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歌里的故事

  「梁老師，呵呵，合作愉快，這樣，為了慶祝我們合作愉快，晚上我們請……」

  孫曉靜笑看著梁初一。

  梁初一拿著支票，嘿嘿笑：「不巧得很，今天晚上我還有事兒，實在抽不出來時間，改天吧……」

  「梁老師很忙？」楊天潔笑眯眯的看著練初一：「忙著寫歌？」

  「對啊……」梁初一笑著點頭：「等著這些歌錄完，估計也應該差不多了，但還得有好幾天忙著……」

  「這麼說，梁老師已經寫出來不少了，能不能透露一點兒秘密？」楊天潔依舊笑看著梁初一。

  孫曉靜在一旁只能暗笑：來了！

  只是孫曉靜不曉得梁初一會怎麼應對。

  現在的情況是，梁初一不但完成了六首歌，連下張專輯的歌曲都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就等著傅雪把歌錄完。

  可問題是，這一張專輯光是錄製，需要多久都沒人能說得清楚，說不定一首歌只需要錄製一天，也說不定十天半個月，甚至是更長時間，然後才是正式錄製，然後灌唱片，然後做宣傳開發布會，然後根據銷量評估有無繼續的必要……

  

  這得多長時間？

  去年王露露的那張專輯花了八個多月時間，然後今年到現在，第二張專輯的歌都還沒湊齊。

  公司主力男歌手楚明陽，手上的專輯已經進行一年零兩個月了，到現在也還沒出來。

  至於陸莎莎她們那些人，現在基本上只能靠著出去商演掙兩錢兒慢慢的熬著。

  梁初一現在就已經在為傅雪準備下一張專輯的歌，呵呵……

  所以說，孫曉靜就曉得，梁初一才華高，能寫出來好歌，可到底太年輕。

  但讓孫曉靜有點兒大跌眼鏡，讓楊天潔也只能瞪著丹鳳眼發愣的是，梁初一居然半點兒也沒隱瞞，居然還很是驕傲。

  「說不上什麼秘密，下一張專輯預計十一首歌，歌曲類型不少，但是風格方面最主要的是跟傅雪的風格貼合，所以都快要忙不過來了啊！」

  梁初一很隨意的說，無所謂透露不透露，更沒覺得這有什麼秘密需要保守。

  過了好一會兒，孫曉靜這才噗的笑了出來，這小子，說了等於沒說。

  但這僅僅只是孫曉靜這麼想，楊天潔愣愣的想著：十一首歌會有很多類型？梁初一隻寫跟傅雪風格貼合的歌？梁初一不會幫別的人寫歌？手上有歌也不會賣給別人……

  梁初一這寥寥一句話，包含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以致楊天潔半晌也回不過神來。

  「梁老師……」見梁初一站了起來，楊天潔這才愣愣的叫了一聲。

  「呵呵，楊總，我可比你們小了不少，別叫我梁老師，叫我『小梁』，『初一』都成，要是不嫌棄，我就叫兩位『姐』『大姐』，呵呵，後面我跟兩位老大姐還得合作好幾天時間呢。」

  兩位老大姐！

  要不怎麼說梁初一遭人嫉恨呢，就算是孫曉靜都才四十歲看著才不過三十多，楊天潔比孫曉靜都還小。

  老大姐，老？

  五十歲六十歲的女人不再在乎人家怎麼稱呼，三十多四十歲的人你叫人家「老大姐」，人恨死你。

  因為楊天潔跟孫曉靜都不是鄉下婦女，而且她們都還是很忌諱「老」那種女人。

  可是，梁初一沒有在乎那些，也不在乎那些。

  出了會議室，傅雪就在門外等著，一見梁初一出來，傅雪頓時很是急切，但這種急切僅僅只維持了一瞬間，然後就很平靜的問道梁初一：「怎麼樣？」

  梁初一一邊走一邊答：「想從我這兒拿歌……」

  傅雪秒懂，但還是跟在後面很平靜地問：「你沒答應？」

  「注意你的心態，言行，你現在不是小歌手了……」梁初一回頭瞪了一眼傅雪，把傅雪的身形瞪住，又才說：「我為什麼要答應他們，就因為她們是總監？是經紀人？呵呵，對不起，那是你們公司的，跟我半點兒沒關係。」

  傅雪努力保持著自己心態、身形，問：「楊總這人其實並不壞，就是每每碰上我們這種要歌的情形，她都希望能夠額外拿到一首兩首歌，你能不能照顧一下……」

  梁初一又回過頭去，不坐電梯走樓梯，嘴裡卻很不滿：「歌曲調配順序這種事兒有多大？小氣到這種程度，我能給她歌？還真當我是小孩兒！」

  「你幹嘛這麼生氣？」傅雪的腳剛好，還不敢走太快。

  梁初一站在休息台上，很不高興的看著傅雪：「我叫她們兩個『老大姐』……」

  傅雪愣了愣：「那……生氣的應該是她們啊！」

  梁初一皺著眉頭：「看她們生氣我也生氣……」

  傅雪笑出聲來：「現在你知道跟別人生氣其實自己也很不舒服了吧。」

  梁初一不出聲，看著傅雪慢慢走下樓梯：「你跟著我幹什麼？」

  傅雪也走下樓梯拐角：「去練歌啊……」

  「不用跟著我，她們剛來，其他的人還在路上，錄歌還早，幾首歌你也熟悉得差不多了，所以現在練歌並不是主要，你現在的主要是必須得端正心態，不管是在他們面前還是在我面前，還是在別人面前，你都不能再是原來的那個小歌手……這是你現在的關鍵。」

