔面前給傅雪的評價。

  這讓楊天潔是真的聽得心裡嘭嘭直跳。

  妖孽，老娘見過不少的怪物，但從來沒見過你這個妖孽！

  坊間的傳聞沒錯，這傢伙不但給了傅雪好歌，還連第二張專輯的歌曲都準備差不多了，而這幾首歌的質量，楊天潔已經看到了，這是好歌，第二章專輯的歌曲，肯定也不會差，最關鍵的是，這傢伙是認真的！

  好個妖孽！野心當真不小。

  於是，楊天潔第一次開始破例，破例去想錄音棚外的情，楊天潔自己也有幾個一直都比較看重的歌手，比如說公司裡面的頂級男歌手楚明陽，比如說很有潛力的二線黎箏，比如說跟自己走的最近陸莎莎……

  憑什麼就她傅雪一個人這麼好的運氣？

  雖然每個作曲人都覺得自己的歌會火，可像梁初一這樣好歌一抓一大把的確少見，所以，為什麼是傅雪而不是楚明陽？不是黎箏？不是陸莎莎？不是……

  楊天潔有點兒氣悶，後來都不再去跟梁初一說話了，甚至連梁初一怎麼走的楊天潔都沒去管，就坐在那裡生著悶氣。

  有些事情，不破例則罷，一旦破例，就真不容易回歸到原來的位置。

  梁初一走的時候倒是很開心，一想到楊天潔當時的神情就有些洋洋得意，叫你們小氣，叫你們小看人，嘿嘿，現在還只是一個開頭！

  梁初一心情很好，所以又開始「看見什麼都是一首好歌」，不過，這些好歌本來是別人的，但現在成了「自己看出來的」。

  回到家裡的時候，許慧如已經準備了一桌子好菜，當然，也給梁大慶準備了酒，不過不多，只讓喝一杯。

  因為梁大慶有點兒鬱悶。

  鋪子裡面都這麼些天了，也就只做了兩樁生意，一樁有五百來塊的利潤，一樁七百來塊，這是在生意紅火的時候基本上都看不上眼的生意。

  可是現在，這已經是能夠做到的兩筆生意。

  最讓梁大慶鬱悶的是，兄弟梁大祝居然贊成了梁初一的想法，覺得鋪子裡面的生意也必須進行很好的轉型。

  這真是讓梁大慶鬱悶，半輩子的心血，馬上就要變味兒。

  看梁大慶著急上火，許慧如其實也挺心疼的，可是生意上的事情，許慧如實在說不上話，也就只能好酒好菜體貼點兒伺候著。

  「回來了！」

  見到梁初一回來，許慧如隨口問。

  「哇，又這麼豐盛！」

  梁初一趕緊坐下，滿臉貪婪，甚至都忍不住要伸出爪子。

  「洗手了嗎。」

  許慧如將梁初一的爪子拍了回去，給了雙筷子，梁初一接過筷子，夾了塊紅燒魚，吃得美滋滋的。

  許慧如又夾了一大塊紅燒魚放到梁初一面前的碗裡，問：「你調查市場的事兒怎麼樣了，都這麼些天了，看你爸愁得……」

  梁初一從嘴裡拽出一根魚刺，然後搖了搖頭：「不理想……」

  但梁初一說的是傅雪現在的狀態，市場調查麼，梁初一根本就沒去做。

  不過，鋪子裡的生意轉型，其實早在梁初一心裡就有完整的規劃，所謂的「市場調查」，只不過是梁初一藉故出去的一個幌子而已，至於那個規劃，梁初一現在是不會說出來的，因為時機還不夠成熟。

  早前跟老爸說過這方面的事情，可是老爸很固執，尤其念舊，所以鋪子轉型的事情，梁初一隻能等待時機，等待老爸徹底看清形勢，並主動放棄那份執著，到那時候，鋪子轉型也才能水到渠成。

