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東籬把酒黃昏後> 第十七章 偏心母親

第十七章 偏心母親

2024-05-20 05:23:46 作者: 星星的泡沫

  奈何人家是個大姑娘,趙東笞只能走曲線救國之策了,小弟真娶了她,變成弟媳婦了,借來用用總可以吧?嘿嘿!

  趙東籬此時可沒空看卷宗,他在母親的主院真是一分鐘也不想呆了!

  傅家原也是正牌的老勛貴,堂堂中山伯府,與定國公府世襲罔替不同,中山伯的爵位五世而斬,祖上又多短命之後,爵位更替得頻繁了些,百年不到,傅家外祖父,已然是第五世了。

  在趙東籬還小的時候,外祖父去世,他尚且還理解不了死亡的含義,只知這位會帶著他抓蛐蛐的慈祥老者安安靜靜躺在了棺槨里,不會說話也不會笑了。

  參加完了喪禮,母親便搖身一變,從正經的定國公夫人,蛻變成了家中最大的一隻碩鼠,但凡好吃的好用的,都少不了送往中山伯府......

  哦,不對,外祖父去世,爵位已然收回,連帶著太祖皇帝賞的祖宅都一併被收了回去,他們現在寄居在母親陪嫁的宅子裡,掛著傅府小小的匾額。

  本就不大的五進院落,住進了大大小小七八位主子,外帶數十號下人,這已經是該分家的分家,該發賣的發賣後的結果。

  

  依然住不下,趙東籬親眼看著嫡親的舅父傅守詹將外祖母身邊的老僕、舅母的陪嫁也一併發賣,好一出妻離子散、家破人非的人倫慘劇。

  從高高在上的伯府變成一般人家,按理說有百年的積蓄,便是沒了爵位,至少溫飽是不成問題的吧?

  但傅家男丁不是一代不爭氣,而是代代都不爭氣,全都躺在祖宗基業上吃老本。那老本有多少,能禁得住他們吃的?便是上一輩子的老人,提籠架鳥,吃喝嫖賭,哪樣都沒落下。

  一幫不事生產的米蟲當家,中山伯府的家底子早就虧空了,公中無餘錢,到後來,竟是用兒媳婦孫媳婦的嫁妝來養家的,就這,還得拆東牆補西牆,過得越來越落魄。

  傅守詹是個沒臉沒皮的,父親掛了,爵位沒了,他便也開始破罐子破摔,先將幾個父親房裡的年輕姨娘發賣換錢,又把其他的庶出兄弟光身子趕走,那真是一個銅板都沒分給他們。

  再然後,生計無著,便打起了出嫁女的主意。

  趙東籬這麼多年冷眼旁觀,都替母親心累,攤上這麼個拖後腿的兄弟,也不知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偏她自己甘之如飴,旁人再怎麼勸,她都是一句,到底是我嫡嫡親的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我豈能眼睜睜看著他餓死?

  呵呵,會餓死嗎?傅家舅父舅母性喜奢侈,每旬換衣時的花費,並不比國公府的主子少,伙食支出,更是與在伯府時無甚兩樣,傅家兩位表弟,穿金戴銀,排場甚大,有不知底細的,還以為他們是哪府的貴公子。

  傅家的兩個姑娘,一個個全都攀龍附鳳,嫌貧愛富。

  幸好外祖母前幾年一病沒了,不然她老人家要是看到子孫這麼作踐家中女眷,拿她們的婚事給自己鋪路,還不得硬生生被氣死。

  可能人生際遇不同,趙東籬從未體會過從高高在上到跌落神壇,淪為普通人是什麼滋味,但他設身處地地想了想。

  如果是他,家裡爵位沒了,余錢不多,要靠出嫁的幾位姑奶奶接濟,至少可以在吃穿上省一些,不喝五兩銀子一壺的陳釀,更不穿三十兩銀子一匹的蜀錦。

  真是花別人的錢不心疼。

  定國公府家大業大,主子不算多,加上經營有道,府里是有貨的,錢財上尚算寬裕,只要他們兄弟倆不是太敗家,一輩子躺平想來沒什麼問題。

  母親進了定國公府的門,前後生了他們兄弟倆,得以站穩腳跟,自己親爹是不耐煩庶務的,後來便悉數扔給了母親打理。

  等到傅家敗落,可好嘛,母親就是現成的米缸里的老鼠,偷米偷得不亦樂乎。父親看在他們兄弟倆的份上,只要不真的太過分,都忍了。

  這一忍,就是十來年。傅家這十來年沒有一個站起來的男丁,心安理得得該吃吃、該喝喝。

  傅家成了定國公府的附骨之蛆,趴在身上吸血吸了這麼多年,還有持續吸下去的趨勢。

  這不,他們正積極主動地將傅家下一代的姑娘介紹給自己,以期未來繼續心安理得地吸血。

  這如意算盤打得真是噼啪作響,要不是自己的親娘也姓傅,他都想罵他們八代祖宗,難不成趙家該他們的?一個兩個都要填他們傅家的坑不成?

  不好意思,大哥大嫂都不是軟柿子。

  退一萬步說,如果他真的倒霉著了母親的道,捏著鼻子娶了傅家女,也斷斷容不得她將趙家的財物無休止地搬去傅家,幫著養那一屋子廢物!

  趙東籬眼眸微涼,望向坐在母親身邊,含羞帶怯看著自己的小表妹,腦海不期然地浮現出另一對自信滿滿的眼睛。

  久盈,我還是很想你的,現在有人惦記上我了,你就沒點危機感嗎?

  他又想起昨夜睡不著時翻看的卷宗,心裡頭有些發涼。生在富貴之家,他不是傻白甜,屁事不懂,但真的能慘烈到如此地步,也實在是超乎他的想像。

  倒也是,親兄弟尚且有隔閡,更何況隔著一個肚皮的。甚或親娘不也如此,端正地坐在上首,隨時想著算計自己的親生兒子。

  母親心裡,娘家第一,他們第二,唉,算了,這些煩心事他就不多想了,總之一切有大哥呢,他躲在大樹身後乘涼便是。

  「母親,孩兒還有功課未做,大哥回來是要罵的,這便先告退了。」

  「別急著走啊,貞兒燉了燕窩,先吃一碗吧,你外出這許久,都瘦了。」

  傅貞做的誰敢吃啊,鬼知道裡面有沒有蒙汗藥,趙東籬裝沒聽見,草草揖了揖,轉身飛也似地跑了,留下身後母親一聲聲呼喚。

  他擦了擦頭上的汗,好懸~~

  主院太危險了,他還是回去啃卷宗吧。也不知道陶家滅門案里,兇手是怎麼勾結上山匪的,真要命,有些人狠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