  「可是她們……」

  「你怵了她們對吧，她們這一關你都過不了你還想從我這兒過？去吧，我要在你錄歌的時候看到在她們面前，在我面前，在所有的人面前，你不再是個小歌手，而是巨星，是大腕兒甚至是天后！」

  「能不能……」

  「不能！這是我給你的要求，一天沒那個范兒，我就一天不給你錄歌，哼，我現在是監製，我有權這麼要求你。」

  「好吧……」

  傅雪只得轉身往樓上走，去以巨星的心態對楊天潔、孫曉靜她們，雖然傅雪覺得梁初一這個要求很苛刻，但還是只能照著去做，要不然，梁初一不給過。

  伴奏、錄音師等等一群人是第二天才到中州，然後搬進錄音棚，開始著手準備錄製歌曲。

  楚明陽沒跟著一起來，事實上楚明陽壓根兒就不想來，楚明陽是什麼人，是創月公司裡面的一線歌手，頂級的那種，來中州這種小地方，尤其是還是來中州配合傅雪，讓自己帶紅傅雪？也不曉得徐震東是怎麼想的？

  所以，楚明陽沒來，不過，看在徐震東的份上，楚明陽答應，等到傅雪錄製那兩首有男聲合唱的時候再過來。

  創月公司的人進駐錄音棚的時候，梁初一來看過了一眼，算是大家見個面，順便看看傅雪的「范兒」，不過，對傅雪的心態還是不很滿意，僅僅只讓傅雪試著去唱一遍那首已經錄過一遍的《美人吟》。

  按說，這首歌已經是錄製過一遍的，傅雪應該唱得很順利才是，可是傅雪還只是唱到一半，梁初一就乾脆讓傅雪停了下來。

  「開頭這部份唱得還可以，比原來那一遍稍微有所提高，但從第一個滑音開始就不自然，後面的越來越差，越來越放不開……」

  楊天潔坐在一邊微微皺眉，梁初一對傅雪的點評，差不多也就是她的個人看法，不過，從整體上來講，傅雪唱這一遍的時候，水平比已經錄製好的那首小樣略高。

  對梁初一，楊天潔是有點兒牙根痒痒的，可是在製作方面，楊天潔絕對不摻雜個人感情，好就是好，差就是差，該怎麼來就怎麼來，個人感情方面的事情，楊天潔也計較，而且很計較，但那是出了錄音棚之外的時候。

  要不然，楊天潔三十八歲就能坐到製作總監的位置上。

  在梁初一的水準上面，楊天潔倒是很佩服，年輕到梁初一這種地步，還能有如此敏銳如此深刻的眼光，畢竟還是很少有的。

  只是楊天潔都不可能想像得到的是，這首《美人吟》梁初一光是看MV至少就不低於三十遍，原唱的各種細節甚至是表情那都是深深地鐫刻在腦子裡面的東西，現在看傅雪再來「翻唱」，梁初一隻需要稍微進行比較一下，自然就能指出不足之處。

  楊天潔認為的所謂敏銳、深刻，對梁初一來說那根本就是信手拈來。

  「這樣，反正今天大家也是剛到，一路勞頓也挺累的，今天我們就不錄了，明天吧，你也正好再仔細琢磨一下你的心態、位置……」

  對傅雪稍作點評之後，梁初一又要撩腿子走人。

  「梁老師……」

  見梁初一要走，楊天潔叫住他，不過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梁初一商量商量傅雪錄製歌曲的事兒，現在梁初一是監製，好些事情楊天潔也還得跟梁初一商量著來。

  這是楊天潔對工作的態度，也是她的工作原則。

  「楊大姐，有事兒？」梁初一本來都要走了，但還是轉頭過來。

  「是，我希望跟你談談一些具體的東西，這邊坐著談吧。」

  梁初一轉身，立刻有人讓出兩把椅子。

  坐下之後，梁初一這才問道：「楊大姐，你說，哪個方面的？」

  「我有點兒好奇，這首歌的靈感你是怎麼得來的，哦，梁老師你別誤會，我就是想弄清楚你想要的那種意境，意境，弄清楚這個，對傅雪來說，會有很大的幫助。」

  梁初一點頭：「說來其實很簡單，楊大姐你也曉得這首歌其實是一個故事，說的是愛情的執著和痴迷，我想要表達出來的是那種紅粉胭脂不及出水芙蓉的清麗，虞姬舞劍霸王落淚的決絕，但這種清麗和決絕，不是表現在表面上的，而是只能依靠仔細地去體味那種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