  所以，梁初一現在就只能先拖著。

  「怎麼回事？」許慧如擔心兒子吃不夠，於是又加了一大塊紅燒魚放進梁初一的碗裡，順便問了一句。

  雖然許慧如不懂生意上的事情，可生意是鋪子裡的生意，鋪子是自己家的，要說不關心那是不可能了。

  梁大慶在一旁悶悶的說：「做市場調查，又不是去菜市場買菜，問個價，看看菜好不好，覺得合適就給錢走人，市場調查要考慮的因素有很多方面，哪來那麼容易。」

  梁初一衝著老爸一伸大拇指：「貼切，高見，不愧商場摸爬滾打幾十年……」

  許慧如瞥了一眼梁大慶：「還高見，要是真有高見，現在也不用著急上火成這樣。」

  梁大慶喝酒吃菜，不再說話，家裡的地位就是這樣，多說沒用，哪怕許慧如其實真的很體貼。

  許慧如嘆了口氣：「你們父子兩個，一個在外面奔走，一個在鋪子裡面操心，也真的很不容易，來，多吃點兒……」

  跟梁初一和梁大慶夾了菜，許慧如又說：「初一，陳姨那邊幫忙找了個女孩子，對方家境不錯，還在珠寶公司那邊上班，我跟你陳姨說好了，趕明兒有空，就過去看看。」

  「啊……」梁初一嚇了一跳，差點兒讓一根魚刺卡住喉嚨：「相親……」

  「媽，你讓我現在去相親，好是好，這恐怕趕不上趟吧……」

  梁初一把魚刺扯了出來，很感激老媽的好心，不過真不想現在去相親。

  「趕不上趟？」許慧如盯著梁初一：「你都已經不小了，人家好歹也是在公司上班的，有什麼趕不上趟？哎，趕不上趟，你是說，你已經有了女朋友了？」

  要是之前，梁初一還真不好怎麼解決這類的事情，但是現在的梁初一隨隨便便想個招兒，就能哄得老媽既高興又能解決事情。

  就比如現在，梁初一就是，嘿嘿一笑，故作靦腆：「我是碰上了那麼一個女孩子，也跟人家表白了，可是，人家說還得考慮考慮，婚姻大事嘛，這個挺正常的。」

  許慧如很是疑惑的看著梁初一：「真有了？」

  梁大慶也是面色凝重：「初一，你不會……」

  有許慧如在這兒，梁大慶不敢問梁初一會不會又是跟以前一樣去找的那些不正經的女孩子，但那意思就擺在那裡的。

  是，梁初一現在是變了，變得很好，變得做事情很能幹，變得對父母很孝順，變得很顧家，這些都是梁大慶跟許慧如看在眼裡的，可是，交往女朋友的事兒，許慧如可能還不曉得，梁大慶心裡可是還有根刺兒。

  在這個上面，梁大慶真不曉得梁初一還會不會跟以前一樣。

  梁初一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我是認真的，人挺好，關鍵是挺善良，我現在還在努力，爭取想辦法把她帶回來讓你們把把關。」

  「你去過她們家了？哪兒的？」許慧如熱切起來。

  「沒，是城南那邊的……」梁初一睜著眼睛說瞎話，還說得有模有樣：「人說了，我要是不能混個有模有樣的，人就不往她家裡帶，所以啊，我得好好地努力，努力混個模樣出來，然後大大方方去她們家，跟他們家提親……」

  「模樣……」許慧如又是高興又是不滿：「我兒子還沒模樣？我兒子模樣不好？憑啥啊……」

  梁大慶喝了口酒：「人家說的是事業方面……」

  「去，一邊去……我們家的鋪子雖然小，那也是我們家自己開的，沒瞧見我兒子現在成天圍著鋪子打轉？這以後，我兒子就是鋪子裡的老闆，什麼事業方面，什麼還得混個模樣出來……」

  梁初一趕緊笑著勸阻：「媽，你看你看，人都還過門兒呢，你這樣會不會把人家給嚇著啊。」

  許慧如愣了愣：「你這小子……」

  梁大慶倒是很平靜：「婚姻大事的確不是兒戲，這樣，有機會呢，初一你問問她們家具體地址，我們爭取能夠主動去拜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