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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大刑伺候

2024-05-20 05:21:09 作者: 星星的泡沫

  是個正常人就有好奇心。

  如果他們兩個清白無辜,根本不知店裡發生了什麼,他們會害怕,但卻不會像現在這樣,裝作對一切都不感興趣的樣子。

  越是害怕,越是未知,才會越好奇,所謂好奇心害死貓。

  越是心裡有鬼,才越會逃避。

  姜久盈輕輕抻了抻爹爹的袖子,努努嘴。

  姜文遠順著女兒的指引,目光落在兩個年青人身上,他似是想到了什麼,跟平貴耳語幾句,後者領命離開。

  大牢里氣味很不好聞。常年不見陽光,又兼這鬼地方本就是為懲處犯人而設,哪個會費心給打掃成五星級酒店,髒亂差是必然的。

  常人進了這種地方,那肯定是希望能越快離開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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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文遠來個反其道而行之,讓牢頭搬來椅子,施施然坐下,與錢來你來我往,有問有答。

  當然了,他真正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錢進和錢運身上。姜久盈有些不明白,為什麼父親沒有立刻審這二人,平貴叔離開去幹什麼了。不過她很乖巧地站著沒動。

  「你這小店,聽說已有些年頭了。」

  「是,開了已是十年有餘。」

  「從前默默無聞,突然名聲大噪,是何原因?」

  「自然是真材實料,童叟無欺。」錢來摸不清通判大人的脈,剛才橫眉冷對,現在又突然和顏悅色,實在讓人吃不消,他一個市井小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這話說出來,三歲孩童都不會信吧。」姜文遠覺得有些犯人真是喜歡把他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他得有多二才能信。

  「大人明鑑,小的確確實實沒有說謊,除了食材不算新鮮,小店並無其他不妥。」兒子說過,他們用的東西,誰也查不出來,那是來自南疆的奇物,普通人別說見,聽都沒聽過。

  無色無味,用得量低,只會讓人覺得鮮美可口,欲罷不能,略微成癮,隔三岔五吃不上,就會十分想念。

  這不正是一個飯店最需要的東西嗎?只要有了它,就會有無數回頭客,還愁生意清淡?只要自己咬死了沒有違規,便是大夫想破頭,也不會弄得清楚他們根本沒見過的東西。

  他自可以高枕無憂。

  可憐錢來到現在壓根沒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等平貴悄悄站回姜文遠身邊,這邊廂的閒聊戛然而止。

  「錢進,枉害人命,你可知罪?」

  「小的、小的……」錢進到底見的世面還少,經不住什麼事,加之本身就是個膽小的,此時被姜文遠直接面對,一時間那謊話卡在嗓子眼,怎麼也吐不出來。

  「緣何不說話?可是藐視本官?」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什麼也沒幹,請大人恕罪!」

  「你什麼都沒幹,又何罪之有?」

  「是小的說錯話了,請大人明察!」

  他一張黑臉漲出豬肝色,也是難為他了。

  平貴朝外面看,見沒什麼動靜,對著姜文遠搖搖頭。

  「錢運,店裡進貨的,平常是你們三人中的誰?本官此次只問首犯,其餘人等,坦白交代,本官亦可網開一面。」

  「大人,小的就是個幫傭,掙點辛苦錢,這採買之事,事關重大,一向都是叔父與堂兄費心的。」錢運直接順竿子爬,順便踩了別人一下。

  他諂媚地笑:「小的真不知情,大人明鑑。」

  「哼!明鑑,明鑑,你真希望本官明鑑嗎?」

  姜久盈注意到了門口的動靜。

  大牢里黑黢黢一片,唯一兩點光亮,一個來自於兩人高的狹小窗欄,一處則是入口。

  由暗處向光明處看,幾乎除了刺眼看不到什麼,尤其是當有人站在光亮處不動,更是什麼也看不清。

  但就在剛剛,一個小小的人影突然閃了一下,閃出張寫滿驚恐的小臉,正是寄居在姜府的濟善堂孤兒孫栓子。

  他沒見過在亂葬崗挖屍體的兩人的真面目,但卻聽到了他們交談。

  而就在剛剛,他在聽到錢運說話時,才有了此等異常反應。

  這倒是奇了。如果錢運極力想隱藏的秘密是挖來了兩腳羊屍體冒充羊肉出售,那麼錢進又為何這麼緊張?他又沒跟錢運一起去挖死人。

  那他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姜文遠也不想再跟這三個人扯皮,之前自家老婆孩子差點吃下去那包子的帳他還沒算呢!

  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別說十年,十天都晚了,一般有仇,有能力的話他當場就報了。

  一個眼神,早等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牢頭就帶著人把錢運拖了出來。

  他們牢里的刑具都要生鏽了,也是時候見見血、磨磨刀。

  什麼老虎凳辣椒水都弱暴了,論怎麼收拾人,還是這幫人才夠專業。

  清退了無關緊要之人,留下的都是心腹,姜文遠面無表情命令開始動刑,並且還十分貼心把最佳觀賞角度讓給了錢來父子。

  他則退居一旁,冷眼旁觀。

  先是用兩隻戒指般大小的指環將錢運整個人拉起,務必要從手指到腳趾地把人抻直,踮起腳尖勉強接地為宜。

  再拿起只三尺多長的鋼刷,在其後背輕柔地刮擦,一刮一道血檁子,卻還能保證皮膚不破皮,不流血。

  疼到極致,卻偏偏不傷分毫,這手法這力度,都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

  大牢里迴蕩著錢運的慘叫聲,連一開始抱著快意心態的錢家父子都有些不忍心了。

  就算剛才錢運毫不猶豫地出賣了他們,想把所有罪名都推到他們身上,但到底是血脈親人,還朝夕相處,見他受苦至此,也物傷其類。

  刷一下,問一次,再刷一下,再問一次,美其名曰梳洗之刑。

  錢運也是條漢子,除了慘叫,閉口不言,直到整個人去了半條命,後背已經布滿血痕,終於才華麗麗暈了過去。

  一盆冷水潑過去,人又幽幽轉醒,雙眼迷離之際,趙仵作抱了半天的那塊肉才最終被扔到了他面前的地上。

  「喏,這肉不錯,一會兒做成蒸餅餡,給你當哺食可好?每天一個,夠你吃到斬首示眾之日。」姜文遠踱到錢運身側,略可惜地嘆道:「就是不知吃了這塊肉,晚上會不會有老者的鬼魂來找你聊聊人生。」

  什麼老者?什麼意思?錢來和錢進眼睛瞪得像銅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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